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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逢的悸动 ...

  •    廉亲王府
      胤禩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宴开连席,但柳冰冰没有出来应酬,却在第二天的晚宴后,主动遣婢女请八王爷往后花园一叙。
      胤禩以为是老鸨找他邀功索赏,脚步缓慢地来到后花园中。
      可是打起门帘时,却发现只有柳冰冰一个独坐屋内,她坐在铜镜前,梳着一头乌黑长发,慢慢地挽成髻,志注地往发间插上一朵新开的芙蓉花。
      胤禩在镜子里看到她的脸,当真美艳无比,摄魂夺魄,让他一时间惊呆在那无法言语。
      胤禩呆呆地看着她,竟然忘了自己为何要站在这里,待柳冰冰慢条斯理地装扮妥当,回过头来问:“我美吗?”
      胤禩才回过神来,地轻咳一声,打破那份尴尬的气氛。
      这一切对胤禩来说,都在熟悉了,曾几何时,这熟悉的妆扮,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问话。都源自于那一个另他熟悉的女子。他被打败了,撤底的被打败了。
      当柳冰冰再一次问道:“我美吗?”
      胤禩才有如雷击般,看着眼前那美如天仙的女子,狠狠地说道:“是谁叫你如此打扮,给我换掉”。
      柳冰冰并不动气地说道:“帮我把袍子披上”。
      胤禩看着穿着薄如蝉翼衣衫的柳冰冰,拧紧了眉头,说道:“没人可以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话,没人可以命令我”。
      此时,胤禩心里想着,就连雍正一样不可以命令我。
      柳冰冰看着胤禩,咯咯地笑了起来,慢慢地站在胤禩的身后,纤纤玉手环过他的身后,冷冷地说道:“那么,那位叫宝龄的女子呢,她是否能令八王爷臣服呢?”
      胤禩的身子微微一抖,但他没有生气,轻轻地推开柳冰冰那妖娆的身子,失魂落魄地拾起香云纱的丝袍走过去,披在她的肩上。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袍子又轻轻地滑落下去,于是,他的手只是隔着一层丝直接按在了她的肩上。
      望着眼前的女子,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此刻站在眼前的不是柳冰冰,而是宝龄。
      胤禩迷离地望着她,感觉到她的脉搏,那么生动,那么熟悉,那么诱惑。
      他忽然间失去了自己,他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柳冰冰,亲吻他,取悦着她。柳冰冰也那么热情的回应着他,空气中都碰撞着热烈的火花。
      可是就在这时,胤禩的嘴里却吐出:“宝龄,宝龄,不要离开我……”。
      柳冰冰突然站了起来,冷着一张脸,对胤禩说道:“你可以走了”。
      当热情在一时间消褪,冷静充斥头脑,胤禩突然间醒了,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跨出了这间屋子。
      绛雪轩
      “主子,您看,下雪了”紫镜在一边生了盆火,一边对着我说道。
      我走出屋外,看着那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优美极了。
      走下台阶,仰起面,张开双手,让那雪花一片又一片地落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上。
      “让我飞起来吧,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在空中随意而舞吧,那般的疯狂,那般的肆意,那般的自在”。
      我轻声低吟着。
      不知道这场雪会下到什么时候,或许这是我在这皇宫中看到的最后一场雪吧。
      “主子,过屋吧,小心着凉了”碧桃拿了件披风披在了我身上。
      “碧桃,你看,这绛雪轩内的奇珍异草都披上了银装了,这次,我要好好瞧瞧,让我好记住这一刻”
      说完,我走到花圃前,伸手慢慢抚摸着这些陪了我十几年的花草树木。
      离开是伤感的,一心想要离开这时里,真的要离开之际,却又依依不舍,人的感情就是那么复杂同时也是那么脆弱。
      就像是做了一场无声的告别,我转身走进了屋子,屋内的暖气让我打了个冷颤,随即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紫镜还紧过来,替我拂去了身上的雪花,说道:“赶紧进里屋躺会,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我笑着点了点头,进了屋,歪歪地靠在暖坑上。
      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
      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
      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
      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正当我有些迷糊入睡之际,听得门外一阵声响,只隐约听得:“知道吗,那位美如天仙的娘娘就要在皇上生日那天入宫了,这回,后宫可有好戏看了”。
      “嘘,你说话小声些,不要让宝龄格格听着去了”另外一个小宫女略微压低着声音说道。
      “唉,现在人家可是风风光光地进入宫中做新贵了,可苦了我们主子了,现在皇上是难得来上一回,恐怕这以后……”
      “可不是吗,咱们家格格到现在也没个名份,就这们半吊子的晾在这,这宫里的闲言碎语还嫌少吗,可这位主子却什么也不争,不计较,就是那么不在乎,你说,皇上再怎么喜欢,倒底也……”
      “唉,你说,这绛雪轩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岂不是快要变成冷宫了吗?”
