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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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璇一大早起来，脸色阴沉，精神不济，到处飘来飘去脑门上都像顶了朵雨云，还是雷电交加的。
飘到厨房找早饭，迎面遇上捧了一盘子食物的顾景年。
想起失眠一晚上的缘由，无比怨恨，遂一眼瞪过去。
顾景年正相反，精神好得过分，看见她也笑得无比清爽，嘴角像挂了个太阳一样灿烂：“早安，昨夜睡得可好？”
谢璇咬牙切齿：“好，很好！”
“昨夜做了什么梦了，看你这样子如此——销魂？”顾景年明知故问，眨眨眼一脸无知加无辜。
任谁听了一晚上的呻｜吟都会如此销魂好么？！真真是销得魂都快没了！！
谢璇怒火中天又没法发泄，只得转移注意力，盯上顾景年手里的食物。
感受到她的目光，景年默默往边上退了一步：“厨房在前面，这是谢府总不需要我指点位置了吧？”
谢璇没理她，继续盯着她手里的。
景年又退了一步：“这是给流水的，想不劳而获就自己去找那谁谁谁，她肯定愿意。”
谢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晃晃悠悠飘走。
景年目送谢璇幽魂一般幽幽飘走，心情更佳，哼着没调小曲往回走，盘算着喂饱了小肉球再喂自己一次。
两日后便是吉日。
一早，流水便被门外大街上爆竹笙箫混杂的喧嚣吵醒，慢悠悠睁开眼，红木雕花大床，明黄的绳穗挽了玫红的纱幔，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才记起这里是谢府。
被子好端端盖着，没有被踢掉，边上残留一丝余温，却不见人影。
走了也不叫我一声，早安吻什么的……
流水摸摸唇角，有点点遗憾。
掀开被子，坐起身腰部瞬间传来酸涩感，那点点遗憾瞬间转化为滔天怨气，流水叨念着哪日反攻了一定要把她放倒在床上三天三夜！！
“潇——”原想唤潇儿端水来洗漱，想起今日她必然抽不出身，流水只得自己扶着腰出去。
开门，一个不相识的丫鬟已端了水在外面候着，见她出来赶忙上前道：“沈小姐，世子妃吩咐我过来伺候您。”
丫鬟模样看着倒是清爽干净，流水问道：“你唤作甚？”
“小姐可唤奴婢清玉。”
“清玉，你可见公子出去了？”
“清玉一直在门外候着，一刻前见公子出去。”
流水点点头，便吩咐她为自己更衣。
“还有，小姐，公子说今日小姐可能会腰疼，特意吩咐奴婢给小姐按摩。”清玉表情始终不卑不吭，说的坦荡，让流水一时吃不准她是懂还是不懂闺房之事。
流水脸红了红，见清玉一副淡然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未免想多了心虚，便不再多言。
良辰吉时，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过来，金狮狂舞，唢呐齐响。楚桓骑了高头大马，一身喜袍，满目笑语，频频向拥簇的人群拱手示意。
红婆背了新娘出来，流水站在偏僻处看，登时想起自己成亲那会儿，红婆故意出了岔子让新郎紧张，想起景年那时过激的反应，流水就忍不住笑起来。
新娘上了花轿，队伍又浩浩荡荡离去，在京城转了转便前往七王爷的府邸。
谢老爷和若干妻妾一一谢过了前来道贺的宾客，便也去了王府。偌大的谢宅顷刻间空荡下来，只有几个奴仆下人来来往往，收拾宾客送来的礼品。
流水在后院兜兜转转找了许久，却不见要找的人，只得作罢。出了府门，正巧看见多日未见的荆如伊一脸郁卒地蹲在石狮子旁边，一身月白长衫和满院的红色甚是格格不入，再配上那表情，不知情的怕要以为她是仇家来找茬惹事的。
见她这副模样，流水就好笑，走过去道：“几日不见，怎生在这坐着？”
荆如伊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缓缓垂下脑袋，犹豫不定地问：“她走了？”
流水点点头，应到：“嗯，要我带你去王府？”
“不必。”荆如伊眸色淡了淡，静默片刻又小声咕哝着，“明明说不成亲的，骗我……”
这模样倒十足像被抛弃的孩子。
流水眯起眼望了望日头，道：“离拜堂之时尚有三刻，那之前都不算成了亲。”
“谁知……她是不是愿意随我……”
“之前，她曾说喜欢景年——”流水故意顿了顿，拖长了尾音。
荆如伊神色愈发黯淡。
“——是因为像自己的初恋……那个人待她很好，但是有一天那人突然不见了，任她怎么找也找不到，找了这么多年。”流水不紧不慢地叙述，不动声色地观察荆如伊的反应。谢璇自然不可能同她说这些，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不过看荆如伊的反应，估摸是说中了。
