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还年少》离卅

2、双胞胎

　　冯家的两个古灵精怪的双胞胎在邻里间都闻名遐迩了，冯家哥哥成天学习干活没有影子，恶作剧调皮捣蛋肯定能抓到一个衣服角——跑得那叫一个快。而弟弟却安分老实，从小学开始各种考试都趋近于满分，虽然对一个小学生来说双百都是经常事，家长们全都可以拿来炫耀，连冯家哥哥那个时候也没有显示出日后脑残的迹象，起码还90以上呢。可自从上了初中，这帮孩子仍旧保持趋近满分的只剩下冯家弟弟，这种迹象记录保持到了高中直到冯家双亲离婚爸爸带着冯家弟弟离开为止。

　　冯家哥哥和冯家弟弟从来都是大妈大婶平日里话家常的主角，压倒一切的原因就是两个孩子长着貌比潘安的脸，大妈大婶凡是家里有女孩儿的争着抢着要当冯家准媳妇，家里有男孩儿的总是表面上听着心里犯嘀咕：“咱家孩子咋就比不上人家的。”

　　冯家两兄弟，哥哥叫冯博远，弟弟叫冯博易，出生只相差1分钟。说起当年冯爸爸现在还一身冷汗，预产期提前一个月不说，老婆本身就是没什么神经的女人，当时要生出来的时候还在楼下逗附近的小勇玩儿呢，自己还在医院奋斗，结果从手术室出来才听说刚刚自己的老婆孩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直奔妇产医院的时候不禁还要感慨一下自己这个医生当得多么称职，自己的妻儿在别人的手术台上之时自己还奋斗在自己的手术台前。

　　两个孩子刚生出来的时候皱皱巴巴看不出来什么，时间一久就能看出来小脸可爱至极，骨骼就长得很秀气，跟同时期的女孩子相比也不差，不过也看出来两个娃是异卵的，哥哥博远一头松松软软的小卷毛，颜色有点浅，近似棕色；而弟弟博易一头柔顺黑亮的头发典型的中国美男，冯妈妈有点觉得对不起哥哥博远：是不是在肚子里的时候博易把博远的营养都吸收了？这头发怎么毛毛草草的，俩孩子越大越发现博远的身体也比博易小了近一圈，瘦瘦弱弱的博远更加博得母亲的怜爱，似乎有点溺爱得把好东西都给博远吃，但怎么吃都还是跟博易差了很多。

　　博远的性格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把所有的心情都表现在脸上，加上一张漂亮的小脸，在男孩子之间很受欢迎，女孩子就有点嫌弃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博远从小就是个孩子王，每天拿着个小破棍儿带着一群屁大点的孩子东奔西窜，冯妈妈追着屁股后面边喊死孩子边拿着饭碗想喂博远吃饭。乖乖地坐在饭桌旁动作和父亲如出一辙优雅稳重的博易每次看到这种情景都不禁又一次鄙视自己这个比自己大1分钟的“哥哥”。

　　真是幼稚。但事实上那个时候博易也只是6岁大的小屁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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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博远又去外面疯了一大圈带着脸上新鲜出炉的伤痕回到家，浑身一股臭水沟的浓烈气味，进门就惹得冯医生皱眉头冯博易转身进屋离得远远的。冯妈妈一个火爆冲出来想像平常一样狠狠蹂躏博远的软毛一顿，可贴近到1米就闻到了这股令人恶心作呕的味道倒退了3米：“死孩子又去哪啦？！什么味儿这是！”

　　博远提着一个小塑料桶，上面都是淤泥：“哝。鳝鱼哦！”看不出五官的小黑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冯医生摘下眼镜，浓烈的味道让这个一切以洁白为主的洁癖头很痛，根本看不下去书：“博远，把东西放下先去洗澡。”

　　“哦，遵命，老爸！”博远不顾冯妈妈一脸嫌弃把带着淤泥和气味的破塑料桶丢进她怀里，不敢违背老爸的命令去洗澡了。冯妈妈一脸悲催：“凭什么对你这么言听计从啊？”

　　“还不是你宠的？”

　　“诶？赖我，要不是你这死人那么忙我能营养不均衡嘛，要不是我营养不均衡小远能营养不够嘛，要不是小远营养不够他能这么瘦小嘛，要不是他这么瘦小我能这么宠他嘛！还不都赖你！”

　　“……”当初让你吃这个你说太腥不愿意吃让你吃那个你说问了味道就想吐。自己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后来还为了这个闹脾气吵着要离婚的是谁啊？现在开始恶人先告状……冯医生无奈了。

　　冯博远隐约听见老爸老妈的谈话，水雾蒙蒙中低头看看自己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嗯……掐掐腰上只有一层皮，似乎是有一点瘦，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力气大就行。长得高有啥用，周围比自己高的孩子不还是要听我这个老大的话？

　　冯博远不在意地拧紧了花洒水龙头，决定依旧我行我素。

　　回到屋子里看见冯博易那小子又坐在两个人共有的书桌前一如既往地看着明明写着中文自己却看不懂的书籍。

　　冯博远边擦头发边坐到下铺，看着自己的弟弟有些发呆：这小子是不是最近又长高了？

　　此时的冯博易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电路理论》，书桌前的窗户敞开着，微风吹过抚起冯博易额前碎碎的短发，似乎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那是冯博易身上的味道。整张脸还没有长开，但是仍旧帅得可以。

　　冯博易就像广告上的星童一样，浓浓的黑眉毛下面两只棱角分明的大眼睛，双眼皮很深，是那种从内过渡到外的内双。小嘴唇微抿着变得薄薄的，明明是9岁的孩子却露出一张大人才有的表情。看得冯博远哧笑了一声。

　　“噗！”

　　冯博易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从刚才开始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人这个时候又扑哧一声笑出来的行为，放下书瞪过去：“看什么看？”

　　冯博远看着弟弟的表情有些不爽：“我看什么关你屁事？”这小子从来也没有用自己是弟弟的身份对待过我，平时没事就会吹胡子瞪眼，一副拽样让人看了就不爽。

　　冯博易懒得跟这种脑子里只有玩和疯的傻子计较，重新拾回书继续看。

　　两个人不说话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冯博远边擦怎么也擦不干的头发边貌似不经意地提起：“喂，那个……”

　　“什么？”

　　“……有样东西要给你。”

　　冯博易看着冯博远把毛巾随意地往肩上一搭走向那一堆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垃圾中翻找，心里想着头发没擦干一会儿感冒可别赖在自己头上。

　　冯博远说：“呐，给你的。”

　　冯博易看着眼前皱皱巴巴似乎还有油渍或是污泥痕迹的不明纸张，实在是不想用手接过来。可他一秒不接冯博远就一秒没有放下手的意思。只能迫不得已接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