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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真实的恐惧梦境 ...

  •   因巴姆的真知蓝色,指的是岛上的一座魔法灯塔,据说在梦境城最初形成的时候就已经存在,迄今已逾千年。灯塔高耸入云,顶端的蓝色光芒从未曾熄灭。传闻远航的人们,在晴朗的夜晚,倘若能看见灯塔的光芒,便可以在它的指引下穿过布满幻术的海域,顺利到达因巴姆。
      可是眼下幻海不是最麻烦的。时间才是问题。
      奥威尔给的时间不足三个月,眼下已经过了快一半。要想赶在屠魔节回到夜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像欧迪说的,从三角板城到因巴姆一般需要两个月。可是现在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要是不能按期回去——可是要被解雇的。
      更麻烦的是还要去跟魔法公会解释一番。直接走人不太合适,似乎有损黑暗神殿的名誉,虽然神殿几乎没什么“名誉”。
      我一直思考着说辞,可是看到公会开出的账单,什么说辞都没了。克里还非常自然的指着一条条解释。介于治愈术只成功了一半,于是折算了一下,再加上吃住什么的——我深深觉得蝴蝶已经完全被黑暗教义侵袭吞噬了。然后又深深觉得自己太废柴了,如果可以重生我一定要选择学占卜术!
      我咳了一下,厚着脸皮打断一本正经的克里:“呃,亲爱的孩子,你知道我来三角板城之前可不会揣那么多黄金在身上。”
      克里狐疑的看着我:“那你还在四大冒险工会发布出航的冒险任务?”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发布任务?”
      等我在冒险工会看到尾后标注着“塞缪尔佛兰格里伦斯”字样的冒险任务发布公告时,才知道克里没有撒谎。告示把我要去因巴姆的事情和要求写的一字不落,还特意大大标明了酬金和预付的定金。
      看完我就怒气上涌,这个该死的欧迪康杰韦瑟!真想扒他的头看看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公告发布的负责人对我的怒气不知所措,对谁前来递交的冒险任务书又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词。最后他干脆把冒险任务契约书拿了出来,指着上面带有魔力的签名给我看。
      熟悉的签名倒真让我吃了一惊。这的确是我的字迹和指印,可是我绝对没有写过给欧迪。契约书上标明我已经先将酬金托付给冒险工会了,足足三斗黄金!盯着这个数目,我开始使劲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忘记签过了。想了一会儿还是认命的头疼——即使这也无法改变我穷的叮当响的事实。
      冒险任务发布短短十二个钟头,前来报名的冒险者海潮般络绎不绝。可惜时间紧迫,船今晚午夜就会出城。即便是紧急的冒险任务,要出城还是需要办理一大堆手续。工会早已经确定下了航船和人员名单,那些没能报上名的冒险者便将工会大厅堵成乱糟糟的一团。
      “‘贼鸥’?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航船吧?!” 看到不远处闹哄哄一群冒险者,我再翻了翻名册,随口念到。
      “契约书上事先已写明,挑选前去的冒险者事宜,由工会全权代为处理。”站在我旁边陪同的负责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当然,如果您现在想亲自挑选,也可以。如果您认为时间还来得及的话。”
      我叹口气,打算先回去收拾东西。突然有人从身后吹了个口哨。
      只见一个高壮的男子挤过来,标准的海盗船长打扮——一只眼睛蒙着眼罩,一只手带着铁钩。比起现场的奇奇怪怪的冒险者装束,这副普通的装扮,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他冲我脱下羽帽优雅的行了一个礼,非常直截了当:“尊敬的佛兰格里伦斯法师,请放心,我的贼鸥一定可以载你到达真知蓝色照耀的岛屿——”我正想回答,他又加了一句:“——在一个月之内。”
      我看着这个打扮举止都无比诡异的男人,浑身冷汗。鉴于工会的人远远隔着似乎正垫着脚尖侧着耳朵偷听,我不便问他是不是欧迪,只好问道:“你去过幻海吗?”