      “呸呸呸,不要瞎说,皇上虽不常来,但这里的东西什么时候缺过,皇上一直都是记惦着宝龄格格的,这且不说,那廉亲王,怡亲王他们哪个不着紧格格的,以后那档子话不要胡说,叫人听去了,少不了扒一层皮”。
      ……
      听了那番话,原本有些懒洋洋快入睡的我又清醒了过来,睡意全无。
      我故意加重声音,咳了几声,外面的窃窃私语立既停止了。
      “谁在外面”我说道。
      只见两个小宫女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畏缩地回道:“格格,是我们”。
      “去拿些点心来,我有些饿了”我看了眼她们,只是淡淡地说道。
      看见她们互相对看了一下,紧张的神情顿时松缓了下来,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们问道:“紫镜与碧桃呢?”
      一个年岁略长的宫女回道:“碧桃姑姑去了太医院,紫镜姑姑被太后叫了去”。
      我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了,我皱起了眉,心想着,这太后叫紫镜过去是为何事呢?
      没一刻功夫,慈宁宫就派人过来,说是太后挂念,让我过去坐坐。
      来到慈宁宫,看见太后,我请了安后,就坐在了一旁。
      “宝龄,这段日子的事你也知道了,这事啊一桩接着一桩,也没得好好照顾你,不要怪哀家才是啊”。
      “太后哪的话,太后对宝龄好,宝龄知道的,这段日子以来,您也劳心了”。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哀家这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人上了年纪,也特别念旧事,老想前以前康熙爷在世时的点点滴滴”。说完,她就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拔了拔耳鬓的碎发。
      听着她的话,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现在胤禛是皇帝了,也时常过来请安,人都说哀家对这个儿子避而不见,但谁又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呢,两个儿子,为了皇位而争,现在一个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而别一个却被软禁在景陵,手心手背都是肉,看着老四,哪能不想着十四?”
      “太后,这些宝龄明白,天下父母心,有哪个父母是不疼爱自己的子女的呢,可这一切都皆由天定,事实已是如此,不如放宽些心来”。
      “哀家何尝不想,但见着胤禛就忍不住想到允禵,你让我如何能高兴地面对胤禛?”
      “太后……”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流下的泪,我的心酸极了,那泪,一滴滴地打进了我的心扉,那是什么样的泪?
