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边缘》施亦言

3、爱的边缘【三】

　　【八】

　　“上帝啊！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小姐……瑞塔小姐……快醒醒……”

　　“不！！”

　　瑞塔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瑞塔小姐，你还好吧？”是女仆的声音。瑞塔开始逐渐环顾着四周，思绪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原来，她在爸爸的房子里。

　　睡梦中的时候，或许是瑞塔最脆弱的时候。在白天，瑞塔可以深深的隐瞒自己所有的感情，但是到了夜里，当她睡着的时候，她那颗冰封的心却开始活跃起来。这么多年她来几乎每天夜里都要重复梦到两年前的那些事情，多少次她哭号着从梦中惊醒，但是整整两年了，她还是没有办法释怀那些曾经，没有办法习惯杰西带给她的痛。

　　瑞塔缓缓地下床走到盥洗室，她想用冰水来缓解一下心中的疼痛，让心重新结上厚厚的冰层，变得麻木。当冰冷的水浸润过她的脸颊，清醒了她的大脑，她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还是那么苍白憔悴的脸庞，一如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不肯释怀过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一个声音在瑞塔的脑海中猛的响起，瑞塔愣在原地。他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我经历的他又知道多少！未来，我早就没有什么未来了！我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悲剧！

　　瑞塔感到有些窒息，她重重的呼吸着，随即又马上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究竟是谁？难道心理医生就可以透视一个人的内心吗？不，他一定是爸爸派来的，一定是这样！是爸爸告诉了他一切，所以他才会故意接近我，所以他才会说出那些话！想到这里，瑞塔再次感觉到自己有些悲哀，难道没有爸爸在幕后操作，就真的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么？

　　“算了算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呢，这就是你的宿命，你不是早就认命了吗？”瑞塔轻轻地触摸着镜子中的脸庞，眼神再次变得空荡起来。

　　“瑞塔小姐，托马斯·李先生前来拜访。”

　　“不见。”瑞塔习惯性地回复。

　　“等等！”两秒钟后，瑞塔阻止了将要出门的女仆，“托马斯·李，是那个心理医生吗？”

　　“是的，小姐，他是这样说的。”

　　“让他在客厅等我。”既然来了，或许见见也无妨。

　　十分钟后，瑞塔走进了客厅。托马斯看到，没有上妆的瑞塔显得更加苍白和憔悴，而且她的左手小臂内侧似乎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是托马斯昨晚在幽暗的灯光下并没有注意到的。

　　“早安，瑞塔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这么早就来拜访，但愿我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像前天晚一样，托马斯吻了吻瑞塔的右手表示礼貌。

　　“早安，托马斯先生，您来的时候我刚好起床。”瑞塔的语气依然空洞，感受不到任何感情。

　　“那真是太好了。”托马斯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是这样的瑞塔小姐，昨天，您的父亲来找过我。”

　　“哦，那并不值得惊奇，托马斯先生。”

　　“他和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

　　“我就知道是这样。”瑞塔平静的看着托马斯，“酒会上也是他安排你接近我的吧。”

　　“哦，并不是这样，事实上，就是因为那晚我主动接近了你，您的父亲才会找上我。”

　　“这我的确没有想到。不过托马斯先生，如果真的是像您说的那样，在这之前您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情的呢？”

　　“哦，瑞塔小姐，我向您保证，在这之前我对您的事情一无所知。您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只是奇怪您对我说的那句话。”

　　“哪一句？”

　　瑞塔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您已经忘了的话，那么就没必要再提起了。”

　　“瑞塔小姐，事实上，那天我对你说出的所有话，包括我主动接近你，都是凭着一个心理医生的直觉而做出的行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经历过很多事，而这些事困扰着你。昨天您父亲的话让我更加坚定了这一点，只不过我觉认为您父亲知道的可能并不是全部，有一些隐匿的情节可能只有您一个人知道，所以如果您愿意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打开这个心结。”

　　“劳您费心了托马斯先生，但是我并没有什么心结。”

　　“瑞塔小姐，或许你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要告诉你，您的父亲是深深爱着你的，而且他从未离开过你，从未放弃过你，包括您在爱尔兰的日子。”

　　“哦，是吗。看来您已经知道得不少了。”

