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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莫失莫忘 ...

  •   西陵。
      长老院内。
      没有多余的装饰,殿中空空荡荡,气氛肃穆沉抑。
      希澈不卑不吭地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着七位长老的目光。
      “为何不反攻李家?”大长老淡淡道。
      “我是残月首领,这点小事难道我不能做主?”希澈冷笑。
      “小事?东阁精锐尽损三百人也叫小事?首领,你可别忘了残月的规矩,长老院权利与首领持平,七大长老合议,即使是首领也得听从我们的”大长老下首的另一位长老怒道。
      大长老挥了挥手,制止了二长老。
      “如果想把他留在残月,就把吃的全都向李家讨回来,你身为残月首领,怎能因为一个男人而是残月蒙羞?你做出的错误决断所造成的后果,要由你亲自去补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大长老的话一针见血,一下子抓住了希澈的软肋。
      “我会讨回那三百条命。”希澈应下,向众长老行了个礼使出了西棱。
      下人把马交给希澈,他翻身上马,挥动马鞭。
      马儿长嘶一声,向残月宫奔去。
      一道寝宫就见侍女端着晚膳从里面出来,她见到希澈连忙行礼,“首领。”
      “他怎么什么也没呢?”希澈皱眉。
      “林公子说,说他不想吃。”侍女显然害怕希澈会责怪自己,端着晚膳的手微微颤抖。
      “让厨房再做一份,马上送过来。”希澈吩咐道。
      侍女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
      希澈收敛眉目中的张扬,换上慢慢温柔,这才举步走进正洙的寝宫。
      正洙正坐在桌旁,手捧一卷书津津有味地阅读着,见到希澈进来,立即笑开,“你回来了。”
      “嗯。”希澈走过去拿走他手中的书,“用了晚膳先,明天再读也不迟。”
      伸出手去整理正洙做乱的衣襟。
      “咦?”正洙突然惊奇地看着他的手,“都春天了,你怎么还戴这个?”
      他捐的是希澈手上戴着的大漠人在寒冬时用来护手的皮套。 (有点别扭囧……)
      “我天生体寒。”随口胡掐了一个借口。
      夜晚逐渐降临,寝宫中光线暗淡,希澈便叫下人点了几根蜡烛,反正也只有他和正洙二人,用不着弄的灯火通明。
      烛光摇曳,正洙的脸看起来比平日更柔和了些,眉目好似一笔一画精雕细琢出来似的。
      希澈不仅有些心猿意马,忙转开了视线。
      “待用完晚膳就早点歇息了吧,你现在还不宜过于劳累。”柔声道。
      “嗯。”正洙乖乖应下了。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竟变得有些暧昧。
      希澈生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将面前这个男人拥入怀中,便匆匆道别,“我先走了。”
      说罢便起身想要离开。
      不料正洙竟抓住了希澈的手臂,“等等。”
      “怎么了?”希澈问道。
      “我,我究竟是谁?你能告诉我吗?”正洙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
      他醒来两天了,什么事情,甚至包括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希澈只有告诉他,他叫正洙,而他叫希澈,正洙觉得周围的人似乎也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
      正洙当然不知道,希澈为了避免他知道以前的事,早就把从前随侍正洙的下人驱逐出残月宫,换了一批新的侍女侍卫。
      正洙只觉得对于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都有一种陌生感——除了希澈。
      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来自灵魂深处,似乎自己已经认识他许久许久,以至于正洙无比依赖希澈。就仿佛自己身处无边汪洋中,却有着一叶小舟的安心。
      希澈注视着正洙,好长时间没有说话。
      尽忘前尘的正洙眼中,是未涉世事的单纯。
      良久,希澈勾起嘴角,“乖,这些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好。”正洙点头答应了。
      “好好休息。”希澈对正洙说,回身对上端着晚膳的侍女道,“好好照顾他。”
      红色身影就此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清晨。
      郊外虫鸣鸟叫,花香四溢,叫人心旷神怡。
      一只奔驰的骏马突然闯入这块地方,马上是两名神采飞扬的少年。
      白衣少年腰间佩剑,紫色腰带衬得他俊逸不凡,他手持马鞭,另一只手拥着怀中之人,眉目尽显温柔,而在他怀中身着明黄长衫的秀气少年,黑发高高束起,更显一分明快。
      正是晟敏厉旭二人。
      他们一大早就告别了那位前辈,策马离开了他的隐居之地。
      “晟敏,我们要去那里?”厉旭兴致勃勃地发问。
      “附近有个清逐镇,我们先去镇上买些东西,下午就改走水路,带你去泠江。”晟敏挥舞马鞭,胯下骏马上了通往清逐镇的大路。
      “你对这里很熟悉?”
