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品剑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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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钟煜默垂的深沉之色，那人只是哼声一笑：“九州之人，何人不知遥天门，而这修真之人，何人又不梦离渊剑。想他当时凭此一柄，仗剑四方独占鳌头，羡煞多少旁人，又惹起多少嫉妒。可叹当年呼风唤雨的神兵利器到你这小子手里就成了赶野兽的棒槌，毫无绝世之姿。反倒不如丢了，这一路你还能图个轻巧。”
钟煜本不是愚拙之人，这个人看似明讽嘲弄，其实暗中之意，怕是要给自己指条明路。思及于此，钟煜双拳一抱起，低身头一点：“请前辈赐教！”
独孤圣面上不由浮起一片惊讶之意，本以为这个小子是块顽木，可还未对其点化他就能明其中之意，寂者看人的眼光果然不错，随即大喜：“孺子之可教也。方前你所知仅是这离渊的来历，并未识得其根本。离渊者，其精华则为元圣龙魂。此龙虽修为尽丧，肉身化石，但其内魂之深不可估量。故修炼此剑者，则与元圣龙魂同修，你强它则强，你弱它则弱。换而言之，当初令人敬仰于世的名剑离渊，从那遥天剑使到一无所成之人手中，只不过是带着个刃的石头。”
说至此处，独孤圣故意一停，拿眼去瞄钟煜脸上的神色。只见他眉目之间似乎有股犹豫，但整个人还是沉稳虚心，未见半点焦躁。独孤浅浅一笑，继续说了下去：“若问这世间众多兵器，为何修真之人独独垂涎离渊，那仅是因为得此剑者，不仅可得神兵使得剑术精进，更可习得元圣七式。”
“元圣七式？”钟煜抬头一惊
“对！此七式乃元圣黑龙成名七招，其中奥妙纵使九州四大派掌门聚在一起参悟一生也摸不透。修真之人修习方式不过为二，武和法，能将武法双修者虽不在少数，但有所作为者寥寥无几。然持离渊者，修炼之时与元圣龙魂同修，你仅需潜修剑术，只要内魂之力到一定火候自然可领悟其中一式。而这一式更可自然而然与你的剑术融为一体，不耗费你半分力气，以一倍功夫获得两倍加成之力。”
玥茵听后心中自是大惊，且不说她自幼在修真名门长大，连对修真不甚了解的钟煜脸上都浮起了不敢相信的欣喜之色。
可独孤圣确实摇头一叹：“只可惜……”说罢又连摇几下，两手一背，反倒是有些伤感地看起星星。
“只可惜，用此剑者必以本人寿命方可催动此剑。你也知这剑中有的只是元圣黑龙的魂魄，而它本身就是个狡猾无命之物，若想获其力者，命根必遭反噬。这第一式可能是短你几天的性命，可是随着你修为的增进，接下来可能就是几月，几年，甚至一辈子。不过你若能修到离渊最终一式——紫云吞天，这元圣黑龙就算是功德圆满，再获生前之力，便可超度至断魂海，而你之前失去的寿命，它也会分毫不差地还你。所以，小子！你觉得如何？”
此话刚听起来着实让人不安，可是随后再细细听来倒是也叫人觉得不亏，毕竟有得必有失，就算天上掉馅饼也要费功夫去抢，更何况是修炼。可钟煜听后只是苦苦一笑，无奈之意从眼睛而露：“前辈心中早就明如亮镜，我又能觉得如何？若修此剑者，不是最后一览众山，就是只剩一死。妄想借此剑者雄冠天下者定是数不胜数，可是到头来看是无一人能得道高升。为何？只因想与做不同，想要修得紫云吞日必是困难重重。钟煜不是眼高手低之人，只看得虚无美好的幌子，忘了脚下踩着的路。”
啪——啪——啪，独孤眼中赞喜之意精光毕露，抬手便是三下击掌：“果然是个好小子，本人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我就问你一句，此剑，你是要还不要！”
“自然是要！”不等钟煜开口，在他身后的玥茵反倒是抢先一步替他答了。钟煜转头奇怪一看，可是独孤圣那还顾得上这些小细节，迫不及待地就说了下去：“元圣七式相应于彩虹七色，而这第一式正是呼头唤尾，名为气虹断山，也是红剑一段。你修炼之时，剑气应该是由浅至深，待剑气为红，此段方成。欲练此剑者，必先与离渊相通，你一定要耐心琢磨一番。我乃是和离渊无缘之人，这日后的修行还得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独孤圣向凌歆和恋诗两人方向看了几眼，眼中一片深沉的说：“你暂且将那姑娘背上的剑用什么缠上一缠，这把剑菁华外露，还是掩掩较好，免得引起其他事端。”言尽于此，独孤圣便转身渐渐远去。