　　“瑞塔小姐，请您相信，相信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相信亲情。您在爱尔兰的时候达利先生也在一直默默地帮助您和您的丈夫，难道您不觉得您和您丈夫升职得有些太快了吗？并且，当达利先生看到您的丈夫那么踏实的工作着，便也早就接受了他。您可以回忆一下，如果他没有一直默默关注你，又怎么会在你丈夫去世的时候赶到你身边？况且从他昨天来找我的行为上来看，就足以证明他对你的爱。仅仅因为我和您说了几句话，他就亲自出面来找我，瑞塔小姐，难道您还是不明白吗？”

　　听到托马斯提到杰西，瑞塔的眼睛里微微的出现了一丝波澜，“感谢您托马斯先生，或许您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现在并不想提任何关于杰西的事情。如果您的造访只是想和我说这些的话，那么很抱歉，请回吧。”

　　“不，瑞塔小姐，请听我说完，我来并不是单纯地要告诉您这些，我告诉您这些只是想向您说明我的诚意，我并不打算隐瞒您任何事情。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帮您释怀那些无法释怀的过去。”

　　“很抱歉托马斯先生，但是我并没有什么过去可以释怀。”瑞塔起身想走，却被托马斯有力的手拉住。

　　“不，你有！”托马斯的声音坚决而有力。瑞塔感到一阵晕眩，跌坐在沙发上。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托马斯第一次听到瑞塔的声音带有一丝淡淡感情，但是那感情却是虚弱的无奈。托马斯心中一阵激动，她终于肯开口了！

　　“过多的话我不想说，想必我的父亲已经告诉您了，我只说我父亲不知道的那些事情，我在爱尔兰最后的那段日子里所经历的。”瑞塔闭上了双眼，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和杰西在同一所公司上班，我们一直很努力，事业也一直很顺利，听了您刚才的话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父亲在幕后帮忙。我的性格有些孤僻，很少有什么朋友，我唯一的好朋友叫蒂娜。当时在公司里，我是行政部主管，杰西是市场部主管，而蒂娜是杰西手下的员工。

　　“那时公司由于人员的调动，市场部总监被调离了公司，从其他子公司调来了一个叫汤姆的人安排在市场部，职位和杰西一样是主管，看起来公司是要他们两个竞争市场部总监的位置。他刚来的时候，杰西为了向他表示友好，便请他到家里吃饭，谁知当我热情的招待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充满暧昧，这让我十分反感。果然，没过多久，他开始约我，但是我无一例外全部拒绝。这时却从市场部传出谣言，说杰西和蒂娜关系暧昧。虽然我很担心，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直到有一天汤姆给我打电话说，要告诉我一些关于杰西的事情，本来我还想拒绝，但是出于那段时间对于谣言的不安，我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他。

　　“到了餐厅，他递给我一个信封，打开后全部都是杰西和蒂娜在办公室里动作很暧昧的照片。看到照片后我头脑变得一片空白。汤姆说他知道我和杰西的事情，为我感到不平，他不能允许一个男人如此辜负我，他要让杰西受到应有的惩罚！我问他要怎么做，他说杰西下个周末要出差，他开车要将杰西撞死在机场大厅外的马路上！

　　“当时我毫不犹豫地一个巴掌甩过去，却被他拦在半空中。他大声质问我，难道我能允许杰西这样的背叛吗，是谁为他放弃了财富，荣誉，地位，包括父亲！难道这样的背叛也可以被容忍吗！我被他的话惊呆了，跌倒座位上，无声地妥协了。”瑞塔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阐述着，就好像她是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这让托马斯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杰西出差之后我在床头找到了他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亲爱的瑞塔，

　　亨利银行F987号保险柜里锁着我想要和你分享的秘密，密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愿意找出它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祝你成功！

　　杰西

　　杰西是星期六上午离开的，他的返程航班在星期一的上午九点就会降落，那两天我一直活在焦虑和恐惧之中，但是无论我怎样努力思考也猜不出他所说的密码，我们之间从没有过什么固定的暗语，直到星期一上午七点五十分，我终于猜出密码是隐藏在他送给我的乐谱之中，那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熟悉的旋律。猜到密码后我疯狂的奔向亨利银行，我想那里或许有可以证明他的清白的证据，天知道我是多么不想失去他！果然，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我看到了他送给我的钻石戒指和他给我的信，信上说他很爱我，而且为了弥补我们结婚时没有戒指的遗憾，他定做了一大颗钻戒给我。看到这些以后我几乎要崩溃了，我断定是我冤枉了他，我疯狂地拨打汤姆的手机，却怎样都打不通。