      “我从小就亡命天涯,又有那里是我不熟悉的?”晟敏笑着解释给厉旭听。
      “我一直都生活在西凉镇里,要不是这次被追杀,说不定会一直待在那里呢。”
      “没关系,我会带你游遍天下。”晟敏允诺,内心却一阵抽痛。
      “这可是你答应的哦!”厉旭脸上立刻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可不许反悔。”
      “当然。”晟敏拉了拉缰绳,马儿的速度慢下来,“让马休息一会儿。”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晟敏也只是想好好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年。
      低头,目光细细审视厉旭的每一寸肌肤。
      才不过半年时间,厉旭就经历了好几次的命悬一线,导致了元气大伤,瘦的让他心疼。
      脸颊微微凹进去,身上有些地方瘦的连骨骼都感受得到。
      唯有两条秀气的眉毛,似乎比以前挺直许多,显示出一种叫人惊讶的英气。
      晟敏有力的臂膀温柔低环着厉旭。
      他乖乖地靠在晟敏怀中,软软的身子散发着只有他才拥有的独特香味。
      厉旭抬头,对上他眸中的灼灼光芒,“你在看什么?”
      “看你。”晟敏没有一丝迟疑。
      厉旭抿着唇笑了,“你闭上眼睛。”
      “嗯?”虽有疑问,但晟敏还是闭上了眼睛。
      额前的几缕发丝被一只温润小手拨开。
      晟敏挑了挑眉,弄不明白厉旭想干什么。
      厉旭直起身子,仔细看着面前少年英气勃勃的面庞。
      眼睫微微颤抖,炽热的唇瓣缓缓贴上晟敏天庭饱满的额头,再缓缓下移到眼脸,脸颊,一只到浅浅上扬的唇。
      快速地移开自己的双唇,厉旭忙把头埋在晟敏的怀中。
      晟敏睁开双眸便看见厉旭泛红的脸颊,不禁失笑,明明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厉旭却还会因为一个吻而害羞。
      他没有开口,在等待厉旭解释为何今日会主动吻他。
      “晟敏。”厉旭叫着他的名字。
      用着厉旭的双肩紧了紧,告诉他,自己在听。
      “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甚至称得上是懦弱的,但在你不在我身边的那段时间里,我学会了坚强,明知道你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我还是坚持相信你会为了我努力活着,是你教会了我勇敢,信任爱,以及为自己所爱之人战斗的决心,那天,希澈要杀我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我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告诉过你一件事。”厉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的传到他耳中。
      “我爱你。晟敏。”厉旭抱紧他,“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爱你。
      这三个字仿佛有着能让晟敏全身血液都沸腾的力量,让他几乎淹没在厉旭的声音中。
      在过去的十八年中,他感受到的不是来自父亲的爱,有的只是冷漠疏离,以及往后人生中无尽的追杀。
      晟敏一直抖知道自己能在这样不堪的人生中遇见厉旭是一种幸福。
      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让他几乎承受不起的幸福。
      “不,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晟敏从未像此刻一般,心头涌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谢。
      怀中的少年俊美如昔,纤细柔软,却又比半年前的他多出点什么。
      “我爱你,厉旭。”
      晟敏觉得眼眶隐隐发热了。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否则,我受不起你这段的爱与信任。
      春日的阳光洒在骏马之上两名少年身上。
      美似一副氲氲的画卷。
      档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片大地上时,仿若人间修罗一样的景象毫不遮掩的暴露出来。
      这里是距残月宫百里远的一个靠近泠江的小渔村,早在数月前就被李家占领了。
      前几日的偷袭一举成功,多少让李家之人有了些许放松。
      但残月没有回击是一回事,派人调查李家驻地x是另一回事。
      正是李家的松懈导致了如今的后果——
      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渔村中寸寸染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村中三百多名李家高手或站或坐,似乎还在继续未完成的事,却早已没了气息。
      诡异的死亡直似能穿透人心。
      每个人的颈忠言都有一枚焠有剧毒的暗器,这样的杀人手法既能避免他们发出声音,提醒其他人有人入侵,又能让他们在极度痛苦中,感觉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出身体,直至死去。
      是人皆知残月功法以毒,咒为主,却不知道希澈的轻功也是上乘。
      小渔村中李家高手三百余人皆被他无声无息中一夜屠光。
      而此刻的希澈早已回到百里之外的残月宫了。
      虽说他武功高强,但毕竟内伤在身,几个时辰杀了三百余人对身体负荷还是太大了。
      两三名侍女伺候着希澈沐浴,他一时竟睡过去。
      希澈再醒来时一时政务,染血的袍子早就丢弃,他患上侍女准备的衣物,匆匆向正洙的寝宫行去。
      正洙若若候了一个早晨也不见希澈来,焦躁地再寝室中来回走动,好几次想去找希澈,门口的侍卫就会冷冰冰的把他拦回来。
