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此女姓越前》白昭昭

16、chapter.16

　　比赛结束，已是迫近黄昏。

　　影踩着缓慢地步子和千叶莹走在一起，两人都沉默不语，却或是为着不同的原因。深呼吸，影望着天边在慢慢沉去的光芒，终于打破了冻结的沉寂：“小莹你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我，再逛一会。”

　　千叶莹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背着笨重的摄像仪器，朝着另一边走去——自家的车子已经等在了那里。临走前，终是不放心地回了回头，看着影笑容微苦朝她挥手告别，点了点头致意，忍不住开口道：“别太伤心了。”

　　“啊……”影收回了手，轻轻握拳。内心中有什么松动了一下。其实，这个也是自己想要说的话啊。顿时笑得有些无奈的影，突然向前跑了几步，两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啊——冰帝。是帝王的天下！！！”

　　所以，我们要坚强，不可以颓废，不可以泄气。输，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你瞧，只要我们的帝王没有倒下，我们就没有哭泣的理由，身为冰帝的学生，我们应该是高傲的、坚强的。
　　影坚信着，冰帝的帝王，永远不会倒下。
　　影坚信着，冰帝，是一个可以给人带去勇气，送去辉煌的名字。

　　冰帝，是帝王的天下。

　　影哈哈傻笑出来，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幼稚有点傻了。但是将一切吼出来的下一刻，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充斥了全身。

　　不觉间脚步也轻快了很多，悲伤哀叹烟消云散，"Tomorrow is another day."失败，注定只能成为历史，和鞭策我们重新振作前进的动力！！！请相信我们的帝王，请相信那群热血的少年，请相信，不久之后，乌云会散去的，新的希望，会降临的。

　　所以，我们要微笑。

　　这天越前龙马格外的疲惫。网球部的学长们为了庆祝青学战胜冰帝，拉着他又去打扰了河村前辈家的寿司店。学长们吵吵闹闹，有时会以逗弄他为乐，有时相互恶作剧，时间度过得很快。

　　其间不二周助以担心自家妹妹为由提早离席，为他专门准备的芥末寿司最终成为剩下的人恶作剧的工具。越前龙马很不幸恰是第一个撞到枪口上的人。
　　抓过一旁的水杯猛灌几口才发觉有什么不太对劲，失去意识前眼中最后的一幕是手中拿着的剩下小半杯花花绿绿的液体，青学名产——俗称：乾汁。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了，越前龙马一睁开眼就是一张越前南次郎放大的脸孔，上面写满了戏谑和嘲弄：“呦……青少年。醒的好早啊！！！”
　　龙马往床头柜上闹钟一撇，显示时间：上午11：30.

　　没有理会臭老头的逗弄，越前龙马自顾自地爬了起来，拿出换洗的衣服准备进浴室。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喂，臭老头……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越前南次郎半躺在越前龙马的床上，一条腿高跷在另一条曲起的腿上，一副“你来求我呀，不然我就不告诉你”的无赖模样。

　　越前龙马一口气没提上来，抓起脚边的枕头狠狠扔了过去，表面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切……臭老头，Mada Mada Dane！！！”然后砰地关上了房门。

　　餐桌边，越前龙马解决完早饭+午饭，舒适地靠在椅背上逗弄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卡鲁比，慵懒的胖猫喵喵叫唤几声，爪子扒住龙马的衣衫，就直接睡了过去。
　　“懒猫……”龙马顺了顺卡鲁比的毛，自己也打了个哈欠。

　　“哈哈……”越前南次郎看到此番景象又禁不住大笑起来，“青少年你说卡鲁比是懒猫自己岂不是比它更懒……啊哈哈……今天可是连卡鲁比起得都比你早哦！！！”说道极处还忍不住地拍大腿。

　　“臭老头，有杂志从报纸里掉出来了。”越前龙马睁着眼睛说瞎话，成功地看到越前南次郎突然紧张万分地往手中报纸的另一面翻去，然后抬起头看着龙马大吼：“臭小子你骗我啊！！！”

　　越前龙马笑得很狡黠，看到南次郎一副吃瘪的表情，心情好了很多。把卡鲁比抱下，起身从冰箱中取出一听葡萄味的芬达。

　　拉开拉环，越前龙马看着芬达愣了一会儿，仔细地盯着芬达，很久都没有喝。龙马就这样站在那里，想些什么神游其外。

　　“喂——青少年，你不会睡觉睡得脑子烧坏了吧，那是你最爱的芬达啊，葡萄味的！！！”越前南次郎坐在椅上看着报纸（真的是报纸吗？！）凉凉地说道，语气中有种报复的快感。

　　“臭老头，”越前龙马突然转过身来，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南次郎问道：“越前……影，是谁？”