      他笑了笑:“我有最快的船,和最熟知亡灵海域的水手,以及在沉没的维希伊思冒险的丰富经历。”
      真是答非所问。
      他不是欧迪。我沉默了一下,对这个一点不靠谱的船长点点头:“好吧,愿诸神保佑。”

      等我回旅馆收拾好东西,已经快傍晚了。我琢磨着时间还早,便去了西边的集市,准备买点药剂什么的。
      西边的集市在夜晚依然十分热闹。魔法处处增添着美丽又明亮的灯光。各种商铺打着缤纷绚丽的魔法招牌招揽顾客。随处可见即将远行的冒险者唾沫横飞讨价还价,或者万劫归来的佣兵肆意调笑醉酒狂欢。还没走到药剂店,已经遇到五六个向我兜售水晶石和楔枓木的了。
      世间稀少的魔法药剂,只要付了足够黄金,这里就可以买到。普通的,那更是轻而易举。
      可我想买的东西,走了好几条街,最后才在偏暗处的一街道的尽头找到了。等我拿着药剂出来,还没走出这条街,忽然听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塞缪尔!”
      我四处望了望,一个影子都没有。正以为是幻觉,忽然不远传来噗哧的扇动声。疑惑之下我往黑乎乎的巷子走过去,手里紧张的捏着刚买的一个雷电爆裂石。
      可惜走到尽头什么都没有。我只好遗憾的往回走。
      还没走出巷子,突然有人一只手蒙住了我的嘴,一手拽着我衣服把我往一道门里拖。刚进去,那个人松开了手,一下子又惊跳开:“塞缪尔住手!”
      我险险没把手里的雷电石捏碎扔出去。
      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温图和扇着翅膀的小鸟!
      “怎么是你?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在这儿,是在等谁吗?你现在怎么样?魔法公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对我的一连串问题,温图苦笑,只是点头,叹口气道:“我是在这里等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没能从温图那儿审讯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魔法公会十分恼怒。城市审判法庭昨夜连夜进行审判。可惜才开始没多久,法庭因附近的火灾和暴雨乱成一团,加上首席审判的执政官旧病复发。温图乘机逃走了。
      “需要我帮你什么?”我问道,一边跟着温图绕着地底楼梯往下走。
      温图在前面提着灯,低声道:“那个声称亲眼看见已变成亡灵的卡休的人,也被我的朋友带出来了。”他抬头看看最里面,一片昏暗。“我知道他在撒谎。可是无论我们给他喝了多少吐真药剂,他还是那些连篇谎话。他肯定是半年前就开始戒训了。”
      我明白温图的意思。按照茉莉花号的航海日记和幸存者的说法,半年前那个时候,卡休玛斯还好端端的跟大家在一条船上,争论维希伊思的那些奇妙传说的真假。如今他却变作了冥世的臣民。如果那位目击者撒了谎,卡休遭遇了什么,一定与那人有关。
      “我相信卡休,”温图语气坚决又无奈:“尽管很久没有见到他,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
      目击者声称,卡休玛斯,在月初的一个雨夜,留下了一份告别信,带着大家耗费近乎半年找到的稀世珍宝——维希伊思之泪,独自划着木舟离开了岛屿。
      如果真的是维希伊思之泪,那可以说是耗费了一些人近乎一生的心血。
      大家在愤怒伤心中度过了一个月,找回珍宝的希望近乎渺茫,最后只好打算带着怨恨和剩下的黄金离开梅莉亚的遗迹。不料想,此刻,背叛的蓝袍法师居然回来了!可他已变成一个从灵魂深处令人恐惧的亡灵!
      “他们怎么知道他是亡灵的?”我脱口问道。
      “安格斯向他刺了好几剑,穿透后背全部致命。可他依然站立不倒,甚至没有留下一滴鲜血。”温图叙述的声音渐渐冷下:“他们说,他当时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话——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然后卡休使用魔法,毁了船只,重伤了船上的人,然后带着搜寻来的黄金珠宝再次离去。
      温图捏紧拳头:“我不相信,卡休绝对不会这么做。绝对不会。”
      “可是有十年你们未曾见过。”
      温图看着我,点头坚定道:“即使十年来我们未曾谋面。”

      刚走进昏暗的石室,就听见一阵嘲笑声,一个声音道:“都告诉你了,他不满安格斯和科林的计划,跟他们吵了很多次。他就是想独占维希伊思之泪。”
      然后他转过头看见温图和我,大笑:“噢,我还以为布科尔法师气得跳河去了呢,原来是找帮手去了啊——哦,是个红袍。”他目光落到我身上,停顿了一下,继而大笑:“难道法师现在认为占卜可以帮上忙了?”
      一旁站着的人气得发抖,手扬起颤抖着。看见我们,放下手冲我们点点头。我瞪着他他还了个微笑。他是那个药剂店的老板!