　　“当我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十五分了，正当我想冲进机场大厅的时候，却看到杰西正站在马路的对面对我微笑，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感激上帝的眷恋，我向杰西跑过去，而他也来迎接我。就在这时，汤姆开着一辆汽车飞快地向我们驶来，杰西为了保护我被撞飞，当场死亡。

　　“杰西死后我一直活在自责和悲恸之中，在杰西下葬后的第五天，蒂娜约我下午两点去凯莉亚大厦十五楼的茶餐厅喝下午茶。虽然我很不想出门，但是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而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于是便答应了她。路上我因为塞车耽误了一些时间，晚到了一会儿，却在茶餐厅贵宾室的门外听到了蒂娜和汤姆的谈话。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蒂娜和杰西真的在一起了，而且他们想利用我去机场接杰西的机会除掉我，好拿着巨额保险赔偿远走高飞，而汤姆的本意也并不是要除掉杰西，而是要杀死我！只是不料杰西没有配合好，本来策划好应该杀死我的意外却送杰西上了黄泉路。

　　“知道这些以后我受了巨大的打击，没想到我如此深爱的人居然会爱上我唯一的朋友，并且还狠心地想要杀死我！而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汤姆原来也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真心地爱着我！我觉得我的人生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在当天夜里我选择了割腕自杀。”托马斯再次瞥向了瑞塔左手的伤疤，这个割腕自杀还真够夸张的，居然割了那么长一条，看来瑞塔的确是心灰意冷，死意已决。

　　“不幸的是，当我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我父亲不知怎么冲了进来，我听到他高声尖叫着，把我送到医院抢救了过来，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再往后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吧。”瑞塔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轻轻地松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托马斯，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托马斯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我感到很遗憾瑞塔小姐，您一个人居然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是有几个问题我不太懂，您可以为我解答吗？”

　　“请说。”瑞塔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并不明显的惊讶和疑惑。这是好兆头，托马斯告诉自己，至少现在他能微微地感受到瑞塔的感情了。

　　“首先，您的丈夫杰西和蒂娜的暧昧关系是在汤姆转到你们公司以后才传出来的，是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样的。”

　　“那么在传出这样的谣言之后，您的丈夫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比如晚回家，或者看你的眼神躲躲闪闪之类的？”

　　“这个……好像并没有，不过自从汤姆来过我家以后，他对汤姆似乎有着特别的敌意，但是我并没有和他提起过汤姆和我之间的事情。刚开始我以为这大概只是职场竞争对手之间的火药味，但是后来我逐渐感觉到，这种敌意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其中还夹杂着另一种感情，我却猜不出是什么。”

　　“哦？您是如何确定这并不只是职场竞争者之间的敌意呢？”

　　“也不能说是确定，只是直觉，记得那时每一次我们聊天提到汤姆，杰西的眼神里都会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由于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我对人的感情变化特别敏感。”

　　托马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瑞塔，脑筋飞快的转动着。“好吧，现在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通过您刚才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说，关于杰西和蒂娜的暧昧关系，除了谣言以外，您得到的唯一证据就是汤姆给您的照片了，是这样吗？”

　　“是的。”

　　“那他送给您的戒指呢？”

　　“在我房间的抽屉里。”

　　“您去鉴定过么？”

　　“没有。回到父亲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它。”

　　“你和蒂娜平时经常在那间茶餐厅见面吗？“

　　“不，我们习惯在一间二层的茶餐厅会面，那个茶餐厅我还是第一次去。”

　　“唔……那么瑞塔小姐”托马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或许事实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您愿意听听我的想法吗？”

　　瑞塔眉头微皱，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嗯，是这样，”托马斯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来，“刚刚我有几个疑问。首先，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在汤姆调到您们公司之后。其次，您证明您先生出轨的唯一证据是汤姆提供给您的。再次，您在茶餐厅听到的蒂娜和汤姆的对话是您唯一可以断定您先生想要杀死您的证据。那么我们就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您所接收到的一切信息，都是蒂娜和汤姆两个人传递给您的，所以，事实上是他们利用您策划实施了这一切，目的就是要杀死杰西，然后逼您离开公司，让您精神崩溃。