　　“越前影啊，”南次郎还没有从龙马严肃的表情中回过神来，脑海里的答案就下意识地呼之欲出了，“龙雅那小子的童养媳啊！！！”
　　越前南次郎一阵眉飞色舞，然后意识到了不对，“啪——”地，手中的报纸连带着某些有颜色的杂志滑落在地，“越……越前……影？！！！喂青少年你问的是影没错吧？！你今天真的吃错药了吗？？”

　　“干什么！！！”越前龙马狠狠地瞪了南次郎一眼，疑惑地接道“童养媳？！！还有，龙雅是谁？！”

　　“砰——”越前南次郎以头抢桌，对于自家小子神一般的记人能力表示无力。“混小子你忘光了是不是？！！！——越前龙雅是你大哥。越前影是你嫂……额，是姐姐。
　　“青少年你真的不用去什么精神科检查一下吗？我可不希望我越前南次郎的儿子提早患老年痴呆！！！”

　　“老妈，我看到臭老头的报纸里塞着……唔——”越前龙马直接开始搬救兵，关键时刻也只有越前伦子能故把越前南次郎这无耻的老头子给压制住。话还没说到一半嘴就被南次郎捂住了。

　　越前南次郎慌张地左看右看，很好，伦子没有被这个臭小子给招来！！！

　　放心地捡起地上的报纸坐回去，越前南次郎一手靠在餐桌上撑着歪斜的脑袋，翘起二郎腿，回归到正题，“怎么问这个？你不会是……”

　　“比赛前碰到一个人，她说她叫越前影。”龙马解释完，留下原地突然炸毛的越前南次郎就准备上楼去了。

　　“什么？她到日本了？！！！”越前南次郎张牙舞爪地拉过龙马把他按在身边的椅子上，狂叫道，“真的？！！是我们越前家的越前影？！！”

　　“不知道。”

　　“少女的手机号码呢？或者还有其他联系方式？”

　　“不知道。”

　　“那她住哪？来日本多久了？准备待多长时间？少女现在还在东京？”

　　“不知道。不知道！！！”

　　越前南次郎顿时焉了，抓着龙马肩膀的双手滑了下来，“不知道，不知道你还说什么说呀……青少年你还是不是我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啊，怎么连个少女的电话都搞不到呢……！！！”

　　“#”字爆现，越前龙马平静地喊道，“老妈。”

　　“你还骗我……”越前南次郎闪着鳄鱼的眼泪狠狠地等着龙马，却看见他视线落在自己身后，然后就听到那个熟悉的、温柔的、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南次郎你又对龙马做了什么？……”

　　“伦……伦子……”南次郎僵硬地转过头，看见越前伦子望着他们，笑得有些温柔，有些灿烂，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这是怎么了？他也想问这个问题呢，伦子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在回头，越前南次郎便觉得那简直是当头一棒打了下来。就看就越前龙马，这个臭小子！！！手里拿着自己的杂志在一边招摇过市，嘴角扯出笑，看着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像着伦子邀功，眼角还不时撇到自己这里，摆明了就是我给你好看的姿态。

　　越前伦子沉默地接过那本杂志，笑容不减，直直盯向了越前南次郎。

　　“那个什么……伦子……额不是……是……影来日本了！！！”南次郎突然抬高了音量，借越前影一事成功转移了越前伦子的注意力。悄悄早心里比了个V的手势，吁了口气。

　　“影？！是小影吗？她在哪？”越前伦子的确是被影这名字给吸引了，变得有些急切地问道。

　　“青少年说他不知道。”

　　“这样么……”伦子有些失望。落寞的表情一览无遗，这么多年了本以为终于能见到那小丫头了呢，可惜……

　　“她说，会来看‘伦子妈咪’和‘臭老头爹地’的。”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镇静地说道，只不过一字一顿地咬重了“臭老头爹地”这个专有名词。很好，又一次成功惹毛了臭老头！！！

　　半晌，当父子二人以为风波平息之时，
　　“那么龙马，你怎么认为你姐姐会知道我们家在哪里？！”越前伦子又笑了出来，灿烂之势愈演愈烈。

　　龙马压着帽檐的手僵了一下，镇定地转身，上楼。

　　他真的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该采取的行动就是自己最好先上楼锁上房门远离危险生命第一！！！

　　留下一句，“不知道。”在空气中冻结。

　　…….

