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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夜幕边际（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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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属于约顿大贵族的起居室被其主人布置得富丽堂皇，然而此时此刻，它却成了一所古怪的囚笼，将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死死关在了里面……
拭去粉黛，散开头发，为了不让组织的情报网注意到自己和缪夏的秘密合作而改装的莫嘉娜，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现在这个样子，无论是更加光彩夺目的面容，还是打着卷的发梢，都更接近克蕾雅当年记忆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曾经是……迪妮莎的好朋友，在那一天以无比自信的姿态出现在她们面前，是来帮助她们逃出生天的……她还记得，在确定烫着卷发的战士，是来帮助她们逃跑的，并且还捎带上了伊莉妮和菲斯娜的时候，迪妮莎从来没有那么宽慰过……
彻底安全了啊……虽然微笑的迪妮莎没这么说过，她的每一个神态和动作，都是那么的放松……
都说莫嘉娜是最有头脑的战士，而且很强，所以，她加上迪妮莎前辈就一定没有问题……菲斯娜是这么告诉她的……
少女手上的指甲虽然不长，但还是深深地扎进了掌心。
“我想，你应该更习惯我这个样子，不过头发的颜色就没有办法了，坐吧，”奇术师拉开一张舒适的软椅，“虽然应该在一开始就这么说的，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好久不见了，克蕾雅……”
“你……有什么目的，莫嘉娜？”漂亮而熟悉的银色眼瞳，那投射过来的目光，绝对不能叫做“友好”。
脸色发白，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了，看来这孩子所受到的压力不小，既然这样……
“那我们就先聊聊吧，聊聊我的事，”奇术师倒了一杯红茶给她，“你一定有许多问题，不要紧，秘密潜入式作战的话，一般周期都比较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这种平静自然的感觉，即使是打过交道，按理说对她们最为友好的战士，也没有谁能在这一点上，和这个来自深渊的大妖魔相比，莫嘉娜·博林……
“关于我，你了解多少？”狐女淡然地问。
“你是迪妮莎那个时候No.2的战士，被称为奇术师，除了妖气爆炸，你对付敌人很狡猾也是原因之一……在你身为战士的时候，擅长伪装和潜入式作战，各方面都有着非常好的风评……”
“……最后，你逃了，组织说你为了逃跑，骗杀了迪妮莎，在被讨伐的过程中，觉醒成为了曼海姆的深渊者，现在，还有新的一个称呼流传在组织内部……”
“……他们叫你——九面狐王。”
莫嘉娜笑笑不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外号奇术师还行，九面狐王就瞬间穿越到倚天屠龙记了，像是青翼蝠王啦、金毛狮王什么的，论外号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当属伊斯利，至于莉芙露，也许外号该叫苍海带王，露西艾拉就算了，横竖都会变成xx猫王……
脑子里浮现出露西艾拉抱着吉他大唱猫王的歌——这样的场景，她立刻命令自己停止想象，回到正题：“这么看来你也算是了解我了，是不是和迪妮莎有点交集的人，你都会去详细地研究呢？”
“是，我也查过伊莉妮、菲斯娜、罗亚路和苏菲亚，但是，我觉得我并不了解你……他们都说，没有人知道你真正想干什么……”
关于眼前这个人，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呢？
迪妮莎的朋友，迪妮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成为深渊者，然后处处和组织作对，就是她真正的夙愿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就是想要干掉组织罢了啊……”
“没有了组织，那么，谁来守护人类不被妖魔所害？”
奇术师沉吟片刻，露出了笑容：“我——”
？！
这样的发言……
这样的笃定和自信……
之前以为，只要她本人在面前，一定可以从不了解，变得更加了解，也能多少推算出一些关于迪妮莎的事情，但现在却是……越是跟她接触，便越觉得这位深渊之人，仿佛不可触碰的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反而越来越难以理解……
从来没有听说过妖魔会保护人类的，更不要说是深渊者的级数。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狐女笑得眯起了眼睛，“我呢……从觉醒以后就一直在保护人类，不过这种事情组织不会告诉你们的……”
“理由呢？”
“如果我说，我觉得比起制造不幸，更愿意去让更多的人类获得幸福，让更多的觉醒者审视自己，让更多的战士去寻找一条通向希望的道路，你一定不信，那么……”
她想了想，抬起头来，“不如这么说吧，我要干掉组织，这种时候当然是拥护我的人越多越好，管他是觉醒者、战士还是人类，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都必须团结起来……人类也有他们的妙用，而且会比你想的有用……”
这个人真的很诡异，她说的第一条不见得是假话，但第二条也不像是在骗人，而是某种相当有用的策略……真的搞不懂，迪妮莎为什么会有这种朋友，但是……克蕾雅也不能说讨厌对方，这家伙……
这家伙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半人半妖不是什么大事，觉醒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
只要……
“说说迪妮莎的事吧，你跟先生走了之后，她怎么样了？”这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哀伤，奇术师轻蹙的眉头令少女感到了一丝讶异，虽然没什么根据，但她直觉眼前这个人，是可以克服一切痛苦和困难的。
是了，就是这种诡异的安心感，总觉得天大的问题，被她解决也就在一颦一笑间……
“她死了……现在我体内的，就是她的血肉……”
“唔……那你见到尸体了吗？比如脑袋和身体分开了什么的……”克蕾雅不会欺骗莫嘉娜，不过就算这不是真话，她也能轻易分辨，但，组织想要骗她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当然不……可是……”
“我知道了，杀进史达夫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拉上伊莉妮把她翻出来……”
“啊……”少女被惊呆了，只直直盯住了她，“迪妮莎……”
“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只是我个人觉得，存在这种可能性罢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现在来说说另外一个问题吧，你的剑术……”
少女沉默不语，并不是说这种程度的偷师算个什么问题，但她实在无从揣测对方的态度。
“……跟我比个高下如何？”
“什么，你……”
“我想系统地了解一下你现在的程度，从卡茨镇的状况来看，虽然是迪妮莎的血肉，但你……单从体能和妖气质量上而言，还是很勉强的……”
“可以……”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直接与深渊者交手的那一天，而且对方还是那一个人。但这个时候跟她交手的，不是深渊者，而是当年刚刚出道，连和妖魔正面对砍都欠缺几分勇气的No.29……
这个速度、力量……呃……
“这场战斗，除了解放妖气，什么办法都可以用，什么剑术也都可以用……”
——这就是她所说的大前提。
交织的剑光，来往的白影，在两个年轻貌美的女性间，交织出一朵灿烂夺目的白金狂花……
“原来如此——”
金铁交击之声过后，少女手中的巨剑直直朝远方飞出。
“从No.40开始，你的赢面便低于五成，No.35，或以上，你没有任何的机会……克蕾雅，告诉我……”
狐女黑海一般的眸子直视着年轻的战士，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有战斗的理由吗？”
“这取决于当年的真相，你会告诉我的，是吗？”
“我可以告诉你，就是此时、此地，只是……这件事跟我关系太深，看来必须要先告诉你，我在整个故事里，所扮演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