　　“我们可以作一个大胆的假设，当汤姆知道自己要被调到你们公司的时候，他做了一些人事的调查，这时他发现了杰西·布莱克的存在，他意识到杰西将是他升职最大的威胁，于是他开始对杰西展开调查，试图找到他的弱点，这时他发现了你们的故事，于是他就想到了用你们的过去除掉杰西，从而取得市场部总监的位置这种卑鄙的办法。

　　“首先，他联系蒂娜，以升职或下岗来威胁她合作。然后他找机会和杰西提出要到你家去做客，目的就是要接近你，让你感受到他对你有好感。接着，他散播出蒂娜和杰西的谣言，并让蒂娜在工作的时候有意和杰西摆出暧昧的动作，并且偷拍下来。期间他不断地约你，就是为了在给你照片的时候不让你起疑心。果然不出所料，你在看了照片之后非常伤心，于是他趁机说出要杀害杰西的提议，并且向你提供了详细的杀害计划和地点，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杰西的死，让你承受最后的负罪感，你当然不同意，他就拿出他的王牌——你们的过去，来刺激你，于是你妥协了，他成功了。

　　“杰西出事的当天他故意关机，就是怕你改变主意，如果你打通了他的电话，他的计划就泡汤了，他就不能让你承受负罪感，或者说，不能让你承受足以让你崩溃的负罪感，而且他还要承担你对他的怨恨，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在机场，当你和杰西向对方走去的时候，他猛地开车过去，果然杰西护在了你的身前，杰西死了，大功告成，但是你却还没离开公司。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离开呢？因为如果你留在公司早晚有一天就会发现真相，这太危险了，只有你离开真相才会永远的被掩埋，而且以他之前打听到你们升职的速度来看，他猜到一定有上级在帮你，你早晚会骑到他头上，所以到时候如果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他会死的很惨！于是他让蒂娜约你到茶餐厅，注意，是十五层的茶餐厅，为什么不是你们经常去的那一家？因为他要让你恰好‘偶然’地听到他和蒂娜的对话，凯莉亚楼下和中间楼层的电梯旁一定有他的眼线，你一出现他们就打电话给汤姆层层汇报，所以你才会‘恰好’听见他们的那段对话。那么为什么他们的对话里丝毫没有提到戒指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件事情！这就足以证明杰西没有参与这件事！我建议您去珠宝商店鉴定一下您戒指上的钻石，如果杰西真的想杀你的话，那他根本没有必要买真的钻石送给你，因为他很清楚你根本没有时间，也绝对不会去鉴定！

　　“果然，当天晚上你就被你父亲接走，而且还传来了你割腕自杀的消息，我想他们一定得意到不行吧！或许你应该打个电话回公司问一下，汤姆是否是现任市场部总监，或者两年前当过市场部总监，蒂娜是否在两年前升过职。

　　“刚刚在你陈述的过程中，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汤姆为什么要帮蒂娜除掉你，如果是因为爱情，那么汤姆岂不是把自己的情人推给杰西？况且蒂娜还是他的下属，财产地位都不如他，杀死你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那他怎么会去做呢？所以最终我得出结论，这件事情看起来似乎是蒂娜一手策划，但其实却是汤姆的阴谋！”

　　听了托马斯的话，瑞塔脸上的表情先是吃惊，转而变成哀痛，她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最后把脸埋进手里啜泣起来。托马斯笨拙的把手搭在瑞塔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你知道，其实杰西从未背叛过你，而你一直被利用着。”

　　“是我害死杰西……是我害死杰西……是我亲手毁了我的幸福……为什么我不相信他……为什么我要相信那些小人的话……为什么……”瑞塔颤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不，这并不能怪你，是他们千方百计地设计你们，这并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之所以会上当，也是因为你实在太爱他，太怕失去他。”

　　瑞塔的哭泣声大概在半个小时后终于停止，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对托马斯说，“感谢你托马斯先生，感谢你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真相有些残忍，但是这至少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心爱我的，即使他已经死去，我也足够安慰了。一会我会去珠宝行验证那枚戒指，然后打通电话回公司问一问汤姆和蒂娜的事情，如果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无论斗争多久，我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托马斯看着瑞塔泪眼中流露出坚定神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