      温图看到我质疑的目光,歉意满满:“我听说了你要出航,猜想你要买晕船的药,所以特地叫人把周边的都买了。”
      “晕船!”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听见我们的谈话,又是一通笑:“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没理此人的嘲笑,看着桌上堆的美味酒食:“你们这是审讯犯人呢,还是接待帝国元首?”
      温图挠挠头无奈:“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蝴蝶大陆职业众多,有那么一类人,经过奇特的药剂和严格的魔法训练后,吐真剂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有一点没人性:要杜绝一切美酒佳肴。
      看来温图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是想试试催眠术?”我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图点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了。”
      一旁被绑着的人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表情,狐疑问道:“你是幻术师?”
      我没理他,对温图点点头。温图对药剂店的老板低声说了些什么,他便走了出去,估计是替我们把风。
      我立即动手开始施展魔法。
      椅子上的人还疑惑的说了一句:“催眠术不是应该先说点暗示什么的吗?”话音刚落,便垂下了头。
      我冲温图眨眨眼,打了个响指。然后囚徒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只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狄,你告诉我真相,”温图压低声音,尽量抑制着激动情绪,“卡休玛斯,他真的毁了茉莉花号?”
      “不,茉莉花号是被暴风雨冲毁的。我们在归航的途中,遇到百年难遇的暴风雨,”叫狄的囚徒平静的叙述着可怕的经历,“卡休玛斯为了救安格斯,放弃了庇护石。他掉进了海浪里。我们丢掉了辛辛苦苦找到的宝藏。在亡灵海的小岛上休整了半个月,准备回及兰。怕萨莎朗斯特王室的震怒,我们只好推卸到蓝袍法师的头上。”
      温图瞪着沉眠中的人,只说不出来话,半响问道:“所以所谓的维希伊思之泪和亡灵,都是骗人的?”
      “不,当然不是。”狄立即否认:“我们真的找到了维希伊思之泪,那本珍贵的典籍。那本记载着世间罕见的亡灵魔法之书。”
      “亡灵召唤?”想着维希伊思的来历,那些妄图使双子岛重见光明,死神再度降临世间的传说,我脱口问道。
      “不,是将活人变成亡灵的魔法。”
      “亡灵诅咒术?!”我跟温图不约而同喊道。
      狄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他在撒谎!”我突然意识过来,狄根本没有被催眠。催眠术根本没成功!
      狄睁开眼睛,露出讥诮的笑容:“法师先生真是迟钝,看来是很久没有练习过这类低阶幻术魔法了吧。”
      温图也醒悟过来,焦躁的直跺脚,上前一把抓住狄的肩膀:“你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狄还在继续笑:“温图,看来你很希望我说的都是真的嘛。好,我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顺序和意义颠倒混乱,你需要自己猜测那么一下下。”
      我恍然大悟,看向温图,他瞬间也明白了。
      密探中有那么一类,他们受训后被派去刺探情报或暗杀敌人,即使被发现也不会吐露出任何信息。严刑拷问也不能奏效,倒不是他们意志坚强,而是即使他们想吐露坦白,所做所为与所思所想完全不同,甚至会颠倒混乱。
      很明显,眼前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这样的训练太残酷,这样顺利活下来的人太少。比起不能畅快美餐饱食,他们面临的更残酷无情——比如完成任务后要么被灭口让秘密永埋地底,要么是继续下一项任务永无休止;比如最终能幸运的死在某一次任务中。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茉莉花号上,带来的必定是不祥的命运。
      卡休玛斯,怕已是凶多吉少。
      而维希伊思之泪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我思索了片刻,看向温图,蘸酒在桌上写了一个符号。他看完后瞪大了眼睛,一副询问的表情。见我很肯定的态度,想确定的问道:“真的,塞缪尔,你真的确定要试试?”
