5、「卷一」暮心 第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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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月，即阴历八月。落叶纷纷，仿佛万物俱籁，陷入沈睡，或许只剩下绛色彼岸花在初秋时节鲜豔盛放。
飘零枯叶使得原已荒落的庭院更显得萧冷，若不是由涂笼门扉传来谈话声，一定会使人误会这是没人居住的废弃私邸。
一袭云鹤丸花纹直衣，头顶立著乌帽，脸色沈重的男子二袖收在腰後不停在外廊上来往踱步，而持著的蝙蝠扇不停转动将他烦恼不安的思绪表露无遗。
与之相反另一噙笑俊美男子优雅地倚著廓桩，他品尝琉璃杯中的清酒，仿佛处於世事尽抛的神诋，洒脱而不受尘世所束缚。
“晴明，这是喝酒的时候吗？”像是按捺已久情绪突然爆发一样，博雅旋身对著半眯著眼睛，自得其乐喝酒的晴明发话。
半垂下眼帘的晴明更显得妖魅，他笑吟吟回了一句与问话不搭的话。“秋色正好，今夜月色一定很美。对吧？”
博雅眉头不禁紧蹙，他在晴明身侧盘腿坐下，边用扇子击打著另一只手掌，边沈声问：
“晴明……已经过了10多天，那件事还是没有解决，现在宫中已被那哭声弄得人心惶惶了，相信今上也是寝食难安。为什麽？你却只坐著，难道说这件事并非所说的那麽简单能解决吗？又或……”
又或与他说的今上有关系？这……怎可能会扯上关系？
“博雅大人……你的乌帽子要丢了……”晴明的话轻飘飘进入博雅耳内，让他从沈思中惊醒过来，慌忙伸手摸头顶上的帽子，发现立著帽子依然稳稳戴著，瞬即，他醒悟到是晴明捉弄他。
“晴明……怎可以开这种玩笑！”博雅脸色忽青忽红，板著脸孔无奈地说。
“那……”随著有节律音调，晴明身子已探前来到博雅不到三分的距离，可以清晰看到他优美弧线的唇型……
“……是这里丢。”话刚落，晴明修长手指攥住了他的鬓发，轻挑起那缕不知何时从帽子内串出来的发丝。
木然不知作何反应的博雅，只能干瞪著眼睛，任晴明帮他以指梳理头发，直到那指尖的暖意，近乎亲抚的温柔从耳边离去，那牵动他的心柔软触感依然留著，留著心底处。
伴随狂跳停止不了的心跳。
秋日的风，温柔地拂面而过，留下的是像春意般的温暖。
好半晌，博雅才清醒过来，有点不知所措地道谢：“……谢…谢。”说出的话却像是打了结一样。
“还记得那夕颜花吗？”晴明视线飘移到院落里迎风摇曳九尾草，淡淡问。
博雅被他突兀的问题，怔了一刻，在思维转了几圈後，终於记起那晚女子消失的地方生长著夕颜花。“记得，那时候你还从那里捡起了一把扇。”
“你觉得那把扇如何？”晴明微笑又问。
博雅努力回忆著，那是一把金丝锁绳结的桧扇，由点缀著扇的物品，就可看出这扇并非寻常一把扇，更不可能是庶民，又或普通公卿所持有，那应该是皇家御用。
“难道那扇是今上的？”醒悟过来的博雅脱口而出。
晴明唇边的弧线更美，他用笑默认了博雅的回答。
“那麽……那麽今上和那女子是有…”博雅随著思路揣猜著，在要到吐出“关系”二字时，他不敢想象会是得到这样的答案，因而那二字就停在唇边。
“那女子服饰你又记得吗？”晴明又问。
“女房的衣著。难道说她是某个女御或更衣，又或其它女院身边的人……”博雅随著那记忆不断推磨道。
“答案不就已清楚。”晴明轻呷一口清酒，淡淡回答。
“这怎麽可能……”博雅不可置信他得来的答案，口中喃喃说著。
晴明唇边的笑容若有似无，依然是那置身事外的容貌，而总是闪著精亮光彩的双眸，却是深见不到底。
无法洞悉，无法窥视。
须臾，晴明侧头对著博雅微笑道：“还有一些事，我需要确认，今晚打算再进内里去见那女人一面。你要去吗？”
博雅听後不经思考，就答：“去。”然後，像是想到什麽又转问道：“那把扇你作如何处置？”
“物归原主。”晴明简洁回答。
“晴明……你是察觉到这些後，才将扇子交给今上，给予思考，对吗？”博雅终於明白那天晴明为什麽说今上要静心思考一些事。
晴明并没有回答，只是胭红的唇浮出一丝淡沫的笑意，悠然地拿起刚斟满酒的琉璃酒杯放到唇边细细品尝著。
院内红叶绽放如火，如若彼岸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卷一」暮心 第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