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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选择了 ...

  •   “平儿,死者已矣,就别再哭了,料理你父母的后事要紧。”岳不群见林平之哭的悲怆,担心林平之因此萎靡下去,身体吃不消,终于缓和了一些脸色,拍了拍林平之的肩以示安慰。
      林平之只好站起身来,应道:“是!”但是眼见父亲母亲几乎满身鲜血,忍不住眼泪又簌簌而下,哽咽道:“爹娘去世,却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我,也不知……也不知他们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林师弟,伯父伯母去世之时,我是在这里的。他二位老人家要我照料于你,那是应有之义,倒也不须多说。另外伯父有两句话,要我向你转告。”令狐冲道。
      “大师哥,大师哥……我爹娘去世之时,有你相伴,不致于身旁连一个人也没有,小弟……小弟实在感激不尽。只是我想知道爹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谁人干的?!”林平之的语气阴冷,令人胆寒,但是想到他父母才刚去世,尸身又是这副模样,也就任由他去了。
      “伯父伯母为青城派逼问辟邪剑谱的所在,两位老人家绝不稍屈,以致被恶徒狂加酷刑,导致现在这副遍体鳞伤的模样。后来那木高峰又逼迫他二位老人家,木高峰本是无行小人,那也罢了。不过那余沧海枉为一派宗师,这等行为卑污,实为天下英雄所不齿。”令狐冲将所见所闻据实以告:“最终林伯父重伤不愈,在木高峰走后没多久,了却身后事之后,便无牵挂的走了,但是却没能救下伯母,林师弟,对不起。”
      “不,大师哥,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但是,我林平之在此发誓,此仇不报,禽兽不如!”林平之咬牙切齿的道,拔剑重重的挥向了眼前的油菜花地,虽然林平之武功平平,但是在这悲伤至极下的一挥却是饱含力道,剑气所过竟将一大片的油菜花从中拦腰截断。
      “林师弟,此事可说由我身上起祸,你将来报仇,做师姐的决不会袖手旁观。”岳灵珊见他悲怆莫名,心里也难受的厉害,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了这伤心难过事。
      林平之只当她是安慰自己,因此将她的话也并没有当真,躬身道:“多谢师姐。”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我华山派向来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跟魔教是死对头之外,与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无嫌隙。但自今而后,青城派……青城派……唉,既是身涉江湖,要想事事都不得罪人,那是谈何容易?武林中争强好胜,向来难免,一听到有什么武林秘笈,也不理会是真是假,便都不择手段的去巧取豪夺。其实,以余观主、塞北明驼那样身分的高手,原不必更去贪图你林家的剑谱。”
      “师父,弟子家里实在没什么辟邪剑谱。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我爹爹手传口授,要弟子用心记忆,倘若真有什么剑谱,我爹爹就算不向外人吐露,却决无向弟子守秘之理。”林平之道。
      “我原不信另有什么辟邪剑谱,否则的话,余沧海就不是你爹爹的对手,这件事再明白也没有的了。”岳不群点头说道,然而当年那件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招式明明就是他华山派……
      “对了!林师弟,伯父的遗言有说道:福州向阳巷……”令狐冲适才想起林震南的交代。
      岳不群摆手道:“这是平儿令尊的遗言,你单独告知平儿便是了,旁人不必知晓。”
      待回到了城里,嘱咐好了林平之父母的身后事,岳不群便带着华山弟子马不停蹄的连日赶回了华山。然而还未待众位同门稍叙情谊休息片刻,只见岳不群又脸色难看的将令狐冲叫到了书房之中。
      众弟子见此情形无不惊诧,莫非这次出门大师兄又哪里惹得师父不快了?
