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八十、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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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在担心大将军看见忆然，会对忆然有什么不好的态度，毕竟现在国家有难，忆然这个皇后却在外面逍遥快活。结果杨柳说，大将军不忍心看国家灭亡，自告奋勇去了某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军营里。
锦国现在这样的状态，即便大将军怀着赤胆忠心愿意为国效力，却也是连傻子都看得出那样的努力几乎无用。杨柳自然是不希望他去做那种无谓的努力，甚至牺牲，可她也十分努力地挽留过了，只是没有丝毫作用。
忆然因为和玉王爷有过那次见面，所以安慰杨柳说，大将军一定会平安回来。杨柳只当忆然是随口说话让她宽心而已，并没多想。
“对了。”杨柳想起一件事来。“半个月以前，我看见香云了。”
“香云？”忆然觉得自己好久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了，甚至连这个人都不曾再想起过。“她专程来看你么？她还好吧？”
杨柳摇头，道：“我只是在去观音庙烧香的路上看见她了。她并没有过来，就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我，然后就不见了。”
这样的相见，或许香云心里是很难受的。想到这个，忆然还是没忍住问她：“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香云？”
喜欢还是不喜欢，杨柳当时真的没想过。之后晚月都没这么直接地问过她，她当然也不会想得那么清楚。以往都不清楚的事情，现在想不想清楚又有什么区别？杨柳喜欢现在的生活，因而什么都不想改变。
在杨柳这里打扰了两天，她们再次踏上了去南方的道路。走到一座城，向南出去当然是正道，可是她们却选择了西南方向，因为再不久就能到达响水城了。
忆然很高兴可以再回去，因为响水城对她来说是有意义的存在。“不知道那宅子里还有没有人呢！”
晚月回答说：“没有了吧，当初跟她们说过不可以留下的。而且那么大个宅子，她们都要住在里面，开销也不小。若是走了许多人，剩下的人住着就太冷清了。”
想想也是，不过忆然还是抱有希望，希望可以遇见几个熟人，比如环儿。还有她的鹦鹉，那只会叫“晚月来了”的鹦鹉。
“我们打个赌吧。”忆然笑盈盈地说。
晚月有些无语。“又打赌？”
“嗯。”
“赌什么？”
“如果我们回去，那里有人，你给桐笙换洗三天尿布。”
“要是没人呢？”
“没人的话，这一个月你就不用那么辛苦给蓉儿洗澡了。”
晚月猛然一个白眼，不理她了。
其实蓉儿很崇拜晚月，在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看来，晚月简直就是什么都会，她想成为晚月这样的人，所以喜欢粘着晚月。有天晚月在赶车，蓉儿从车里小心翼翼地走到前面去坐在晚月旁边，晚月轻声责了她一句，说这样很危险，之后也就任她坐在了自己旁边。
“先生，赶车好玩么？”
“当然好玩。”
“那，先生教我好不好？”
晚月还是觉得她一个孩子坐在外面很危险，就说：“你以后都管我叫‘娘’，我就教你。”
结果蓉儿不说话了，灰溜溜地又钻回了车里。
晚月无语地摇起了头，但也觉得好笑，心想着，总有一天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叫我那声“娘”。
离开响水城左右一年了，这里却没什么变化，晚月扮成一个翩翩书生去向街边摊贩询问，她指着自己以前住的宅子的方向说：“那边有一座宅子，看来像是没有人气，是空宅么？”
摊贩疑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在下与娘子才到响水城，娘子十分中意这个地方。既然她喜欢，在下便打算买一处宅子，做定居用。”
“这样啊！”那摊贩说：“你要找住宅，东边倒是有一所，你指的那一个就不行了。”
“为何？”
“那个宅子以前是张老板住的，后来张老板离开响水城，带妹妹嫁到卓然就再没回来了。不过，那宅子里倒还住着几个看家的丫鬟。”
听说还住着几个人，晚月一时很是欣喜，也很十分欣慰。“只几个丫鬟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难道不会很危险？”
“不会，不会。张老板和我们知府关系很好，他的宅院在这里，谁敢起歪心？”
“原来如此。”晚月客气地拱手作揖，与摊贩告辞。
回到客栈将这些都告诉了忆然，忆然便喜洋洋地笑着说：“相公记得要给桐笙换洗尿布哦！”
是了，这一路出来晚月都穿的男装，除了车夫打扮的时候，忆然都开玩笑地唤她作“相公”。
蓉儿在一旁歪着脑袋，问忆然：“娘亲为什么要叫先生‘相公’？”
这个问题把忆然给问住了，她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给蓉儿这种小孩儿。更何况，在蓉儿看来，忆然的相公是皇上。
晚月换下男装，穿上平时的衣服，与忆然说：“我一会儿去宅子那边看看，你还是先和两个孩子呆在客栈里，等我回来。”
忆然帮她梳头的时候，想想又说：“我们再来打个赌好了。”
