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八一、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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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下来的时候，晚月上了西楼，明月却没能在天上悬挂。忆然跟在晚月身后，上来便从后面搂着她，叹息道：“没有月亮啊，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你赔给我咯。”
晚月无语道：“我拿什么赔给你？”
“反正都是‘月’，拿你自己赔吧。”
也不知忆然怎么想的，说这话像是声音都上了胶，黏得晚月浑身直哆嗦。想起忆然上午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再看看忆然此时的行为，晚月的脸噌的一下红了，瞬间从忆然怀里跳开，羞恼道：“这，这胡闹！太胡闹了！”
忆然捧腹哈哈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瞧你那样子，就逗你玩儿罢了，你还当真？在这种地方做那种事情，你肯我也不干啊！”
“谁肯了啊！”晚月现在彻底是恼了。
忆然只摊手，不说话。
“其实今晚主要也不是来赏月，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罢了。”
晚月脸上仍旧滚烫，因此说话也没个好气。“要说什么？”
“说说从前，谈谈以后。”
“以前，有什么好说的？”
忆然这时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靠到晚月身边，哪里还像刚才一样逗得晚月气结？“你还记得你投湖的时候吗？”
晚月点头，“嗯”了一声。
“那时候，你是从我眼前消失的，我亲眼见你跳入湖水中。经过一夜的搜索打捞，他们都没能发现你。在那样冰冷的湖水中，哪怕七尺健壮男儿都叫受不住，何况你一个体质柔弱的女人？可奇怪的是，不管他们如何与我说你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我都不相信你死了……
可是，那天我到崇景家看到的那一切，还有我娘说的那几句话，都让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说你还活着。
坦白讲，那天的事情我真的很生气，你竟和我娘一同来骗我，竟还是你主动提议要这样做！用这样残酷的事情来骗我，知道现在我都还在生气，只是不曾讲给你听。
又到现在，我竟有些赞同你当时的决定。因为你让我切实明白了，如果我父母真是对你做了什么，我定是后悔莫及。我知道，有时候不是任性就能解决问题的，所以一旦我父母不愿再迁就我，你就会很危险。
我说要与你在一起，又怎能让你在这种不安全的环境中生活？以前是我太天真了，想要父母和你都在身边。不过，现在明白这些也不算迟，我们主动离开，走远一些，算是让他们眼不见为净，我们过得也能自在很多。
以后，我们两个，还有蓉儿和桐笙，一家四口好好过就是了。我不要那些富贵的生活，也不要什么权势威仪，只要平淡的幸福，这样便足够过完此生了。”
忆然开口说了这么长一番话，晚月听后倒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不过这番话中肯得很，足让晚月挂上了开心的表情在脸上。
回屋之后，晚月突然建议，不如就留在响水城吧。就像以前那样，两个人生活在这个宅子里，和两个孩子一起，还有那几个可爱的小丫头。反正大家都喜欢这个地方，这样一来，那几个丫头也不是无依无靠了。
忆然说：“只要不受到我爹娘影响，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那就这么定了。”晚月吻了吻忆然，说：“明天我去知府府走一趟，既然要住下，那边的关系还是要好好处下去才行。加上知府夫人这一年时间对那几个小丫头的照顾，我也要去拜谢一下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
“暂时不用，我明天去过之后，回来再作以后的打算，再之后带你去见她也不迟。”
“你说了算。”
即便已经不在荒城，可是晚月独自出门了，忆然多少还是不放心。她嘱咐环儿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呆在晚月身边，晚月不回来，环儿也不准回来。环儿听完就不住哆嗦，可从没见过忆然有过这么不讲理的要求，难不成晚月要去个茅房，她也要寸步不离？
知府夫人见了晚月可是欢喜极了，她说好久不见，晚月还是那样光鲜照人，可不像自己，少了个说话的知己，就又回到了黄脸婆的状态。晚月赶紧让她收回这些话，说她可比自己美艳多了。
两个女人凑到一起相互吹捧，时间混得快得很。当知府夫人知道晚月这次回要在响水城长住，便忙着替她张罗起了一些有的没的。晚月一会儿委婉推辞，一会儿又觉得盛情难却。和知府夫人言语间你来我往，莫名地就谈上了城外某处的十几亩田地。
前些天有个小地主到知府府来，说自己将举家迁去卓然，继承一个叔父的财产。因为将去的地方与此处相距甚远，此处的十几亩田地再无法顾及，便想将其出手，换做金钱带走。原本知府大人答应了要收了那十几亩地，却因为近来和同僚竞争某个即将空缺出来的官位，同僚便等着抓他贪财受贿的把柄，他若现在出钱买了田地，免不了要被人拿这事去告他一状，说他的钱不干净。
