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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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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流水始终闷闷不乐,饶是神经堪比廊柱粗的荆如伊都看出来了。
这是一个不冷不热的日子,阳光正好,清风舒爽,谢璇拖了荆如伊来顾府喝下午茶,随意说了几句话,流水就对着玫瑰花茶开始第三次走神。
谢璇单手支起下巴,故作神秘道:“肯定是为情所困!”
“唔,没听说她们吵架啊?”荆如伊一边回想近来各处收罗的八卦,一边搅拌自己炮制的营养茶品。
“为情所困又不单单指吵架之类肤浅的问题!”
“那还有什么不肤浅的问题?”荆如伊迷茫。
谢璇伸出手指,轻轻扣了扣大理石的桌面,眨眨眼道:“譬如——景年那个功能不行了?”
“……”荆如伊拿着勺子的右手抽搐了一下,默然。
“肖宇,卿卿,过来过来!”谢璇露出狐狸的笑容,对摆弄着木头拼图的顾肖宇和谢之卿招招手。
已经三岁的肖宇依旧是圆滚滚肥嘟嘟水嫩嫩的样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活像一只胖胖的小鸭子,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掐上几把。
谢之卿相较之下就要瘦小得多,不像肖宇唇红齿白的可爱,瘦弱得像被风刮一下就会吹走。
“姨娘,什么事?”肖宇像个小肉团子挪动过来,仰望谢璇,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谢之卿默不作声地把肖宇摊得乱七八糟的拼图放回盒子里,这才默默地摇摆着走过来。
“还是小肖宇比较可爱~”谢璇伸出罪恶的爪子,在肖宇脸上揉啊揉,揉到荆如伊都快看不下去了才松开手,笑眯眯地问道,“小肖宇,告诉姨娘,你娘亲最近是不是和爹爹吵架啦?”
肖宇又眨巴眨巴眼睛,歪起小脑袋想了想,才说道:“没有哦~”
“那最近有发生什么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事吗?比如说——爹爹有没有和哪个丫鬟走得太近啦,娘亲有没有出去和别人见面啦,之类的。”
“娘亲的话,有出去和别人见面~”
谢璇笑意加深:“难道真的是——”
荆如伊无奈地看她一眼:“如果只是普通亲友呢?”
谢璇又蹲下来平视肖宇道:“那~娘亲有没有带小肖宇去呢?”
“有呀,只是都让肖宇在一边玩,娘亲都和别人玩拼图,都不陪我玩,还让一个和木头一样的陪我玩~”肖宇尾调微微委屈起来。
“娘亲真过分~肖宇还记得是去了哪吗?”
肖宇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指指谢璇道:“就是去了姨娘家呀~”
“……”谢璇想起近来流水景年过来的时候,确实一直在玩马吊,好像是没怎么陪孩子……
“不过不过~最近爹爹也好少陪我玩哦……”肖宇越发委屈,小嘴一扁一扁的。
荆如伊摸摸孩子的头,柔声道:“爹爹都陪娘亲不陪小肖宇吗?”
“不是,”肖宇摇摇小脑袋,“爹爹最近总是出去,也不说去哪里,虽然每天都有好多好多吃的带回来,可是娘亲不高兴,肖宇也不高兴。”
“哦~”谢璇摸摸下巴,半眯起双眸,若有所思。
第二天,景年照旧先处理完府内的事务,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景年吩咐总管备好的马车早早停在后门外边,这厢马车刚一出发,街拐角的轿子随即慢悠悠地跟了上来。
“这样——不太好吧?”荆如伊掀开轿帘一角看了一眼,又放下,方才侧过头对悠然自得地扇着扇子的谢璇道,“她发现了作何解释?”
谢璇用扇柄轻轻敲了敲手心,眨眼道:“偶遇而已。”
荆如伊:“……”
景年叫总管准备的不是顾府惯常用的马车,普通简陋,大街上随处可见,倒确有几分掩人耳目之嫌。
想到此,荆如伊倒也便随着谢璇折腾。
七弯八拐,前方的马车终于悠悠停下。待顾景年进去,荆如伊和谢璇方才下轿。
抬眼一看,竟是醉池阁,京城最繁华的温柔乡。
“已有家室之人竟还来此等地方,今日可算是看清了顾景年这厮混帐。”谢璇冷哼一身,忿忿地钻回轿子里,“去顾府!”