　　网球部活动结束后，越前龙马照常整理好东西准备回家。刚踏出休息室大门，海堂熏神神秘秘地叫住了他。

　　龙马平静地望着这位脾气不太好说话带蛇腔的前辈，有些悚然，——天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位前辈来找自己？！

　　“越前，你是不是有个远房亲戚叫越前影？！”海棠有些小小的尴尬和局促，尽量放松心平气和地与眼前一张拽脸就足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小鬼交谈。

　　“啊……是姐姐。”龙马望天想了想自己到底该称越前影是嫂子还是姐姐，鉴于之前臭老头的各种表现作为警示，终于还是很明智地选择了后者。然后疑惑地看了海堂熏一眼：“前辈怎么知道？”

　　“……”海棠没有答话，沉默地打开手机，调到简讯的栏目。

　　越前龙马站着没动，就这样看着海堂熏把他的手机伸到自己跟前，是一封简讯的内容：

　　“来自：越前影。
　　内容：海棠，越前龙马是你们网球部的对吗？！能给我他的手机号或是家庭住址吗？！！！越快越好。拜托了呦~~！！
　　万分感谢~！！下次请你喝茶~！！
　　^_^ ”

　　越前龙马抓着海棠的手机左看右看，也没有询问他们怎么认识的，只是沉默地调出海棠手机中的通讯录，查找到越前影的手机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中。末了，将手机递还给海棠，“我会和她联系的。谢了，前辈。”

　　“嘶——”海棠收了手机就往休息室里走去。

　　越前龙马丝毫没有受到蛇语的影响，也同样自顾自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背影像是在摆弄手机的样子，夕阳将龙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远。竟是一派淡然悠远的景色。

　　影坐在放学回家的电车上，包里传来手机的震动声音。拿出来打开一看，是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讯。影有些疑惑地按下了打开键，之间短讯上寥寥几个字显示着：“越前宅的地址：……”

　　影一手靠着玻璃窗撑着脑袋，这又是谁？海棠换新手机了？不可能！！！不然怎么其他一句话都没有的？！——没有报上名字，没有说明来历，连怎么得到自己的手机号和怎么知道自己要这个都没有解释……
　　不会是？……

　　影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发丝，握起手机开始编写短讯，前前后后思索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中肯的猜想：“额……是小龙马么？！”

　　没过多久，手机的提示再次响起。影翻开手机，回复单有一个字，很简单：“是。”

　　呵呵——影笑得很无奈，小鬼你还可以再拽一点或者再懒一点吗？！多发几个字会死人的啊？！！！
　　心中郁闷地吐槽，手中却还是没有停下，迅速编写回复：“知道啦！！！有空来看你哦！！！^_^”

　　之后，影再次为收到的短信而全身颤抖，气血上涌。短讯上显示着来自越前龙马的字样，内容是：“我明天有空。”

　　！！！你是故意的吗小鬼？！！！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影仿佛能看到越前龙马拿着手机嘴角勾起笑得很狡黠很自得的模样……伸手抚了抚额角，抹去了那里一大堆的“#”字符号，深呼吸——越前影你要镇定，龙马还是个小鬼，不可以和他计较，对，不、可、以、和、他、计、较！！！保持微笑，微笑，对，要、微、笑！！！

　　果然应证了那句俗语说什么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姓越前的男人本质上都是很狡猾的——虽然他们的分别被邪魅张狂（龙雅）、死不要脸加好色（南次郎）和漠然到可以称之为拽得气死人的外表所包被着，但这并不妨碍越前影花了几年时间终于认清这一家人的本质。

　　越前南次郎，瞧瞧你教出来的青少年~！！！

　　影又气又笑的，车到站了，影背着包跳下，往现在的“家”中走去。而对于影来说，哪怕现在有了这么多的朋友，甚至终于遇上了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对于越前影，越前家永远是她唯一的归所，这是毫无疑问的。

　　影喜欢现在有朋友有亲人陪在身边的幸福感，但唯有在姓越前的人面前，她才能够轻松地放下一切枷锁。那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强烈的依赖，尽管或许对影的成长会有所滞碍，但影不想，甚至是无法改变。——这一世从影记事起她的世界中只有姓越前的人存在，到现在有了这么些朋友。作为一个曾经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影一直对这个世界充满着怀疑。她做不到毫无心机地完全信任他人，而百分之九十或许是她最大的让步。

　　唯有在越前家生活的那一段时间，影认为是最真实的世界。影几乎没有付出过什么，却得到了一家人完美无缺的爱。这或许是影所遇到的最不公平的等式，但影坚信它成立。很多年这样过去，影一直清楚地知道，并且更为坚定地认定了，亲人之间的爱，是完全不需要回报的。

　　所以，越前龙雅可以没有怎么多想就离开越前家，哪怕没有什么目标，也可以走过世界的各个角落，只为人生寻找一些新的刺激和希望；而她，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留在日本，住在姐姐家里，在冰帝学习，这些都不过时幸运一时而遇上的附加筹码，影只是希望自己独立些，或许努力拼搏一下会有一段更为精彩的人生。

　　而他们之所以能这样做，越前这个姓氏是他们最大的底牌。不论走得再远，不论生活再如何糟糕，他们能够坚持着去挑战人生的阶层，都是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此宽广的世界上，有一个小小的角落，越前宅，是永远为他们敞开着的。越前式的关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越前，是越前影温暖的港湾，也只能是她唯一的归属。

　　“姐，我明天回越前家。”

　　“多久？”

　　“不知道，一段时间吧！
　　“所以姐你可以好好和姐夫过二人世界了，哈哈，我不会来打扰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