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在侧》陌道南

10、忠者自忠诚

　　“孤想起一件事，择选男宠的大典劳民伤财，就不要在筹备了；行宫也不必设计了，孤不要了。”怕再引来一阵争论，我拽着水袖，脚底抹油颠儿回后殿。可是在我们身后的大殿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所谓大臣已经雷的失去了知觉。

　　到了后殿，水袖服侍我更衣。昨晚我就已经推辞过几次，可他执意要亲手伺候我宽衣、更衣。

　　我看着他的手臂环过我的腰，熟练摆弄着腰带和流苏。

　　“这样可以吗，紧吗？”他问。

　　“嗯，刚好。”我答。

　　这情景有点像发廊洗发的帅气小伙子给女顾客洗头时浅浅的暧昧，不过发廊的帅哥对所有的女人都那么暧昧，水袖的温柔只对我。男性的气息浮动在周围，我不敢乱动一下。

　　如同上刑一样的更衣终于结束，我暗吁一口气。“走吧，别让凌芊雪等久了。”

　　“陛下，轩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陛下不可不防啊。”凌芊雪坐在软椅上，阴云满面。

　　当我和水袖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凌芊雪已经在门外等候一会儿了。赐了座，我让她说说轩王的事，她便开始细数安阳静轩的种种不是。

　　“孤心中有数。”我不表态，因为我啥也不了解。“凌爱卿，孤要托付你一件事，将孤拨给行宫修建的款项悉数缴回，充入国库。中间如有官员贪污侵占，严惩不贷。”

　　“是，陛下。”她也不问缘由，恭敬的答应着。

　　扑捉着凌芊雪脸上的每个细微神情，我开始感激曾经工作过的五百强公司培训部经理给我们做的培训：察言观色知商情。再深的城府也抵不过的精锐的洞察力。显然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让凌芊雪诧异：曾经主张杀掉和风的皇帝如今主动推翻自己的决定，还撤消了择选男宠的大典，叫停了行宫的设计。
　　水袖告诉过我，对于凌芊雪，从前那个“我”一向欲除之而后快。今日我单独召见她，看她的脸色表情，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细数轩王的恶行。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庆幸自己非但没有激怒皇帝，反被授予缴回建设款的任务。搞不好她回到家还会琢磨这皇帝今日怎么如此反常呢。
　　“凌爱卿，你与孤说说为何你认为季理公无意开战？”大殿上她的见解还蛮独到，不过那些阿婆吵来吵去，让她无法说清本意。
　　“陛下，我国是季国的唯一邻国，季国虽早已经在边境加重兵力，但臣以为，季理公打得是两副牌：如果陛下接受了和德君，则两国修好；如果陛下意欲讨伐，则两国开战。季理公未必想打，他刚刚登基内忧不断，打将起来，只能两败俱伤。”她向我详细的分析着季国与安阳国的关系，战与不战的利弊。

　　凌芊雪是主和派。我发现她并不在乎季国谁当政主权，只在乎两国之间如何互不侵扰，如果能够重新通商，互通有无是那更好。她不像个宰相，更像个商人。绝不做亏本的买卖，无利不起早。

　　“季理公一定明白，其中利弊。陛下不杀和德君，实是明智之举。”

　　“现在两国战事已经一触即发，凌爱卿觉得，孤是不是该主动示好呢。”我说。

　　凌芊雪听了我的话，眼睛一亮，喜悦之情不可抑制。“陛下真能如此，天下幸甚！”

　　“你秘密的筹划一下。咱们改日再聊。凌爱卿，今日的谈话，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凌芊雪点头称是，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把身子王椅子里面一靠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突然对朝政这么感兴趣？我又不想做皇帝，是因为……回想起朝堂之上我回身看时，那一霎间安阳静轩转瞬即逝的凌厉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我不把这个皇帝做好，曾经安阳睿睿被人毒杀的命运就会再一次落到我的身上！

　　揉了揉前额，水袖忙伸手在我太阳穴上涂了些东西。一股清凉入脑，我感激的对他笑笑。真是一个体贴的人，我不过只是揉揉额头他便发觉我的不适了。接过水袖奉上的茶盏，我有些失神的酌了一口，冰的！像是酸梅汤的味道。

　　“这是水袖特地为陛下做的冰梅子茶。”他马屁精似地笑着，见我几口喝光了，喜悦的为我添上一盏，“天热的很，冰梅子茶可以消暑。”水袖形影不离的跟随着我，他挂着黑眼圈，依旧一脸灿然。安阳国的男人以妻为尊，能够满足我的口腹之欲也让他如此开心。忠诚者自忠诚，我身边有忠诚的人，凌芊雪就是，水袖也是。足以，不是吗？

　　“去让他们在我房里再加一个床，晚上你可以陪着我。”我打开奏章，上面的字非繁非简我竟也能读懂。看了一会，水袖也全无反应，我抬头看看他。他正盯着我，眼睛几乎要脱窗，看样子可能还不能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

　　我的小虐心理飘忽上来了，假装沉下脸不满的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让和风德君来陪。”

　　“不、不、小的……小的……没有……”他脸红了，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也不必勉强。你知道，孤现在不比从前，不会难为你的。”看他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愉快。

　　“愿意！小的……愿意！”话说出口，他吐了一口气。

　　“那还你杵在这儿！还不快去准备！”我严肃的骂道。

　　“是！”他痛快的答应着。被我训斥了还笑得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