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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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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烙印已深深刻在心上了，不想去洗刷，也洗刷不了，只感到隐隐的痛楚传来，是因为感到了亚里士的伤痛吗？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难受呢？
自从与亚里士见面后，那双永不屈服，充满讥讽不屑的红眸和笑容，便从此挥之不去．
已不是第一次在睡梦中见到他，即使梦醒了，那个眼神那个笑意，仍不时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那到底是什么感觉？撒加早已分不清了．
其实，亚里士并非像传言一样十恶不赦．
“若然宙斯真的那么仁慈，那么无欲无求，一切只为天界，为什么想要吞并哈迪斯的冥界？那不是为了巩固他的权力是为了什么？”
“他的掩饰功夫也真了得，骗过了所有人了，在他们心中，宙斯永远是正义光明的代表，违抗他的都是恶贯满盈的天界大敌，哼！全部都是愚不可及的家伙！”
“宙斯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宰，所有人都得听命于他，我偏不信命运！我亚里士为何要服从这样伪善的小人？就算其它的人都说我是叛徒也好，我也不会妥协！”
“一直以来，他也害怕忌惮我，因为他知道只有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他早已想把我除之而后快了，他只是怕别人说他公报私仇，说他不够仁慈才没杀我，只把我囚禁在这里．没错！我是想和哈迪斯连手，我是背叛了天界！但我没有后悔，唯一遗憾的，只是被他占了先机，揭发了我的计划，但他不会一辈子好运的！总有一日，我要卷土重来！”
当其它人都把宙斯当作完美的神一样崇拜时，撒加却另有别的观点．当然，他并不会轻信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把亚里士所说的种种，结合了多日来自己的所见所闻，当宙斯残忍对待违抗他的天使的画面浮现脑海时，他开始相信，亚里士的背叛并非罪过．
亚里士和哈迪斯的计划失败了，哈迪斯远在冥界，实力雄厚，宙斯不敢贸然招惹，亚里士便成了代罪羔羊，可是他对哈迪斯始终怀恨在心，最近更在积极备战，以冥界欲与天界为敌为由，决意要把哈迪斯一举歼灭．
对撒加来说，无谓的战争只会徒添杀戳，天界与冥界之争，本来是可以用和平一点的方式解决的，可是宙斯却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惜牺牲流血．
在其它人看来，天使都是不死之身，可是受伤太重，也一样会灰飞烟灭的，撒加真的不愿看到天界与冥界生灵荼炭．
可是这样渺小的他，凭这样微弱的力量，到底可以怎样做呢？
他，连亚里士也保护不了啊！
每次看到遍体鳞伤的亚里士时，心都会痕狠抽痛，可是除了眼巴巴看着他受苦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替他包扎的勇气也没有．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亚里士讨厌自己的同情？还是是害怕替他包扎的话，自己会被视作包庇罪犯？难道自己就这么懦弱没用吗？
“小家伙，你今天到底怎样啦？为什么闷闷不乐的？”亚里士很快就察觉到他的的不妥，经过这多日来的相处，他已渐渐放下戒心接受撒加了，慢慢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关爱是真心真意的，尤其是他喂自己吃饭时的温暖，令亚里士既是享受又难以忘记．多年来已习惯孤独了，一听到他是那个恶名鼎鼎的亚里士，所有人都会避之则吉，恶言恶语他也听得不少，在那一刻起他就认定，天界所有人都是盲目附和宙斯的胡涂之辈，然而撒加却是不同的，他有自己的思想，会去判定事情的真伪，他既不盲从宙斯，也不轻信自己，拥有这样清醒的头脑，真的很难得．
他也承认，自己不单不再对他反感，反而渐渐喜欢跟他相处了．眸子里那一抹像清水一样温柔纯净幽蓝，轻轻擦拭心上身上的创伤，不再感到痛楚．
“我看到你身上的伤，心里很难受．”撒加怜惜地轻抚他的伤口．
“我亚里士又不是弱者，这一点点伤算得什么？”本来还以为有谁欺负他的小家伙令他不快了，谁知他竟是心痛自己，亚里士心里一阵温暖，轻轻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觉得很自责．”撒加低垂着眼，慢慢地诉说出心中的感觉：“虽然我知道是大神不对，可是却没有勇气指正出来，没有能力保护你，甚至连替你包扎伤口也做不到，我是太自私了，我是怕大神知道了会怪罪于我，我不能原谅这样懦弱的自己．．．”
换作别人，若提起一句要保护他，亚里士定会勃然大怒，但此刻他却反而安慰，撒加对他的心意，这段日子以来他是清楚得很的，对他来说，只要一个关心的目光，一颗真正为他设想的心便令他很满足了，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明白撒加若帮助自己定会连累他的．
“小傻瓜！”亚里士正色答道：“我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怪自己，对于我来说，像现在这样更令我安心，起码我能确定，我并没有连累你受到伤害．”
“但是．．．”
“伤害留给一个人已足够了，我不希望喜欢的人会因自己受伤害，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因为我惹祸上身，明白吗？”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看到亚里士坚定不移的目光时，撒加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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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终于向冥界挥兵进攻了，一场厮杀在所难免，这几天撒加都忐忑不安，然而令他无法宽心的，并非传来关于战争的消息．
“但愿哈迪斯能战胜吧！其实以胸襟和能力来说，他都胜任天界之王．”一向甚少称赞别人的亚里士，竟对哈迪斯这样评价：“若非受困于此，我一定会和他来个里应外合，杀宙斯一个片甲不留．”
“嘘！”撒加连忙用手指轻掩他的口：“这样说会激怒大神的，到时他只会迁怒于你．”
“迁怒？我才不怕他迁怒．”亚里士哈哈大笑起来：“听说这几仗天界都节节败退了，这都是他活该自找的！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怨这怨那，他这样子配做天界的王者．．．”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可以！”撒加强硬的打断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这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撒加．．．”
“答应我，不要再激怒大神，好好保重自己．”撒加的声音软化下来，带点嘶哑哽咽：“只要活下去，我们才会有将来．．．”
“我答应你．．．”亚里士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小家伙，才是他真正的克星呢！
为了他，自己更应该挣扎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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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承诺是真的吗？每当合上双眼时，亚里士那句说话总会在耳边响起．
他不想再这样软弱下去了，这个样子的他，怎能守护自己喜欢的人？
他必须具备强大的能力，才可以帮助亚里士，而不是成为他的负累！
只要想起他，更危险的事，他也有勇气去完成．
虽然一直没有告诉亚里士，可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天界和冥界交战，正好是带着亚里士逃离这里的最佳机会，他只是个职位低微，毫不起眼的天使，其它人并不会起疑心．若他们能成功逃脱，以亚里士和哈迪斯的关系，应该可以暂到冥界避一避的；若他们不幸被逮住了，至少，他们也能死在一起，这样对亚里士来说，也是个解脱吧！
把预先准备好的匕首收藏好，撒加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向监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