      “我又不是囚犯,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正洙有些怒了。
      几名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林公子,您还是待在这里吧,否则首领饶不了我们的……”
      正洙本就心软,见到几位侍女泫然欲泣的样子也狠不下心来,只好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出去了。”
      其实他这么不安也只是因为自己在残月宫中熟悉的人只有希澈罢了。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受,自己一觉醒来,眼前的世界全然陌生,唯一能让他觉得安心的只有希澈一人,所以才会几个时辰不见就觉得焦躁不安。
      “对不起,我来晚了。”低沉悦耳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正洙惊喜的看向来人,正是一身红衣的希澈。
      “你终于来了。”正洙迎上前去。
      希澈习惯性的伸手抚平正洙的衣襟。
      突然,正洙脸色剧变,慢慢的笑意像被打碎一样,狠狠推开了希澈。
      “怎么了?”希澈还以为正洙出了什么问题,忙向前一步关切地问。
      谁料正洙竟如避什么豺狼虎豹一样避开了他,“你别进来!”
      希澈站定,不再靠近正洙。
      只因为刚才的一刹那,他从正洙脸上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名为嫌恶的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正洙捂着胸口,“你去杀人了,对不对?”
      明明是个问句,却用了笃定的口气。
      正洙肯定自己闻到了,或者是,感受到希澈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血腥味。
      “你答应过我不去杀人的。”正洙直直看向他,“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希澈定定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举步离开了正洙的宽容。

      李家。
      东海坐在主位之上,一言不发的听着手下的回报。
      “不然你先去休息吧,我帮你处理就好了,你身体才刚好……”赫宰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不必,我还应付得过来。”东海打断赫宰的话。
      赫宰傻住。
      东海对他的戒备新之重竟已达到这种地步。
      自从他十二岁来到李家,从一个侍从到如今的侍卫总管,整整十年了,东海从最初的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叫“哥哥”的小孩,变成他形影不离的恋人,而现在,他待自己竟如一个外人。
      赫宰苦笑,原本想去扶东海的手也收了回来。
      突然,议事厅外一阵喧哗。
      东海皱眉,“发生了什么?”
      一名穿着李家驿站信使服饰的人狼狈不堪的跑进来跪在东海面前,“少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东海沉声道。
      “驻守在残月总部百里外的李家高手三百余人,全部死亡。”那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有什么线索吗?”东海虽是有些惊惧,但他毕竟是少主,若是他都露了怯,叫手下人怎么看。
      “从死者身上找到了这个。”信使把一枚精致小巧的暗器交给东海。
      东海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是金希澈。”
      如果每个人都是被这暗器封喉而死的话,那么如此刁钻的武功也只可能是金希澈了。
      东海的眼角有意无意的瞟了瞟赫宰。
      赫宰见他这样,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属下先行告退了。”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议事厅。
      像是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一样,赫宰将轻功施展到极限,向后山掠去。
      毫不意外地,此处空无一人,但赫宰还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吹一声口哨。
      山林中响起一声鸟鸣,不过片刻,一只洁白的信鸽飞向赫宰。
      这正是十年来赫宰与希澈交换消息的方式。
      赫宰取下信鸽腿上的锦帛,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进入深山去到自己秘密建造的小木屋内。
      掩上小木屋的门,赫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开始仔细阅读希澈传递给他的命令。
      “想必你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这三百余条命是我送给李佳的第一份大礼,若我猜的不错的话,李东海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接下来一个月内,尽你所能让他继续怀疑你,怀疑残月会有秘密行动,让李家把大部分守卫调到大漠,还有,现在报仇为时尚早,你明白吗?”
      希澈洞察人心,预料世事的能力总让赫宰心悸。
      他明白,希澈是在警告他,也是在提醒他不要自不量力,依靠李家的力量去对抗残月。
      赫宰取了新的锦帛,提笔写下“遵命”二字捆在信鸽腿上。
      随即走到窗边,将信鸽放飞。
      纵使再不甘心又如何,他还能杀了金希澈吗?