      一个女人的泪,一个妻子的泪,一个母亲的泪,太多太多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她终于也都撑不住了。
      这段日子,真的发生了太多另人匪夷所思的事,见着了太多的泪,不得不让我怀疑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么过过来的。
      真的很自嘲,面对这一切,我没了泪,麻木了。
      就这样好一会,太后才缓过神来,略带歉意地说道:“瞧瞧,竟光顾自己说了,都忘了让你过来的本意了,来来,试试这些个衣裳”。
      “衣服?”我一脸惊讶地说道,难道让我过来不是听你诉苦的吗,我一边寻思着一边被太后拉到了身边,只见她正拿着一件藕色的芙蓉锻织紧衣在我身上比试着。
      “真是不错,宝龄的肤色衬这个色正好,看上去精神些”她自顾自地说着,刚还一副泪水涟涟的样子,现在严然是喜上眉梢,这说女人多变,就在这一刻体现了。
      看见太后拿着一件件的新衣在身上比来比去,忙得有些不亦乐乎,我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些呀都是我让织造处特意精制的,这里还有几款单丝绢四围透绣西洋花白色绿边手巾几条,你挑几色喜欢的去”。
      “谢太后”笑着谢了恩后,我随意地挑了几款素色的手巾,但被太后又拿了回去,硬是给挑了几色鲜色的与我,说是鲜色更适合我。我笑着收下了她的一番美意。
      在气氛比较轻松的时候,我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宝龄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后恩准……”
      ……
      回到绛雪绛已经很夜了,我简单地洗漱了一番,直接躺到了床上。
      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我就像是一只陀螺,不停地,不由自由的转着,只要他们手中的鞭子一挥,我就得往哪转去。
      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划落,打湿了我的枕,那么冰凉。
      侧过身子,拉起被子,紧紧地捂住头,就让自己任性地好好哭一场。
      为什么人生就不能平淡一些,这后宫就像是战场,也是让么的血淋淋。
      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不知道自己胡想了有多久,迷迷糊糊中睡去……
      清晨,我穿带整齐,带上碧桃,坐着马车出了宫。
      站在佟府的大门外,心里一阵阵的泛酸,这是多久了,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往事沥沥在目,就像旧电影一样在我眼前播放着。
      碧桃叩了叩朱红大门上的双环,门里传来了老管家那沧老的声音。
      听着大门缓缓打开的声间,心情犹如一只重获自由的鸟儿那般雀跃,略带着些紧张与焦虑之情。
      站在院子里,我贪婪地呼吸着那片熟悉的空气,看着眼前的那片建筑物,是的,我回家了!这不是梦!
      我快步地奔走着,穿过花厅,走过曲桥,快到老夫人的屋前时,我停了下来。
      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握着帕子,轻轻地按住胸口,轻轻的泣吟着。
      慢慢地走至屋前,小丫环想挑帘子进去通报时,被我拦了下来,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让小丫环们退了下去,只留下了碧桃一个在我身边伺侯着。
      我定了定心情,拭去了眼角的泪珠,转身从碧桃的手中接过了我的玉笛,悠悠地吹起了一首《故乡的原风景》。
      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屋里却传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
      屋内的人没有出来,屋外的人也没有进去。
      只是屋内的人静静地倾听着屋外传来的笛声,用心体会着屋外吹笛之人的心情,而屋外的人,在用心吹奏着一曲美妙的音乐,来表达自己的心事。
      一曲终了,我轻轻地挑开了门帘,走进屋内,望着双鬓早已花白的老祖母,我哭着扑了过去,在她的怀中哭泣着。
      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般,紧紧依偎着,哭泣着,低诉着。
      而老祖母,则搂着我,轻轻地拍着,轻轻的抽泣着,在屋内,没有片字只语,只有阵阵地低泣声,但此刻,彼此的心却是相通的。
      “瞧,眼都哭红了,都不漂亮了”老祖母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说道。
      我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回道“就算是不漂亮,也是您的孙女不是”。
      “是是是,再怎么着,宝龄也是我孙女,最疼爱的孙女”老祖母微笑着说道。
      “瞧!您孙女我也不丑嘛”我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扯着嘴角,或许是哭得太久,那气都没缓过来,笑得却有些僵硬。
      “知道了,如果你不去洗洗你的小花脸,可真要变丑了哦”老祖母抿嘴笑了笑,拿着帕子在我脸上擦了擦,怜惜地说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说完,她接过了小丫环手中的巾子,慢慢地帮我擦拭着脸颊,也仔细地看着这么多年来,岁月在我脸上留下的痕迹。
      泪,再一次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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