景年回家时日已西斜,总管过去安置马车,迈出几步,又返回来,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公子,沈小姐是好人——”后面似有未尽之语,却又顿住不说了,只叹口气,牵着马走了。
景年没个头绪,便也没很在意。只是回房的路上经过的一个个丫鬟下人看她眼神都莫名其妙的很,甚是奇怪。
拐角,正见清玉端了晚膳的碟子过来,招呼几声没个回音,清玉只瞥她一眼,欠欠身,自顾自走了。
景年愈发奇怪,挠挠头,直奔卧房去问流水个究竟。
推开门,卧房内一片安寂,熏香炉里焚着香料,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暗香。
流水端坐在黄花梨木桌前,托着一碟紫砂茶杯,时不时细抿几口,神色自若。
“流水,今天我不在时府里可出了什么事?”景年兀自在流水身侧的圆椅上坐下,问道。
“嗯?没什么呀。”流水搁下茶碗,精致的眉眼弯起一笑,红唇皓齿,分外艳丽,“你看,前些日子特意定制的衣裙今日送来了,你说可好看?”
景年勾了勾唇,笑言:“我家小肉球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流水只笑不语,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一步顺势坐上景年的腿,柔荑纤手款款环上景年的脖颈,薄唇微翘,无端勾出几分风情。
流水今天也很奇怪!
景年笑意一滞,被温香软玉抱着整个身子却僵硬起来。
温热的手顺着脸庞慢慢往下,指尖轻轻划过景年的耳垂,又往下落到锁骨处抚弄,最后慢条斯理地解起衣服上的扣子。
“流、流、流水,你、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景年一把抓住流水意图剥光她衣服的手,右手在流水额上试了试,“不烫啊……”
“我好得很。”流水依旧温温地笑,“你日日在外辛苦,我这不是要伺候你么。”
柔情款款的话落入景年耳中,平白激起一阵阵不安。
“流、流水,你——”景年没说完,流水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眼神魅惑。
“怎么,你不要?”
平日里自己说的话从流水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景年讪讪地收回手道:“今日……还是不必了吧……”
流水笑意减了减,但脸色依旧是柔和:“你已五天不曾碰我。”
“最、最近商铺里事务比较多——”景年回答得十分心虚。
“是么?”流水勾着唇角,手指把玩着景年衣服上的衣领,“我去问过爹爹,近日生意一般,各大商铺事务不多,你根本不必日日过去。”
“这——”
“依我看,你是在外头被伺候的差不多了,回家才不必吧?”流水依旧笑靥如花,但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冷意。
“没——”
流水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醉池阁的姑娘们想必个个都水灵水嫩的吧?伺候的功夫是不是比我这不懂配合的千金大小姐要厉害多了?嗯?”
“真没——”
“狡辩也无用,今日谢璇和荆如伊亲眼见你进去的。”流水猛地勒住景年的衣领,似笑非笑道,“好了,现在给你解释的机会,若没个让我信服的借口——”
“我、我是找大夫去的!”景年被勒得够呛,好不容易憋出句话。
“嗯?去青楼找?”流水挑起眉,摆明了不信。
“你、你……咳,先撒手!”
“哦。”流水猛一松手,景年咳了几声声音才恢复正常。
“其实缘由是五天之前发生的一件事,那日我在书房看书,看不下去就对着书房摆放的古玩字画发呆,见一个青瓷花瓶摆在柜子最上方有些不妥,就去取下来挪个位置,结果——呃——不小心把右手手指压骨折了……”景年弱弱地道,“五日不曾碰你也是这个缘由,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流水目瞪口呆:“为甚不和我说?”
景年委屈道:“你要是知道我手受伤了,肯定在完全痊愈之前都不许我碰你的……为了不让你知道,我才偷偷打听京城最好的接骨大夫所在,没想到竟然会是醉池阁内司画的小倌……他叫我每日去做一次按摩,休养半个月才能好。”
流水愣了愣,静默了几秒才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景年更委屈了:“你还笑,整整半个月啊!”
流水一边笑一边说:“半个月可不见会痊愈,一个月不许动用你的右手。”
景年就差挂两颗泪水在眼角了:“一个月?!不要啊娘子!!”
流水笑容瞬间阴冷:“相公~就·这·么·说·定·了!”
景年石化,半响才默默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