      从自己有记忆开始,他们一家三口就是被关在残月的地宫中来试毒的。
      回想起那段日子,赫宰想到的只有痛不欲生四字。
      但因为赫宰性格倔强,每次试毒时都咬着牙关不出声,希澈便把他带出地宫,培养他成为一名卧底,潜伏到李家十年之久。
      他恨金希澈,因为自己的父母至今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宫中,但是,他的这条命同样是金希澈给的,恨意与救命之恩交织,零他在矛盾中度过了这十年。
      若不是东海,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然而如今,他却必须辜负他们的爱了。

      泠江之上。
      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正缓缓前行,任谁也想不到“已死”的天下第一杀手带着自己的恋人正在其中。
      厉旭是在晟敏怀中醒过来。
      枕着晟敏有力的臂膀,听着他年轻富有活力的心跳声,厉旭不禁浅浅的笑了。
      如果能这样,两个人四处游山玩水,不管什么李家,残月的,只要能相拥入睡,他就觉得无比幸福了。
      厉旭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抚摸晟敏英挺的轮廓。
      圆润的指尖调皮的在他的唇上画着圈,突然被一个温热空腔包裹住了。
      “啊!你没睡!”厉旭又惊又羞底收回指尖。
      晟敏其实早就醒了,故意让厉旭“非礼”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吓他。
      “没关系,我醒了你也可以继续摸的。”晟敏大方的提议。
      “切,谁要摸你啊。”厉旭装作不屑的冲他吐吐舌头。
      谁料晟敏这个一流的猎手立即捕捉到他的舌头,双唇随机跟上,霸道的烙下专属于他的印迹。
      一番热吻结束,厉旭在晟敏怀中气喘吁吁,而晟敏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喂!你干嘛?”待厉旭反应过来时,晟敏的唇正暧昧的贴着自己的脖颈。
      “我饿了……”晟敏的热气喷在脖颈上,厉旭抵着他的身子的手不禁松了松,身子也开始发软,但理智马上跳回脑海,他坚定的推开晟敏,“饿了就去吃饭,今天不能……那个。”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
      晟敏挑眉,“为什么今天不能……那个?”他故意学着厉旭的口气去逗他。
      厉旭冲他做个鬼脸,“你昨天不是说了吗?今天我们就会到重城码头了,我可不要浑身无力底上岸!”
      “好吧好吧,今日便依了你。”晟敏无奈的用脸颊去蹭厉旭的如墨黑发。
      两人当下起身更衣,随后又吃了些点心,填饱了肚子来到船头。
      重城是泠江沿岸一个重要码头,商船客船络绎不绝。
      此处江面甚宽,却仍显得有些拥挤,可见重城码头的热闹程度。
      又过了半个时辰,重城码头终于出现在厉旭晟敏眼中。
      小船缓缓靠岸。
      厉旭才一上岸就忍不住欢呼出声,“太好了!坐了这么多天船,闷都快闷死了!”
      晟敏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今天咱们就好好玩。”
      晟敏厉旭随便找了个人纹路,这才知道从码头到重城内还有三里多远。
      晟敏想叫辆马车却被厉旭阻止了,“好不容易才下了船,我们走路去重城吧。”
      “好。”晟敏便也顺了他的意。
      两人牵着手走在通往重城的大路上。
      这条路并不冷清,路边摆了不少摊位,见到他们二人叫卖声更大了。
      厉旭现在是看什么都新奇,拉着晟敏东逛逛西逛逛,三里远的路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也还没到头。
      “咦?那边有糕点卖耶!晟敏,我们过去看看!”厉旭拉着他走到一个糕点摊位前。
      “这个看起来很好吃,这个也是,还有这个这个,怎么办?好像都很好吃的样子。”厉旭一脸为为难的样子。
      晟敏刮刮他的鼻尖,“你这只小馋猫,小哥,这里每一种都包一点吧。”
      “晟敏你真好!”厉旭立即笑得把眼睛都眯起来。
      那摆摊的小哥看起来还很年轻,说话也比较大胆,他一边包点心一边笑着说,“两位公子哥看起来感情很好,真让人羡慕啊。”
      晟敏厉旭相视一笑,“谢谢。”
      “对了,我们重城的月老庙很灵验哦,就在前方不远处,你们可以去看看的。”他把手里的点心交给晟敏,还好心的给他们指了路。
      他们向摆摊的小哥道别,向着他指的方向行去。
      果然,才一炷香的功夫,就看见了那座月老庙。
      这里仍是郊外,但月老庙附近却是人来人往,足以看出这座月老庙的香火鼎盛。
      “你猜我现在想到什么了?”厉旭突然问晟敏。
      “西凉镇的月老庙。”晟敏没有任何思考,毫不犹豫的说。
      “你怎么知道?”厉旭有点挫败的低头。
      “你这个一根筋的小傻瓜。”晟敏宠溺的拍拍他的头。
      厉旭在此时忽然想到得知晟敏“死讯”的那段时间里重复做的梦,便告诉了晟敏,“我那时总觉得这个梦暗示着什么。”
      晟敏略一沉思便明白了,“当时前辈救我时却是是将另一具尸体拿来做伪装了,不过,什么都伪装过,唯独那个同心锁没有,如果你亲眼看到那尸体,一定能猜到那不是我。”
      “原来是这样。”厉旭笑了,“我就知道你没死。”
      “当然,为了你,我怎敢不好好活着。”
      两人低声说着亲密的情话,一边在月老庙内行走着。
      突然,一个苍老声音叫住他们,“小伙子,你们等等。”
      “嗯?您是在叫我们?”厉旭疑惑问道。
      “没错。”
      “您有什么事吗?”