“我以为……她只是当我是照顾她的亲人朋友罢了。”
流水微微一笑：“不会有谁想刻意惹自己亲人朋友生气吃醋的。”
荆如伊一怔，像是想明白什么，唰地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噔噔噔走出三步，流水看荆如伊突然直挺挺地倒下，吓得她以为是自己刺激过度才害得她晕厥了。
过了一秒，荆如伊自己撑着石狮子爬起来，冲流水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蹲久了有点贫血犯晕而已。”
说完晃悠悠地抬脚就走。
流水很担忧：“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那么——你往谢府里面走干甚么？”
“呃，走反了。”
“……”
王府张灯结彩，舞狮迎龙，宾客往来，甚是热闹。
新娘下了轿，跨火盆，手执红绸缓步迈入正堂。
司仪道了几声吉祥话，接下去便要拜天地。
“慢着！”这头声还没出，那边已先一步喊响。
荆如伊一身白衣踩过洒满花瓣的鲜红地毯，双眼看着蒙了红盖头的新娘，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我要抢亲。”
整个王府瞬间静默，高堂之上的七王爷拍案而起，怒斥道：“何方狂徒，胆敢搅乱吾儿亲事！可知你脚下乃是本王王府？！”
“七王爷，若有得罪望见谅，只因在下心系璇儿十几年，实在不可就此眼睁睁看她与他人成亲，哪怕是位高权重的世子。”荆如伊又转回对新娘道，“璇儿，我知你不爱世子，又何苦为难自己。之前是我愚钝不知你心意而迟迟不敢开口，不知现在才领悟是否太迟了？”
“璇儿，跟我走，让我照顾你一世，好么？这么多年，我做别的菜都不行，师傅说我的心思全花在尝试蛋品上，我只想做更多不同口味的给你吃。我做出了那么多种吃法，你都还没有试过，以后我一样一样做给你吃好不好？”
“噗，哈哈。”鸦雀无声的正堂，蓦然响起一阵笑声。
循声望去，谢璇在角落闲闲坐着，对上荆如伊诧异的目光眨眨眼道：“你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那你现在冲着别的女人表白又算甚么呢？”
“那——那——那——她——”荆如伊一时口拙了，在新娘和谢璇间看来看去，一脸茫然，“不是说——谢家小姐？”
新娘低低笑了笑，冲荆如伊道：“自昨日起，奴家便是谢老爷的养女，更名谢潇儿。”
楚桓护住新娘，看傻愣愣地站在正中央的荆如伊，皱眉道：“现在你还要抢亲？”
谢璇听见，挑眉吐出两个字：“你敢？！”
荆如伊马上闪到谢璇边上，很狗腿地贱笑：“不敢不敢！”
“混账小子扰乱亲事还想就这么算了？！”七王爷还在气头上，桌子被拍的震天响。
“王爷息怒，世子妃的姐夫不过是想开个玩笑烘托气氛罢了，切莫因此动怒，这大喜的日子气伤身子可不是好兆头。”景年因挂了那月勾享受的便是皇室的待遇，端坐上位，让王爷也不得不礼让她三分。
王爷只得坐下，冷哼道：“本王怎的不知吾儿媳还有这么个姐夫？”
景年看向另一边坐着的谢老爷：“这位公子刚刚已经表白，是不是——不过只看谢老爷态度了。依我看，谢老爷应该不会在这大喜的日子让人扫兴吧？”
原本脱口而出的“不”字被硬生生吞了回去，谢老爷僵硬着笑容对王爷道：“大喜之日，自然要双喜临门才是。”
“谢老爷英明，那我们便切莫误了良辰吉时，司仪，请继续。”景年没给谢老爷反悔的机会，快速接了话题。
司仪也机灵，很快缓过神来，说了几句好话，便继续拜堂的仪式。
事后，景年道：“我先去还怕荆如伊不来，浪费了好时机。”
流水得意：“那你该谢谢我了。”
景年勾了勾唇角：“东西都备好了，不急，我可以一路上慢慢谢过我家娘子，这次可一个麻烦都没了……”
酒宴快结束，应付完一拨又一拨敬酒攀关系的人，顾老爷终于抽开了身去找离家出走快月余的不孝子。
想想仆人被遣回的那周，自己在家基本就没法过日子，这次抓到了可得好好教训一顿，否则那小子就不知道什么是为父的尊严！
正巧在后门的潇儿见了顾老爷，道：“老爷，您找公子的话，他刚刚已经走了。”
顾老爷脚步一滞，脸部神经微微抽搐。
“公子留了话要我传达，说是……‘老头子，一月不见瘦了些许，较之先前那般丰腴顺眼许多，切莫感谢孩儿为您制造的瘦身机会，孩儿们继续甜蜜旅行去也，好生照顾自己，莫要气伤身子，勿念’就这些……呃，老、老爷，没事吧？”
顾老爷仰天，一拳落墙上：“那个混账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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