      “娘,大师哥不会有事吧”岳灵珊拉着宁中则的衣袖担忧道,大师哥在衡阳城的那几天都不见人影,在返程中又是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若爹因此以损害华山派的形象而惩罚大师哥也是说得过去的,他是华山派的大弟子,更是君子剑的嫡派传人,平时虽然在山中有些放浪形骸,但是都是自己人,倒也无妨;如今在外面,他起不了带头模范作用倒也罢了,可是他却偏偏……
      宁中则岂会不知珊儿担心什么,但是真正的原因又岂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只要冲儿能够否认,还有立即向他师父解释清楚,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否则只怕……宁中则拍了拍岳灵珊的手背道:“我去看看。好了,你就别担心了,冲儿不会有事的。”说罢,就转身进了书房。

      书房之中,令狐冲内心极其忐忑,虽然他平时是吊儿郎当,一副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却独独怕他那个一直板着脸的师父。华山派在武林中一向是门规森严,这一次各门派的人都在其中,经过这一番,怕是让华山派丢尽了脸面,在武林同道中也落下了笑柄!虽然知道师父平时对众弟子十分亲和慈爱,但若哪一个犯了门规,却是严惩不贷。
      岳不群转过头来,向令狐冲上上下下的打量,过了好一会才道:“冲儿,你这次下山,犯了华山七戒的多少戒条?”
      “弟子知罪了,弟子不听师父、师娘的教诲,犯了第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的戒条。”令狐冲心中一惊,当即在香案前跪下道,还以为是当日在衡山回雁楼上,青城派的罗人杰之死之事。
      岳不群哼了一声,脸色甚是严峻。只听“吱——”一声响,却是宁中则推开了门进来:“师兄,有什么话好好说,问明白了便是。”
      “师娘。”令狐冲见来的人是师母,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即便师父生多么大的气,只要有师母在,一切还可从轻而论。
      若在平时,岳不群纵然不理,宁中则也要温言慰抚,替令狐冲说情,但此时岳不群是以掌门人身分,究理门户戒律,况且又事关武林道义,因此对于令狐冲的求救眼色便只当作没瞧见。
      “罗人杰乘你之危,大加折辱,你宁死不屈,原是男子汉大丈夫义所当为,那也罢了。可是你怎么出言对恒山派无礼,一口一个‘小尼姑’?惹得恒山派的师叔们现在见到我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岳不群许是听进了宁中则的话,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下来。
      “弟子当时只想要恒山派的那个师妹及早离去。弟子自知不是田伯光的对手,无法相救恒山派的那师妹,可是她顾念同道义气,不肯先退,弟子只得胡说八道一番,这种言语听在恒山派的师伯、师叔们耳中,确是极为无礼。”令狐冲心里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师父生气原来是为这件事啊,是了,师父也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此刻,却因自己遭受恒山派师叔们的冷遇心里自然事极不好受的。
      “你要仪琳师侄离去,用意虽然不错,可是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要口出伤人之言?总是平日里太过轻浮。这一件事,五岳剑派中已然人人皆知,旁人背后定然说你不是正人君子,说我管教无方。”岳不群摆了摆手,“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再问你,在衡山城外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此话,令狐冲背上立即出了一阵冷汗,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那日的事情?!颤声道:“原来师父早就知晓了此事。”
      “照你这样说来,你明知那是魔教中人,何不一剑将他们杀了?!”岳不群脸色愈来愈严峻。
      “可是师父,他们当日在回雁楼上救了我一命,弟子不能不……”令狐冲急忙辩道。
      隔了半晌,岳不群才道:“这么说来,那红衣女子也是魔教中人了?虽说她与你有救命之恩,然而这明明就是魔教中人挑拨我五岳剑派的手段,你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人家救你性命,其实说不定有一个极大阴谋在等着你往里跳呢!那刘正风是何等精明能干之人,论江湖资历,谈为人处事哪一点不比你强上许多?!却也还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到头来弄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现在还落得个死无全尸。魔教这等阴险毒辣的手段,是你亲眼所见!可是咱们回华山得一路之上,我没听到你说过一句谴责魔教的言语。若不是,左盟主发来急信,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竟然赶下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冲儿,我瞧人家救了你一命之后,你于正邪忠奸之分这一点上,已然十分胡涂了。此事关涉到你以后安身立命的大关节,这中间可半分含糊不得。”
      “我只问你,今后见到魔教中人,是否嫉恶如仇,格杀无赦?”岳不群见令狐冲仍是处在犹豫之中,似乎对他的话还带有疑问,便道:“此事关系到我华山一派的兴衰荣辱,也关系到你一生的安危成败,你可想清楚了。这次要不是我向左师兄求情,只怕你现在就已经遭到了武林同道中人的诛杀。”
      令狐冲怔怔的瞧着师父,心中一个念头不住盘旋:“日后我若见到魔教中人,是不是不问是非,拔剑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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