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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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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在撒霸特王宫之外的菲奥拉神庙在夜雪之下沉寂地可怕,就像一头在睡梦中沉睡的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个地方已经荒凉无比,门口处的石像鬼雕像早已落满了灰尘,祭坛边角的青苔透着隐隐不详的意味。几千年前那祭祀的鼎沸现象如今早已灰飞烟灭,自从这个地方荒凉之后,便成了撒霸特皇家暗杀者的聚集地。
“别开玩笑了,那东西能吃么?”艾西丽娅娇笑着指着桌子上那个足足有榴莲那么大的葡萄颗粒,眼神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你花了五十金币,就买了这个东西吗?它看起来像龙蛋啊哈哈哈……”
“听摊主说这是从北海运来的葡萄,是今年第一批的葡萄……”七夜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狂笑不止的艾西丽娅,“本来就不是买来给你吃的,你激动什么?”
他躺在沙发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去莱特维斯买水果的经历,又说在街上看见了许多美若天仙的贵族小姐,之后如何如何。
他看着上方的吊灯说着,平静的光线却让他朦胧了双眼。
直到艾西丽娅的咀嚼声从空气里传来,他眉心一皱,“不是说了不是买给你吃的吗,你把龙蛋嚼得这么起劲干什么?”随即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神一黯,在那瞬间他脸上的一切表情都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流迦大人让我们去狮鹫山监牢劝降卡玛利拉第一剑客骨磷的事情。”
艾西丽娅粉嫩的嘴唇上被榴莲葡萄的紫色汁液渲染的更加妖媚,那双杀人无数的手此时却悠哉地捏着葡萄梗,分好几口吃完那巨大的葡萄。
“身为流迦大人死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你想好计谋了么,七夜?”她拿出了怀里的丝帕,仔细地擦拭着被汁液沾到的手指,“他强得像鬼一样,虽然现在身受重伤,毫无缚鸡之力,但是也仅仅局限于在监牢里面。一旦他离开那遏制魔法的牢笼,那么实力就会增加几十倍。”
“主要是即使我们打败他,他也不一定会归顺我们。”
“吃软不吃硬的人我们遇到还算少么?再说他毕竟是卡玛利拉的人,即使归顺撒霸特,也不一定是真心实意。”她抬了抬眸,“杀了他不就行了么,何必做无谓的努力。”
“不过一旦归顺必将是一把可以用的利刃。”七夜的眼神里一片暗沉的神色,“总会有弱点的,只是他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艾西丽娅涂满蔻丹的双手在水晶灯的反射下,耀人双目。
“反正他现在无路可退,不会这么不识相吧。”
朱唇轻启,看着俊朗的面前少年,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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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蚕丝被盖在身上光滑的触感非常舒服,让人轻易入梦,温暖的室内一片淡淡的玫瑰香味,半拉开的窗帘,从落地窗外射进来的夕阳。
喉咙里沙哑仿佛被封住一样的疼痛,因为昨天酒喝了太多而宿醉的缘故,身体也变得不听使唤一般地虚弱。
完美的肌理,白皙的肩膀与平坦的胸膛,被子滑落在小腹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这样安逸的睡梦好久不曾再有了吧……
窗外的朦胧的犬吠与喧闹的声音让流迦倍感心安,缓缓睁开了双眼,大床上他散落在枕头上的银发与白皙的肌肤让人欲罢不能。
上方是美轮美奂的壁画,他看着那些壁画微微一笑。
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那一头揽尽光华的银色发丝也伏贴地垂至腰际。
突然外面似乎有喧闹声,隐隐约约听见了“放我进去”这样的字眼。
偌大的内室里的下人早已退散,不敢打扰他的休息,他扶着有些疼的头,睡眼惺忪之际一个华衣女子和一个没来得劝阻的下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不是说了不能进来的吗!”一脸惶恐的下人看着已经被吵醒的流迦,脑子一懵,赶忙地推卸责任。
“你是新来的吧,怪不得不认识我。”她冷冷一笑,如花一般娇艳的年轻面容之上漾起一丝嘲讽,“难道本公主来找自己未婚夫还需要你们这些下人阻拦么?”
此话一出,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那睥睨天下的气势,高傲无双的神采,艳绝天下的面容,的的确确如传闻一般。
帕特洛公爵的未婚妻,撒霸特七公主,烈锦。
“公主息怒,奴才狗眼不识您……”被倒打一耙的下人脸上冒出了虚汗,不停地揉着手,无所适从。
“别再让我看到你,滚。”她冷冷撇了那人一眼,好看的脸上满满的不耐。
“是,是。”他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等关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烈锦才仰起脸,看着那同样看着自己的流迦,眼神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泪光。
但是她的快乐与激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她准备说话的时候,那被子里一阵松动,一个棕色发线的少年从被子里直起身子,赤裸着的上半身上没有一点儿瑕疵,他显然是很自然地钻入流迦的怀抱中,美丽的眼瞳里满满的戏谑意味。
“干爹,什么事情这么吵啊……”他勾着流迦脖子,仰起头问,棕色的发线随着角度纷纷从脸上滑落,随即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把头转向不远处那拼命隐忍着怒气的烈锦,轻轻笑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七公主。”
他是故意的。
“彼城岸!”烈锦恶狠狠地吐出这个名字,要不是碍于流迦在场她早就抛下淑女的面子不顾,冲上去活剥了这个小子,居然敢跟自己的未婚夫婿同床共枕,虽然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只要一想就觉得生气,特别是那个姿势……那小子不想活了么!
“你为什么会在流迦的床上……你……”
彼城岸狂野而充满着性感的面孔犹如那些被刀工精湛的雕塑家所做成的引以为豪的作品一样棱角分明,棕色的短发与墨黑的瞳色让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粉色的唇沿上勾起若有似无的坏笑让烈锦的脸顿时僵住了。
“七公主您的脾气还是这么糟,难怪干爹……”彼城岸冷笑一声,眼眸中的不屑更甚,翻身下床,站在床边挑衅一般地看着烈锦。
修长挺拔的身影,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与紧身的裤子和浅灰色的皮带让他更添了几分狂野,古铜色的肤色,结实有力的肌肉配上那高挑的身材相得益彰。
“好了,阿岸。”流迦低声制止,岸不甘地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穿起放在床头的修身风衣,一身黑色的流迦整了整凌乱的发线,翻身下床,与岸同肩而站。看着从不远处来到跟前一脸委屈的烈锦,皱了皱眉。
“即使贵为公主,也不该乱闯别人家的院落。”他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是眼睛里的怜也多了一些,“再说烈锦,这里是黑街,你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来这里有多么危险么……”
“你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我,我……”她再也抑制不住泪光,刚才被彼城岸羞辱和这几个月来的想念彻底击垮了这个脆弱的公主,这么多年来他不温不火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公主高傲的个性受到了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况且当了他的未婚妻已经整整五百年,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开口说要娶她之类的话。
彼城岸面无表情地扫了烈锦一眼,一脸不爽地看着流迦脸上的怜惜,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