那十几亩地，虽无法种出高产的粮草，却也算过得去。知府夫人说：“也不一定非得尽种粮食，你府上那几个丫鬟不是会栽花种草么？用两亩地来做这个也不错吧，以后花草也不用愁销处，反正这周围是几座大城，有钱人家里一年四季需要的花草树木是少不了的。
那个人时间紧得很，你若真有意收他的地，我能帮你去说说，到时候看看，应该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价钱。”
晚月认为这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这么大一笔钱，不能她自己一个人说了就算数，于是她和知府夫人说了说，之后便回家去了。
晌午刚过，桐笙哭着要睡午觉，忆然便抱她起来轻轻晃着，一边还唱着跟奶娘学来的曲子给她听。
晚月回来的时候，忆然才把桐笙放到她们的大床上，还陪在床边一边拍，一边哄着。晚月站在旁边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再想以后她们都会如此平淡幸福地生活，以前的那些苦难真就如云烟一般，早就消散在脑海中了。
“明儿我们出城一趟吧。”晚月坐到床边，温柔地用手帮忆然将耳旁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
“去做什么？”
“散步。”
忆然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不会没什么好事吧。”
“总不会把你卖了的。”
“给你卖，你也不敢啊！”
“那可要试试了。”
话讲完，晚月便领了忆然送来的一个白眼，乖乖地把桐笙的尿布拿出去洗了。这是打赌的惩罚，是不允许交给别人去做的。
第二天，两个人带着蓉儿到了城外，见了知府夫人所说的那十几亩地。上面长的粮草正到了收割的时候，农民在田间忙碌的景象，这三个人都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忆然问。
晚月告诉忆然自己听到的那些，对她说：“你若喜欢，我们就将这些地买下来，以后也能当个小地主，什么都不做，光是收租就能过不错的日子了。要是种花这条路真的可行，以后我们还能在这附近建一座宅子，四季都看着不同的花，不同的风景，那样也是很美的。”
忆然并没有即刻答应什么，只问她：“你有仔细想清楚吗？买下这一片地，我们手头就没钱了。”
“嗯，但是我们每一季都有租子可以收啊，只要留下一亩、两亩地给环儿她们去弄弄花草，弄起来了，周边或许也会跟着发展起来的。要是弄不起来，我们也只亏了这一两亩地罢了，并不打紧。”
“靠地生活，要是风调雨顺，农民交得起租子，我们定不愁吃穿。可若是遇上天灾人祸要怎么办？”
“总不至于那么倒霉，第一季度就遇上这些事啊。等我们有些一些存余，有个天灾也能应付过去，或许还能帮到他们。”晚月指着田间劳作的农民说。
晚月听说现在这个地主并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所以他走了也是好事。这一片土地要是被别人买去，再遇到一个吃人骨血的无良地主，那些农民也该是要绝望了。与其那样，不如晚月现在买了这片地。
其实晚月最在意的并非这片地是否能让她赚钱，也不是地里劳作的农民可否过得比以前好。而是看重这一片地能让她养活忆然和两个孩子，这或许比她开一间歌舞坊挣的钱多很多，也远比那个轻松。何况，这件事情也不影响她开歌舞坊的计划。
忆然是觉得晚月这种将手里的钱都投出的做法十分冒险，却因为见了晚月眼中的那些希望，选择了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于是说：“随你吧，反正再穷也不至于要上街乞讨。”
忆然这么大方，晚月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吃那种苦？不是说以后我们也能算个小地主么？虽远比不上你余家有钱，不过让你过上好吃好住的生活也不是难事。”
“好啊。”忆然笑了笑，把蓉儿抱起来，对蓉儿说：“以后我们就要靠你先生养活了，快点改口叫‘娘’，免得她以后不给我们饭吃。”
蓉儿却说：“娘亲不要担心，先生不是那种人！”
晚月在一旁听了笑也不是，板脸也不是。
忆然说：“不管是不是，先改口再说。等着叫亲热了，你要学什么，她都会教你的，等你长大了，你也能跟她一样厉害了。”
要变得跟晚月一样厉害，这对蓉儿来说可是十分诱惑。她想，反正自己也已经叫过晚月几声“娘”了，以后多叫叫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事情。只是这突然要真的改口了，蓉儿还是有些害羞和不习惯。
在忆然怀里，蓉儿一脸别扭，眼珠子转了又转，看看晚月的眉眼，瞅瞅晚月的口鼻，最后特别突然地叫了一声“娘”，听着倒不像是在唤晚月，而是在吼她了。吼完了，蓉儿飞快地埋头在忆然怀里，抓着忆然的衣衫不放手，都不再抬头起来。
晚月瞧着蓉儿红了的耳根，忍不住笑着伸手去抓两下。结果蓉儿嘤了一声，小手抓住了晚月的大手，自己还是埋着头，却不让晚月的手获得自由。
忆然在蓉儿耳鬓吻了一下，望着晚月笑得甜蜜不已。晚月以笑回应，又偏过头去看这眼前的田园风光，顿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八一、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