      “是的,虽然这个不一定能行,”我想想,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好方法,毕竟是刚刚记忆起来的,很久没有使用过,“可是总得试试才行。”然后示意温图待在一边,我则站到了狄的对面。
      狄抬头警惕看着我,满脸怀疑。
      “首先,我的确很久没有练习幻术魔法了,”我打开了话匣子,“其次,幻术不是只有低阶魔法。事实上,所有派系都有低阶魔法,它们在魔法等级中占据多数。你知道魔法损耗中的纯粹理论和融合理论吗?它们就是从魔法的等级和效果——”
      一旁的温图赶紧咳嗽了一声。
      “扯远了。”我不好意思地说。突然记起太多,让我有不停想说话的冲动。“实在抱歉,让我从头说起吧。”
      幻术不只有低阶魔法。
      复合魔法中,光系的重生术,暗系的亡灵术,灵魂魔法占据绝对主导。但是光明与黑暗的法师,不会认为其是幻术。
      但从幻术的角度上讲,当对魔法中灵魂术的要求达到重生术要求时,是可以实施重生术与亡灵术的。因此重生术、亡灵术等光系和暗系的高阶复合类魔法,摩尔尼斯的操法者们是将其包括在高阶幻术中的。
      这也符合梦幻之神摩尔尼斯的信仰:世界本为梦幻,生死需由命运。
      “你到底想说什么?幻术的定义吗?”狄听了半响,皱起眉头喝到:“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一个幻术。”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狄不解的看着我。
      “好了,让我们再说说摩尔尼斯的信仰,梦幻与命运。”
      狄干脆的打断我:“不是梦幻与爱情么?”
      “好吧,梦幻与爱情。”我耸耸肩,真是个较真的孩子。
      “众神创造人类之初时,摩尔尼斯给予的是梦与情感。所以人类会做梦,会伤心,会痛苦,会欢喜,会期望,会恐惧。”
      狄跟温图都给了我一个‘这有什么关系’的白眼。我没有理会,拿起桌上的刀,慢慢转到了狄的椅子后。
      “所以,摩尔尼斯名下的魔法,可以使人回忆,真实或虚幻;可以使人做梦,美梦或噩梦;也可以使人感受,欢喜、期盼或憎恶、恐惧。”屋子里静悄悄,我放慢语气:“而其中,虚幻、噩梦、憎恶与恐惧,对人的影响更为深刻,也更为久远。”
      “一堆废话!”狄开始大叫:“你他妈的想用什么魔法就赶紧!”
      “噢,不要着急,马上,” 我的手在他脖子后面晃悠,狄努力想向后瞥,想看我到底在做什么,脖子都红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没感觉到吧?” 我这么说着,在他后脖子上面一下一下的划着:“放心,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幻术可以让人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痛苦。”
      “你看,不痛吧。”我把刀子递到他眼前,同时向欧迪递个眼神:“我刚刚把符咒画好了。真的很久没有练习了,还画错了几道,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温图装模作样地过来看狄的后脖子——其实什么都没有,朝我眨眨眼睛:“灵魂傀儡?塞缪尔,黑袍们会被你气死的。”
      狄看到刀上流淌着的红色,又听温图这么一说,脸色雪白:“你不是幻术师么?你为什么会意念控制的黑魔法?”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刚刚已经告诉你幻术的定义了。”
      “意念控制不是黑魔法,而且灵魂傀儡不是意念控制,”轮到温图解说:“后者可以解除,前者不可逆转。”
      狄脸上终于露出惊惶的表情。我开始进入正题。
      “刚才说了,憎恶与恐惧,对人的影响更为深刻,也更为久远。”
      是的。恐惧!我们可能会忘记欢乐的时光,却会一直记得那些恐惧。我们常常不愿意去想起,可并不代表它早已消去。它一直存在灵魂深处,强大如王者,亦不能免除。它会在梦境中浮现,让彼时的情景重临。
      以摩尔尼斯之名,剔除记忆中未来的虚幻,还以梦境中过去的真实。
      我这么念着咒语,手探向狄的脑门,然后四周立即暗下。周边浮现的是当时的场景,那最恐惧的一刻,也最真实的一刻。
      红如鲜血的圆月当空。岸边海浪汹涌撞击着沙石。一个灰朦人影从远处海水中慢慢走近。走得更近看得更清,是他,蓝袍的法师!可他已经死了,而他现在居然回来了!亡者开口说话,冰寒的声音。他说,“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手里捧着夺回去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他的——心脏!
      场景一下子消失,我们回到了现实。我撑着桌子,缓口气。还好把握了时间,否则超过这几秒钟时间,就真的成了灵魂傀儡术了。
      一旁是温图不敢置信的呼声:“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等等!我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还在晕眩中的狄:“红月之夜,那还是你们回航和船毁前的十一月的中旬。茉莉花号的人都声称,是在十二月月初看见的变成亡灵的卡休玛斯。那么那个红月之夜时,你是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的?”
      温图清醒般赫然探起身子。他抓着狄的衣领,愤怒得像喷火的巨龙:“那就只能有一个原因,是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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