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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夜幕边际（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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伫立东方荒漠中的史达夫，永远不缺故事——
有一个战士，天纵英才，孤高绝丽。
有一个战士，沉稳果毅，所向披靡。
还有一个战士，机巧百变，擅谋远虑。
三人在黑暗和死亡的阴影下，结下以命相托的友情，善于谋断的那一个想，一定要找到一个机会，彻底解放两位好友和自己，还有她从妖魔手上救下，倾注心力照顾的少女……
战士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光，以确保逃亡计划的顺利，并且顺利抓住了那位无可匹敌的天才战士，所创造的最好机会……四人一起的话，就算史达夫开来剩下全部43名战士，也是小菜一碟……
所以，她差一点就成功了……
“所以，菲斯娜觉醒的真正原因是……”
“被组织动过某种手脚，她明明精神状态不稳……如果我能够再仔细一点，”奇术师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如果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就好了，只要不是一开始被伤到，再怎么样，迪妮莎都能够自保的……”
“这不是你的错……”她没想过自己会反过来安慰对方，也不知道该怎样看待眼前这个人，能谋善断的奇术师，盘踞在曼海姆的九面之狐，不管过去了多么漫长的时光，除非迪妮莎活着，菲斯娜也能被找到，否则那一天的惨烈景象，就会宛如一个可怕的怨灵，死死缠住她眼前的这个人。
克蕾雅停了下来，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和这位深渊者怀着相同的心情，这凄惨的景象，又何尝不是多年间盘绕在她内心的噩梦呢？
或许，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未向人袒露过的真实心声？
“……而战斗的理由，现在就有——”
“——找到迪妮莎，不论生死。”
“其实我希望你能够跟我去曼海姆，不愿意和觉醒者在一起的话，伊莉妮的多利斯亚城可以庇护你，”狐女抬起了眼皮，“如果迪妮莎死了，你就是她生命的延续，如果她还活着，我当然要把你完完整整地交到她手上……”
“……不管怎样你都不可以死，但，你的实力却无法保证这一点。”
“……”克蕾雅不再说话，只静默的盯着这个女人。
熊孩子……太熊了……
奇术师忍不住在内心大肆腹诽起来，这什么德性，一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她知道这孩子完全能够从理智上明白自己的话，也不是说在否认她莫嘉娜的观点，但是呢……
她的决定百分之一百是滚回史达夫继续打生打死。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这样学流水剑，早晚要出问题。”
“什么意思？”
“流水剑并不是简单的招式，还包括了战术和作战理念，在跟你实力相当的时候，如果由我来使用流水剑，那么，我可以打平排位在30上下的战士，再加上妖气爆炸的话，25上下……这并不是玩笑，流水剑，本来就是调动全部潜力，以最少代价换取最大胜利的……”
“我并没有在用的时候刻意解放妖力……”
“你误会了，流水剑的真正问题并不是会促使战士觉醒，而是……”
……半吊子的用法，会使得本来尚可的剑术变得漏洞百出。
“你并不是真正熟悉了流水剑的全部基本招式，而是东一片，西一块地硬加在从史达夫学来的剑术里，就好像将冰块加入了水中，而它还没有融化，在‘硬加’的瞬间，看得出来你在回忆招式的具体用法，和思考怎么加入才是合适的，但……”
“……就是这个瞬间，将成为最致命的破绽，只要能捕捉到这一点，杀你，并不困难，而这个还仅仅只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这样的结果，反而不如像米里雅她们一样，老老实实练好史达夫那一套。
“我可以克服……”
有的问题是不能克服的，从根本上讲，流水剑，本来就是防御型战士为了发挥自己的耐力优势，以情报获取和适应对手为大前提，所采用的防守反击式战法。流水剑对于攻击型的战士，意义只有两个——陶冶性情，改掉毛躁的毛病，以及丰富平砍能力，这跟防御型能得到的好处不能比。
