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计若离、后宫殇》苏奈悠

3、第三章

　　离何昭云逝去已有七日之久。今日，便是我们正式殿试之期。
　　我与其余秀女走至储秀宫西侧，只见许公公面带微笑向我们走过来，并用着尖细的嗓音言道：“请小主们按照手中的玉牌依次站好。”
　　我拿出系在腰中的玉牌，上面镌刻着“待选”二字，右下角还有行小字，其曰：一组十六位。
　　我按照玉牌的意思走到了属于我的位子，可巧的是，嫣儿居然离我如此之近，我俩仅为前后之位。
　　许公公将我们带至仪元殿门前，轻声言道：“各位小主可能有所不知，今届殿试规则已改，每次殿试不再是一人，而是两人，分别为前后之位，两位小主可互相搭配，展示才艺。”
　　听闻此言，台下哗然。有人庆幸也有人抱怨。而我，亦是烦躁不安。若真如此，与我搭配之人必是嫣儿，但我无心进宫，殿试时自然要表现差些，可嫣儿不同，她一心想要入宫，如果与嫣儿搭配不好，那便会害她被“撂牌子”。
　　嫣儿见我神色不对，立即猜出了我心中所想。便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淡笑道：“寒儿妹妹，你不必为此苦恼，若这次选不中，我......我还有下次的机会啊。”
　　我望着含笑的嫣儿，内心一片惆怅，下届选秀之时，便是三年之后。嫣儿，你能等得了么？
　　内心一片苦苦挣扎之后，我决定帮助嫣儿。我知道嫣儿最擅舞蹈，到时我在一旁抚琴，那台上之人注意的必是嫣儿，如此，嫣儿便可当选，而我进宫的机率也就大大减小。
　　想到这里，我便对嫣儿一笑，刚想对她说我的决定之时，便被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
　　“宣秀女柳忆寒、慕容紫嫣进殿。”
　　我与嫣儿一同走进仪元殿，放眼望去，台上之人身穿桃红色浅纹上衣，襟上精绣着朵朵艳丽而又不失体统的杏花，下着一条鹅黄色拖地长裙，群面上绣着辉煌的八凤绕空，外披一层浅米色薄雾弥纱，袖口绣有淡金色条纹。三千青丝用着皇后专属使用的八凤拶挽成飞天髫。如玉般塑起的双耳带着颗颗圆润的珍珠耳环；峨眉轻描，美眸微动，顾盼神离。
　　一见台上之人便知其为皇后，我同嫣儿连忙俯身道：“小女柳忆寒、慕容紫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轻轻靠向引枕，懒懒道：“免礼。”然后望向其身后的侍女，侍女随即明白，道：“请小主自报身世。”
　　我微微一笑，同嫣儿一起言道：“谢娘娘。”便缓缓起身。听闻侍女问话，便轻齿朱唇，淡淡道：“小女是殿阁大学士柳嘉懿之女，年十五，家中有一兄及三个姊妹。”
　　嫣儿也如实回答了身世。言毕，只见皇后微微起身，淡言道：“两位小主皆是名门之后，想必有着过人的才艺，不妨为本宫展示下罢。”
　　我答曰是，便向一旁的琴架走去，素手微微拨动琴弦，悦耳的琴声便在空旷的仪元殿中响了起来。
　　嫣儿见我走向琴架，便知我要作甚，只见她缓缓走向前去，摆好姿态，待我琴音一起，便开始舞动起来。
　　嫣儿的舞姿是极美的，只见她随着音律舞动曼妙身姿，时而似是一只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时而似如一片枫叶在空中随风摇曳。她不停地旋转她那瘦弱的身姿，身上的衣裙荡漾成一朵水中之莲，如此纯洁，又如此妩媚......一曲已毕，嫣儿已是大汗淋漓，她轻轻走向前去，微微颔首道：“小女献丑了。”我亦是走向前去，做着和嫣儿相同的动作。
　　皇后笑意吟现，言道：“小主的舞姿果然巧妙，真真让本宫大开眼界啊。”
　　听闻此话，嫣儿的面颊浮上了一抹绯红，甜笑道：“娘娘谬赞了。”
　　“是小主自谦了。”皇后道：“好了，你们下去罢，待七日后便可知结果。”
　　我与嫣儿向皇后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在路上，嫣儿甚是高兴。
　　今日见皇后表情，似乎只注意到了嫣儿的绝美舞姿，对我的琴音倒是没放在心上。这样也好，我本也无心进宫，落选倒也最好了。
　　......
　　时光飞逝，转眼间，七日之期便到。我本想与嫣儿出外散心，却被急来的圣旨打断了。
　　“西北大将军之女慕容紫嫣，因才艺过人、谈吐大方，特此封为从六品贵人，赐号“静”，赐居“萧寒宫”，钦此。”
　　闻言，嫣儿面露喜色，我也为嫣儿感到高兴。随后又有几位秀女均被封为答应、选侍等职位，可无一高过嫣儿。
　　正当我庆幸名单中没有我时，一个熟悉的名字让我落入万丈深渊。
　　“殿阁大学士之女柳忆寒，落落大方，温婉可人，特此封为从五品婉仪。赐号“雪”，赐居“宛扬宫”，钦此。”
　　此时的我已听不见嫣儿的贺喜之声，心中一片怅然。呵，我真的要踏进这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了么？若是我进宫，那他......该怎么办？
　　我抬头望了望前方，只见没被选中的秀女正独自哭泣。真是造化弄人，让有心入宫的女子落选，却让一个无心入宫的女子中选，真真是可悲！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