      这里老先生还未开口,周围就有人抢着替他说了,“小伙子,这是月老庙的月老先生,凡是被他牵过红线的恋人都不会分开哦,而且老先生从来都是看眼缘的,你们可算是撞上好运了。”
      “真的吗?”厉旭睁大眼睛,“老先生真的愿意帮我们吗?”
      “当然。”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仿佛凭空变出一根红线来,“你们伸手。”
      晟敏和厉旭乖乖的把手递到老先生面前。
      那根红线在两人的小手指上各绕了一个圈,结结实实的绑在一起。
      突然,那根红线没入他们的手指,变得无影无踪,只在手指上有个淡淡的红圈。
      “这是什么?”
      “只有真心相爱,这根红线才会进去你们的身体,现在可以试试看能否感应到对方。”
      厉旭试着动了一下右手的小手指,果然,一种奇异的感觉牵动着自己。
      晟敏也有相同的感觉。
      “这样子绑在一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对吧?”厉旭期待的问。
      “对。”晟敏笃定的答。
      当然我们当然不会分开。
      周围的人以及老先生都面带祝福的看着二人。
      晟敏朝厉旭张开双臂。
      厉旭毫不迟疑的扑入他怀中。
      这一回他不会再害羞的躲开,而是向众人展示他和晟敏的爱。
      他只想昭告天下,他金厉旭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一个少年对着他天天的笑,唤他,“正洙哥。”
      正洙努力想看看少年的脸,但总觉得有一层浓雾罩着他。
      正洙伸出手去触碰那个少年,什么也没有碰到。
      收回手前瞬间却看到那布满手心的血红。
      红的刺眼。
      “正洙哥,正洙哥。”少年依旧叫着他的名字。
      周围的世界像打翻了的染料一样渐渐变红。
      ……
      “啊!”正洙从软榻上直起身子来,才不过暮春时节,身子竟惊出一身汗。
      “做恶梦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是你?”正洙看向出声的地方。
      希澈点亮桌上的蜡烛,身后墙壁上的剪影不断晃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自从那天正洙赶走希澈后,他就有半个月没有来自己寝宫了。
      希澈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静静的看着桌上跳跃的烛火。
      正洙有些局促不安的收回视线。
      沉默许久,希澈才缓缓开口,“你不想看见我,所以也就只能这个时间过来看你了。”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直袭正洙内心最柔软的一个地方。
      骄傲如金希澈,竟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趁夜深人静偷偷来看他。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沉定自己所有的念想。
      虽然足不出户,但几名消息灵通的侍女还是告诉了他这半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李家在十五天内对残月发起了大大小小七八次的攻击,然而,金希澈并没有选择应战,只是加强了防备,似乎打定了主意不与李家正面冲突,长老多次下达命令都被他驳回。
      江湖上夜渐渐开始风言风语,说残月不过如此,首领更是个懦弱的人。
      只因自己的一句话,金希澈的骄傲被人踩在脚下。
      他不知道,早在这之前,金希澈的所谓尊严就被焚尽了。
      眼中不自觉涌上热泪。
      “对不起。”正洙深深掀着棉被,“你不用这样的。”
      “我在弥补我的谎言对你造成的伤害。”希澈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
      “唉,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希澈不自禁放亲了预期,吹灭了桌上的烛火,离开寝宫。
      正洙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重新躺回去,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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