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霄别梦寒》一只红菱

15、十四 柳襄蓉中毒

　　给乔暗雨的玩笑一闹腾，大家原本紧绷的心都舒缓不少。
　　肖寒铭三人又与段素廉客气了一阵，就听到不远处有马车赶来，正是早前肖寒铭所乘那辆。
　　柳襄蓉一看，就明白过来。肖寒铭原本是坐着马车赶过来追柳襄蓉的，怎奈柳襄蓉马匹脚程极快，肖寒铭不得已半途舍弃马车，自行施展轻功追上柳襄蓉。这不禁让柳襄蓉为肖寒铭的身体担心不已。

　　肖寒铭见马车赶到，又看了看天色，拱手向段素廉说道。
　　“殿下，在下与柳班主今次赶来，都未及与班中老小交代。此时，柳家班还在赶往大理的路上，我们不便在此多加逗留，恐怕迟了，赶不及与柳家班汇合。”
　　说到此转头看向柳襄蓉。
　　柳襄蓉心领神会，踏前一步，略一施礼，道。
　　“肖公子说的极是。四王子殿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完，一伸手把肖寒铭的轮椅推到马车前，与马车夫一同将他扶上马车。
　　乔暗雨也跟着向段素廉等人微微扼首，说了声“告辞”，长腿一伸，也钻进了轿箱。

　　显然，肖寒铭是之前施展轻功一路追赶，又是一连串与贼人悍斗，体力早已透支。才进马车，便靠在帐内，一副疲累至极的样子。
　　乔暗雨轻轻问了声，他才微微回道。
　　“四师弟，我此时有些累，先歇一歇。”
　　说完便紧闭起双眼，不再发一言。
　　乔暗雨见状，轻轻点了点头，不忍打搅，又钻出帐外，与马车夫同坐。
　　柳襄蓉见乔暗雨又从轿箱里出来，笑着问道。
　　“乔少侠，怎么不与肖公子在帐内好好叙叙旧，坐在外面吃冷风？”
　　听她这么一问，乔暗雨呵呵一笑。
　　“帐子里多闷啊，不如我出来陪柳姐姐好好聊聊、说说话。”
　　听乔暗雨避重就轻，柳襄蓉胸中明了，并不揭破，眼神里却流连于帐帘之上，担心着轿中人的安危。又听到乔暗雨继续笑道。
　　“对了，柳姐姐，你可别再叫我什么乔少侠了。你看，我都直接称你做姐姐了，你怎么还那么见外，叫我乔暗雨、暗雨、竹竿、长腿，什么都可以啊。”
　　柳襄蓉听了，掩嘴轻笑。
　　“叫名字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叫你外号呢？”
　　乔暗雨哈哈大笑。
　　“我就喜欢外号，外号多亲切呀。”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那爽朗的个性，柳襄蓉好不喜欢，只是隐约中觉得左手有些微微发麻，没有多加在意。

　　终于，在柳家班进大理城门前，三人赶了上来。天黑前，找到一家云来客栈投宿。
　　柳襄蓉向大家简单介绍了新成员乔暗雨，便忙着张罗着大家搬行李、入客房。
　　肖寒铭由车夫扶着从轿箱里下来，神态已恢复一贯云淡风轻，脸色也好了一些。但他却瞧见柳襄蓉此时尹堂发黑，脸色居然有些微微发紫，边张罗着边频频甩手，像是极为难受，不禁眉头紧蹙。
　　就在柳襄蓉再一次挥手之时，肖寒铭上前一把抓住。
　　“你的手怎么了？”
　　柳襄蓉给人小手一抓，微微发愣，回头看是肖寒铭，略微脸红的微笑道。
　　“有些麻，不碍事。”
　　话音刚落，柳襄蓉就觉天旋地转，浑身虚脱，倒了下去。
　　肖寒铭见状，一把捞起柳襄蓉的身子，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拉起柳襄蓉左手衣袖，猛然撕开，禁不住倒吸凉气。
　　此时，柳襄蓉左手前臂，巴掌大小一快，已经黑紫一片。在那黑紫一片的中央，几不可见一条浅浅的刀口，显然是深中剧毒。不及想，肖寒铭立刻点了柳襄蓉肩部、肘部止血大穴，抽出袖剑，手起剑落，只听“扑哧”一声，鲜血飞溅，柳襄蓉左手臂上一大块皮肉被割了下来，柳襄蓉痛得大叫一声，浑身发抖，就要昏死过去。
　　身旁众人看了皆是大惊。小柳树更是骇得扑过来，大叫了一声“娘——”。
　　不等众人醒悟，肖寒铭大声说道。
　　“快去请大夫来。”
　　说完，立即撕下自己长袍下摆，将柳襄蓉伤口牢牢扎住。一转头，向红姨问道。
　　“红姨，班主住哪间客房？”
　　红姨还惊魂未定，此时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抖擞着手指向二楼指去。
　　肖寒铭点了点头。
　　“那还是住我的房间吧。”
　　说完，就径自一手抱着剧痛中的柳襄蓉，一手扶着轮椅，向一楼厢房滑去。

　　此时，柳襄蓉剧痛无比，紧闭双眼不让自己惨叫出声。只感到肖寒铭一双大手，将自己轻轻托起，放在床上，这才勉力睁开双眼。
　　“肖公子，多谢。”
　　“班主，何必言谢？”
　　说这话的时候，肖寒铭的眼中仍是波澜不惊，一派淡然。柳襄蓉心里有些莫名的刺痛，微微的失望。她忍着痛问道。
　　“我这毒，是要命的吗？”
　　肖寒铭听了，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不知怎的，柳襄蓉听了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觉着那刺骨之痛也似轻了一些。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下去了。
　　见柳襄蓉平稳入睡，肖寒铭这才轻轻将柳襄蓉的右手从自己襟口上拉了下来。只见肖寒铭白袍的襟口处，一片糜烂。原来剧痛之下，柳襄蓉居然狠狠抓住了肖寒铭胸口，那力道之大，把肖寒铭的衣领连同胸口皮肉一并抓烂，已经鲜血淋漓。
　　一直跟在肖寒铭身后的乔暗雨看了，禁不住喊了一声“大师兄”。
　　肖寒铭只轻挑剑眉，略一抬手，让乔暗雨禁声，像是不希望乔暗雨打扰了柳襄蓉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