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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从鲁王宫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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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没有估算错,他的身手出众,裘德考对他虽然不放心,到底还是想利用的成分居多。唐拿走的大部分是涉及非法进行人体试验的资料,是犯罪证据,却不是核心的实验秘密,不然他和张起灵也可以从中得到点儿启示。因此,在黑眼镜保证他和唐都不会把资料出卖给警方,并且答应利用国内的渠道提供古墓的信息后,裘德考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
黑眼镜说服他的理由有两条,以前的唐教授曾经救过他,而唐和他都不可能把自己最亲近崇拜的人搅扰到这种事里面,否则就是拿唐教授身后的名声去作陪葬;还有,既然裘德考在资料被盗后,已经停止了这种实验,销毁了很多非常重要的技术资料,那么,唐拿走的那些资料,以后说不定在适当的时候还可以供他们利用。
裘德考当然不会相信他会心甘情愿的回到自己身边,只是一时查不出他的动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回国后得到的资料也让他对此类研究有了兴趣,想合作探秘。裘德考只让黑眼镜参与盗墓相关的前期准备,并不放心让他跟回国内,两人各怀鬼胎,都想相互利用,因此表面倒也相安无事。
风雪初霁的长白山上,悲催的众人正在休整。
他走了多久了?张起灵又陷入沉思。这一年多自己不敢有一点空余时间,以前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但跟黒眼镜一起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却让孤单变得如此可怕。根据他提供的消息,自己一个斗接一个斗的下,真相却似乎永远隔着重重迷雾,拨开一层又一层,看不真切。但愈发肯定自己跟这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片段也重新记起,只是都不连贯。
黑眼镜断断续续地传回了一些信息,大概可以归纳成以下几点:
一是裘德考以前是个传教士,国民党时期曾经在长沙的教会学校工作。他对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偶尔做一些暗地里的文物走私活动。1952年,教会开始退出中国,他在回国前以极其廉价的定金从土夫子那里卷走了大量的文物,其中就包括战国帛书。据说这帛书来自当时老九门有名的长沙狗王,虽然他的后辈们陆续漂白转行,但他的小儿子吴三省现在还是长沙道上赫赫有名的人,人称三爷。
二是裘德考回到美国之后,拍卖了那批文物,发了大财,富有之后的裘德考,逐渐将兴趣转向社交,大约在1974年,他解开了战国帛书密文。当时他对于战国帛书的研究,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他是借一本中国“绣谱”古本中的灵感,发现了“战国书图”的解码方式。出乎他意料的是,当时出现在解码纸上的,是一幅古怪的、完全没有意义的图案。
三是密码的最终揭开是由唐人街的一位老者提供的消息,说是这图与山东沂蒙一座道观里面的青铜丹炉上的图像一模一样。裘德考找到长沙一个肯跟他合作的土夫子,叫谢连环,帮他去走私那丹炉,后来阴差阳错倒根据丹炉底部的古星图浮雕,推测出了帛书得到的图案是个星图,为了解开最终谜底,他又找到了狗王二爷,要求再进当初倒出过鲁黄帛的血尸墓,后来他到底去了,而且应该就是这次受了极大的刺激,以后再没亲自进过古墓。但是,派人以旅行探险为借口下墓地的行为却没有停止过。
另外,有几点虽是猜测,黑眼镜还是让他要注意。比如裘德考以前肯定是让人帮他下过那些古墓,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应该是此中高手。提醒他注意吴家的人,因为很多事情显示出吴家不简单,跟这件事有很大关联,谢连环跟吴家也有亲戚关系。还让他最好可以先搭上吴三省这条线,然后再按黑眼镜从裘德考这边得到的提示跟进下墓。当然,从海底墓开始,裘德考这边已经开始暗地里跟吴三省合作,可是吴三省也打着自己的算盘,不过是拿着他提供的钱物去做自己的事而已。
除了这些,两人平常基本很少联系,因为他本身不擅言辞,通话也只是黑眼镜在那边一个人说着相思。当然,更主要的是黑眼镜有所顾忌,自己是他极力维护,不想让裘德考知道的存在,所以尽量减少联系。
这样干脆冷下心来还有个好处,用那痞子的话说就是可以防止他一听到爱人的声音,便相思成狂,想不顾一切地回到他身边来。
既然不能相见,倒不如两人在两地各自忙碌,忙得最好顾不上想念!只是,那个霸道的家伙——他又想起了那人临走时候狡黠的笑,“起灵,我是为你离开的,你不许忘了我!恩。。。。,我也不贪心,你就挤出平时发呆的时间想我就好了!”
真是狡猾!张起灵微微眯起眼睛。他明明就知道自己一多半的清醒时间都在望天发呆,这不是存心让自己无时无刻不能忘记他吗?不能让他得逞,还是接着刚才的事情想吧。。。
看看身旁的黑金古刀,张起灵目光微闪。就是因为这个跟吴三省搭上的,然后一起去了山东的鲁王墓,那是黑眼镜传回的第一个确切的入墓信息,裘德考这一轮的盗墓就从山东鲁王墓开始。为了谨慎,他们错后了裘德考的队伍半个多月。也是这次的机缘,他认识了吴邪和胖子,然后半是人为半是有缘,从那起下地几个人总绑在一起。如今甚至算得上是他的朋友了。
张起灵脑中又闪过那双有点毛躁、却纯然善良的眼睛和一张胖胖的、总是什么都混不吝的脸,心里多少有点温暖。对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来说,这两个人从来都站在他旁边,而且坚定不移地把他归为自己人一伙儿;而他虽然表面依旧淡漠,但会尽其所能地照拂这两个,且从未觉得是个麻烦,这就能算是朋友了吧?
呵呵,没想到张起灵也有朋友了,那个戴墨镜的家伙回来了,不知道会怎么说?当初买黑金古刀的时候,他一下就把黑眼镜留给他那挺多位数的卡全提光了,后来连生活费都是黑眼镜现转过来的。记得当时大洋彼岸那端崩溃地问他:“爷!我叫您张爷!你到底还剩了多少啊?”自己怎么说的?好像是半晌回了句“卡用完了,还搭了个瓷瓶”,然后听着那边长长的叹息,想象着那张英俊迫人的脸上显露出的挫败和无力,对着电话无声的笑了。。。。
停!怎么又想起他了!脑子里猛地警铃大作,张起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无奈地闭了闭眼,真是冤孽。。。算了,就当偶尔放纵自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