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应是长相守》莫家十三少

20、（二十三）

　　刘邦是在第二日走的，他走时，留下了戚夫人，带走了跟了戚夫人一辈子的宫女荣馨。
　　如意将越来越多的时间放在处理各地的公文上，而可以让莫澜叠飞机的公文却越来越少，她知道如意在计划些什么，她也知道他不是为了那个看起来至高无上的皇位，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他，把这场戏演好。
　　刘邦的信每隔十天便会传来一次，分为两封，一封是给戚夫人的，另一封是给如意和莫澜的，戚夫人那里自是报的平安，而他们这里，却是太医诊治的记录以及所用的药方。
　　从最开始的人参到后来的人形何首乌，用的药越来越名贵，药的剂量也越来越大，可刘邦的病情却仍旧一天天加重，太医院的病诊记录从最开始的一张到后来的三张再到现在的五六张，任是人们多么努力，也始终无法挽留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匆匆的步伐。
　　她是知道的，人们再怎么努力，也始终争不过天，就像她曾经试过不止一次想要回到原来的家，却每次都是失败和无奈。她也知道，如意现在每日睡眠不超过两个时辰，局势越来越紧张，可是他们的娘却在这个时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定要回长安。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让人害怕。
　　戚夫人提出要回长安，是在公元前196年四月的第二个周末。

　　西汉初年，马是极少见的，饶是如此，到他们出发时，莫澜还是看到了三匹丰神俊朗的白马，蹄上清一色的乌黑如墨。
　　她记得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有人介绍过，西周穆王的“八骏”：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霄，夜行万里；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挟翼，身有肉翅。
　　而唐太宗李世民，更是爱马，曾经在一次北方游牧民族的进献中得了十种名马，书上有记载，“帝取其异者，号十骥，皆为美名：一曰腾霜白，二曰皎雪骢，三曰凝露骢，四曰县光骢，五曰决波騟，六曰飞霞骠，七曰发电赤，八曰流金瓜，九曰翔麟紫，十曰奔虹赤。”
　　她从来都不知道，早在更远的汉朝初年，就已经有了这等的好马。
　　面前这三匹，是唐太宗穷极一生都未曾找到的西疆名马，“乌云踏雪”。
　　“这是父王命人在西疆寻了许久的好马，一直养在我这里，没想到第一次跑远路，竟是这种情况下。”如意温润如玉的嗓音中略带些沙哑，她却顾不得多听，这一路上的风险绝非寻常，晚一分上路，就多了一分危险。
　　从这里到长安平常要走一日半，若是加急的公文或信件，可由一人一马一日内送达，他们骑的是日行千里的好马，时间上就省了不少，这也就为他们争取到了一半的胜算。
　　不管怎样，这都是最后一眼，于情于理他们都无法阻止戚夫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如意的生身父亲。
　　匆匆忙忙跨上马，虽然有些摇晃，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冲了出去，马镫是在西汉中期发明的，而现在的所谓马镫不过是一条看起来十分结实的绳子和马背上的坐垫相连，幸亏这时候的马嚼和缰绳已经发展的初具规模，不然莫澜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控制好这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