“要么把它忘光，要么就学全……沾染上流水剑，你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当然，如果非常认真地去体会和领悟，全版的流水剑，大概能使这孩子的实力，提升到No.35左右的程度……对付妖魔倒是足够。
像是察觉了对方的想法，她毅然转头：“我不会跟你去曼海姆的……”
“可以……但，至少证明一下，你有足够的实力让我放着不管，这间公馆里的妖魔非常厉害，但是，也仅仅是‘厉害的妖魔’罢了，如果你能干掉它，我就姑且认为你有几分本事自保……”
“你等着……”
居然叫我等着……不过从一开始，莫嘉娜也没觉得她可以说服这个孩子，即使不考虑“jump家的主角是不会被反派说服的”这种非现实因素，光是刚才从比剑时泄露的风格也能感受一二，对付这种熊孩子，堵不如疏永远是上上之策。
输了的话正好拎回去好好教导，算了了一桩心事，赢了的话也不会怎么样，她这个排位，暂时不会被弄去击杀觉醒者……姑且还是……让她跟鲁路带个信吧……她在庭院中漫步，顺手摘下了一片白蜡树的叶子，静静地把玩着……
“一切还顺利吗，瑟希莉？”这次来缪夏，一来是和领主讨论此地的妖魔联防，二来是差不多该上路参加莎莉叶女王的还政大典，而她向来不喜欢和吹吹打打的礼仪队一起走，三来，如有必要，她还得接应一队人……至于能遇到故人之女，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问题不大，虽然大总管不在，但艾露达军团长的实力同样不能小觑，半个军团开出去对付清洁者，基本上算是足够了……”骤然出现的女觉醒者不慌不忙，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着情况，“老大，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说如果不行还要亲自上阵……”
组织通常会备有一些被改造后的男性，然后在需要他们觉醒时一次性消耗掉，这种存在，就是所谓“清洁者”，而艾露达她们这次的任务，为了从教国秘密迎回“某个东西”，不得不对上整整一打清洁者。
“如果不是北方迟迟没有给我回应，也不用在缪夏守着……本来还想，最坏会出亚莉斯亚姐妹呢……”
瑟希莉的感觉很不好，三个月前，三方首领的会谈，她们这些做下属的对其内容一无所知，只是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如果让她用女人的第六感回答，那一定是……阿尔方斯方面，出现了不信任曼海姆的苗头。
更精确地说，是伊斯利有可能不再像过去一样信任她的上峰了——
这位善于隐匿的觉醒者，算是比较早投在奇术师麾下的曼海姆元老之一，关于白银之王，和曼海姆之狐的过往，她也多少有听到过一些传闻，像是战士时期的莫嘉娜就有意亲近北方以寻求叛逃后的庇护，还有那一个说法……
没有伊斯利，就不可能成就今日从未吃人的九面之狐……奇术师连叛逃战士的支持都能得到，这一待遇，是南北两位老牌深渊者绝对不可能有的，其根本原因，也正是她真的没有吃过人类……这一笔政治资本，这一份灵魂的守护，分量到底有多重，虽然不是当事人，瑟希莉也能感受到其中无可否认、沉甸甸的恩义……
这其中独特的羁绊，说不清……
所以……乔安娜偶尔八卦，说如果不是顾虑到露西艾拉的立场，说不定这两人真的会成为情侣，她也觉得找不出什么证据来反驳……事实是——她的老大的确待他非同一般，而且，以瑟希莉本人，作为在曼海姆担任特务头子一职，克格勃般的敏感来说，她确实发现了一些相当微妙的东西……
“瑟希莉，在所有人中，你的嘴是最牢的，所以，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是，老大你说。”
奇术师朝着天空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新的半人半妖诞生，我们就会后继无人……至少在两三百年内，就是这样的局面……那么，为了应对将要发生的情况，制造新的半人半妖，是错误的吗？”
“能不能办到还是一个问题吧……”鳄鱼形态的觉醒者女郎心下一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
“那，我们不就变成和组织一样了吗？而且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我们明明就不老不死，只要没有组织，人类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