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还年少》离卅

6、喜欢她

　　夜色当道，冯博易武装完毕蹑手蹑脚正准备翻窗而走，忽闻一声：“你去哪？”

　　冯博易反应迅速地从窗框跃下地面，巧妙地一点声响都没有，一个箭步冲上前扑倒发声人并捂住他的嘴，犀利的眼神看到冯博远瞪大起来清澈地映着自己身影的双眼，这双眼黑白分明，夜色中荡漾着冯博易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应该把它遮起来，挡住一切现实的黑暗。

　　这么想着竟然真的用另一双手覆住冯博远的双眼，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像是怕吵醒眼前人一样低语：“轻轻地，把双眼闭起。”感觉到手心里睫毛的颤动，冯博易接着说：“现在你正在睡觉，如往常一样。这是一个静谧的夜晚，你躺在床上，你的弟弟睡在你的上铺，想想看，你梦见了什么？”

　　冯博远说：“我，我梦见了博易翻窗而出。”

　　冯博易看出冯博远已经被自己带走，再接再厉：“没错，你梦见了你弟弟博易翻窗而出，你们两个在梦里的身份是职业小偷，晚上正要出去作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冯博远说：“接下来……接下来我们一起去了一户很大的房子，那里富丽堂皇，有三层楼高。我行动博易打掩护，我说什么博易都听我的，他平时就很崇拜我……”

　　冯博易无语地听着眼前的这个人白日梦的内容，果然人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

　　冯博易一边应着“没错”一边把已经深深陷入自己梦境的冯博易抱起来重新调整放回床上。手中的重量还不如他平时出任务时的背包沉，他平常吃的饭都吸收到哪去了？脑子没吸收营养就算了，胃也不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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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岁，冯博远见到了影响他一生的人——梁笑。

　　那天，阴云密布的天空飘着轻轻的细雨，雨不大，轻轻地飘到脸上感觉有些痒。整个世界都沉浸在灰蒙蒙的气氛中，氤氲着淡淡的悲伤。凉风阵阵，把所有的想法都吹走，独留一具空空的躯壳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梁笑是插班生，人很娇小。站在虎背熊腰的班主任旁边就像被绑架的小女孩。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作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表情。短短的黑发梳着中分，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纤细的脖颈。两只眼睛眼尾向上挑，看着你的时候就像一只孤僻的猫咪。

　　她的周围有一层结界，不容任何人入侵。

　　梁笑，与其说是令人讨厌更贴切地说是令人害怕。即使这个安静的女孩子什么事也没做，给同学们的感觉就是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形影单只的梁笑走在空旷的校园里更加令人惊悚，好像鬼片里的女鬼一样，飘飘渺渺。

　　可冯博远不在乎，从第一眼在教室里见到梁笑，他就记住了细细的雨声中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冯博远心中藏不住事。想了几天未果就又开始找人倾诉，倾诉对象当然就是冯博易。

　　“博易……博易？睡了？”

　　冯博易本想装睡，但想了想还是开口说：“没，什么事？”

　　“我睡不着，陪我唠会儿嗑。”冯博远自顾自地说下去：“梁笑……你觉得她怎么样？”冯博远有些忐忑地等着冯博易的答案。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这个弟弟确实是比他看人的眼光好多了。

　　梁笑？“谁啊？”

　　“……新来的同学。”你是每天学习学傻了么？好歹人家也已经来了快2两个月了。冯博远表示很无奈，博易除了记住自己这个哥哥是不是全班同学都没记住？看他平时也跟同学没什么交往。

　　“哦，她怎么了？”

　　冯博远说：“我，那个，我觉得她挺好的。”想到梁笑的眼睛，博远心里一阵悸动。

　　冯博易说：“……你不是又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什么叫“又”？

　　嗯，冯博远承认他从小看上的女孩子是不少，嗯，基本上都是一见钟情的，嗯，大多都是人家不喜欢自己……呐，长得矮我有什么错，长得瘦我也没招啊……

　　冯博远说：“是啊，我就是看上她了。你要帮我。”

　　冯博易挑眉毛：“凭什么？”

　　说什么哥哥弟弟这小子肯定不屑一顾，嗯，冯博远记得前一阵冯博易最喜欢的包坏了，他那种性格又不会主动管老妈要钱……

　　说完这句话冯博易感觉下面没动静了，撇撇嘴，怎么交谈中也能睡着？刚侧身想睡觉，突然看见黑暗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黑白分明。

　　“吓我一跳，你干嘛？”

　　冯博远踮着脚趴在上铺床沿，把手里的包举高：“你的包坏了吧？你帮我的话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不用，黄鼠狼给鸡拜年。”

　　“呵呵，你是鸡啊？我倒不介意当黄鼠狼。”

　　“你可以殉职了。”冯博易伸出手打冯博远一个脑崩。

　　冯博远叫道：“啊，疼！”这人弹脑崩怎么这么疼？感觉整个脑袋都在震：“你够不够兄弟？够兄弟就帮我！”

　　冯博易懒得理他，翻个身盖严被子。今晚似乎有点冷：“不够。”

　　冯博易听见了爬床蹬的声音，接下来一个重力压在冯博易腰间，瞬间感觉晚饭要吐出来。

　　冯博远穿着睡衣骑在冯博易身上，双手五指不安分地动啊动，笑得一脸欠揍：“好弟弟，你帮不帮哥哥啊？”

　　“你这家伙……”冯博易很不喜欢这个姿势，有些生气地想把冯博易拽下去，又不敢用力怕一个过头这家伙就掉下去摔成脑震荡。

　　冯博远就是仗着冯博易不敢有大动作，笑着凑过去：“吃小爷一招！嘿！”开始上下其手骚博易的痒，冯博易被弄得浑身颤抖又不想笑出来，实在是难受得紧。

　　说起这个。冯博远很得意。

　　要知道冯博易从小就是个一丝不苟优秀得过头的小大人，从孩子的角度来看冯博易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没有缺点的完美儿子。外表俊美，个子又高，加上听话懂事成绩优异，似乎身手也不错，你看他那结实的肌肉……但是！这家伙的缺点就是——怕痒！

　　冯博远知道这个秘密没有像从前想的那么幼稚要把博易的缺点公布天下，而是藏着掖着，这个缺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话，那就可以拿来当筹码啦！

　　看着博易笑得这么“花枝乱颤”，博远真有种冲动用摄像机拍下来，还怕以后这小子不听自己的？他的自尊可不是一般的高。

　　心里嘿嘿笑着的博远一个溜神被博易抓住空隙，抓着博远跟他手腕差不多粗细的脚踝一个翻身坐到博远身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可是兄弟啊。”

　　博易笑，嘴角越咧越大，露出白森森的虎牙，加上眼神和月光的效果，博远脸色铁青地感觉自己面前是不是一匹孤狼……

　　夜深人静，只听7楼爆发出一声连绵不断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家父母被洪亮的嗓音震醒，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开门开灯。只见两兄弟都在上铺，睡衣和头发乱七八糟，弟弟博易骑在哥哥博远身上，博远一边笑一边求饶道：“别，别，饶了我吧，啊哈哈哈哈哈，我，我你等着，啊哈哈哈哈，饶了我吧……”

　　冯妈妈冯医生把灯关了去睡觉，还不忘把门也关上。

　　“两个死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

　　“唉。这证明他们感情很好。不是挺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