“又赌什么？”晚月现在觉得只要打赌就没好事。
“嗯，我赌，环儿在那里。”
如果有人在，环儿当然会是其中一个！晚月若是接受这个赌，必定输得很惨。“我也赌环儿在那里。”
忆然哼了一声。“没劲。”
晚月笑起来，转身抱了抱忆然，说：“那就算我输了，你要什么？”
忆然半蹲身，嘴唇贴到晚月耳边，轻声说了一阵。之后晚月就羞得脸红了，甚至气都喘不顺了。
“你这是，胡、胡闹！”
忆然坐到桌边支着脑袋呵呵地笑了好久。
以前的那宅子，门口还是挂着“张府”的匾，晚月看着它觉得有种很是怀念的感觉。那两年里，从前无论在外呆了多久，总会想着回到这个地方，这里对晚月来说，真的就是一个家，是一个可以避风躲雨，获得欢笑的地方。后来，忆然也来了……
离开的这一年所经过的事情，让晚月觉得自己似乎有好些年没有回来过了。那些回忆都比实际更加久远，久远得她需要去好好回想。然后带着那些回忆去敲那道门，她竟有些紧张。
自打晚月上次走了以后，没人想过有一天她会回来。应当说，大家都希望有一天她会再回到这宅子里，却不敢太过期待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跑来开门的那个小丫头看见晚月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晚月笑道。
丫头急忙忙地摇头，看来是激动得不行了。“小姐要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晚月进了宅子，那丫头把门关好，对晚月笑着。本想像以往那样，跟着晚月身后，陪她回到屋子里，有空听她说说路上的见闻。可这突然出现的人让小丫头止不住激动，很放肆地就跑了，留下晚月一个人在长廊里走着。
没过多久，宅子里仅剩的五个人闹得炸开了。因为不知道晚月去了哪个院子，哪个房间，所以都分散了到处去找。只有环儿第一时间想到，晚月一定是去了忆然的那个院子。
果然，环儿过去的时候，晚月正在逗那只已经会说好多话的鹦鹉。
“小姐！”环儿激动极了。
晚月闻声便转身面向环儿，高兴应道：“我就知道是你先找到我。”
环儿跑过去抓着晚月的手，兴奋地说：“小姐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你看这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准备！”
“这不打紧！倒是你们，我不是说了让你们都散了么，怎么还留在这里守着这宅子？”
“小姐你知道我们这几个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所以我们都留在这里，替你守着房子，想着哪天你们要是回来了，家里有人总是好的。”
这话听着甚是窝心，晚月拍拍环儿的肩。“要是我们不回来，你们岂不是空等？这么大个宅子的开销，你们怎么管得了？”
环儿说：“有些没用的东西，我擅自做主让她们拿去卖了。后面那个没用的院子，来种了很多花草，我们就靠卖花草、盆栽过日子。知府夫人也很照顾我们，每月都会让我们送很多花草活株过去。这样，日子也是过得下来的。”
“辛苦你们了。”
“哪里辛苦！我们才要感谢小姐不怪我们擅自使用这宅子呢。”环儿腼腆地笑着，这才想起晚月是一个人，于是问：“忆然姑娘没跟小姐一起回来？”
晚月说：“她们在客栈，一会儿你们就在这个院子收拾两间屋子出来，我去把她们接过来。”
“她们？”
“嗯，还有两个孩子。”
“孩子，小姐、你们哪来的孩子！”环儿惊诧得有点接不上话了，心想难不成两个女人也能生孩子？
晚月噗嗤而笑，说：“是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原来如此。”
晚月拿了些银两给环儿，叫她出去买些食材回来，难得这宅子和五个小丫头等到了晚月回来，今晚是要好好团聚一下的。
蓉儿被晚月安排在自己卧室隔壁房间，桐笙因为太小，所以跟两个大人睡一间房。这样的安排蓉儿明显是不乐意的，可是晚月说桐笙是还小，等桐笙长大了也得自己睡。蓉儿不好反驳这个，因为蓉儿常说自己是大人，又不是小孩。
院子里的花草比走的时候多了不少，环儿说，多出来的都是她们种的那些里面最好的。不过晚月以往喜欢的那几盆很珍贵的花草，她们不擅长养，所以一些长得不好，有一盆甚至枯萎得连枝桠都干透了。
关于这个，环儿很是愧疚。忆然却说晚月对那些花草也不过是一时喜欢罢了，枯了就枯了，叫环儿不必难过。
回到了以往住的小院，忆然也是满心感触和怀念，好像常年在外，终于回家了一样，才逛完自己的院子，便进屋扑到床上去，抱着棉被回味以前的感觉。晚月说她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要是被蓉儿看见可要被笑话了。忆然却硬是把晚月拉来一起躺着，丢开被子，抱着晚月，说：“蓉儿不是被那几个丫鬟领去逛宅子了么？才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要是就那么凑巧回来了呢？”
“哪有那么多凑巧！”忆然往晚月身上蹭了蹭，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躺在她身边。“今天天气还不错，晚上我们去西楼吧。”
“去做什么？”
忆然嘻嘻笑了笑，抬头咬着晚月的耳朵，说：“赏、月……”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八十、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