钟煜见此不由冲他大喊：“不知前辈姓何名何，钟煜日后若有所成，必当相谢！”
独孤圣只手一摆：“我只是个路人，何须报上自己称号，若你我之间还是有缘，天涯之间也不过是咫尺，如此足矣！”
钟煜和玥茵也只能目送着独孤圣离开，而这独孤圣边走却是边想：“你我之间不是有缘，而是必相见。只是……那个小子身后之人为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小坡之上，玥茵似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独孤圣离去的方向有些发呆,钟煜突然会看着她，冒出一句：“谢谢你。”
“啊？”玥茵有些吃惊地情不自禁出了声，不懂钟煜要说什么。
“刚才要不是你帮我答应下来，我可能还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老师的教诲，十几年来早就是根深蒂固。还有缥缈峰上你的倾力相助……我欠你的，真的很多……”
玥茵盈盈一笑，叹声说道：“你我之间哪来这么多可欠的。”说完玥茵转头又像独孤圣绝尘之处看去，神情有些迷茫地喃喃：“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之间似乎认识很久很久了。”
次日太阳高照，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天气，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恋诗，凌歆的小脸是要多臭有多臭，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她一样。玥茵按独孤圣所说，用素问缠好凌刹后，恋诗的脸色倒是缓过来不少，可惜依旧没有多少起色。
钟煜心中也是着急，转头就问：“秦姑娘，你看我们这该怎么办？”
凌歆一听，登时一股无名之火窜上脑门，两手往腰上一叉，眼睛瞪了几瞪地就吼了起来：“问什么问！你怎么就不问问我，难道就你的秦姑娘是人！”
钟煜不由眉头一皱，但还是耐住性子和她磨了下去：“那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凌歆倒是一愣，眼中愤意一收，肩膀微微下松一点，小脑袋俏皮一斜，好似心不在焉，眨巴眨巴地盯着天空：“这个……”此时语气有些磕巴，但她眼珠乌溜一转，回身就冲玥茵一指：“你问她不就好了，只是……只是问前，你先问问我的意见不就好了。”说完就有些心虚地向钟煜脸上瞟了几眼，然后立马两手一拍，就像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恋诗姐还需要照顾，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了啊。”
玥茵看得是出神发怔，钟煜则是满脸无奈，只得继续问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以后叫我玥茵就好，我们之间哪里有那么生分。此处往前行不出几里之地就是品剑山庄，江南之地，品剑山庄尤以好客相称，加上缥缈峰避世难入，各地的奇人异士多数汇聚于此。我想我们此去，不仅仅是恋诗我们可以赌上一把，或许在地脉一事上也能有所获。”
钟煜点点头，于是四人就向品剑山庄走去。话说凌歆之前一通莫名其貌的牢骚过后，心中虽然舒服了不少，但是左眼看见钟煜，右眼看见玥茵心中就大大不爽，一路上没少令人咋舌地闹腾几番，就是到了品剑山庄她的暴性子还是没停下来。
品剑山庄之于其它三派，少了几份仙气，但却是人间绝无二处的繁华第一城，进城之后满眼都车水马龙，耳中街头小贩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穿着各式各色络绎不绝的行人神润气泽地来来往往。灰白方石铺成的宽敞大道两旁风格迥异的兵器铺鳞次栉比，不时还有花童凑上前来甜甜一问：“买花吗？”这番景象，只让人觉得品剑山庄之中胜似日日除夕。
好容易才挤进了一家客栈，钟煜看着客满为患的大厅，突觉这个场景好不熟悉，果然开口一问——品剑山庄现在是一房难求，钟煜依旧是有缘客，现在依旧有上房一间，只是价格成了五两银子一晚。
什么叫做天下乌鸦一般黑，钟煜今天是彻底顿悟了，五两银子，五千文钱。奸商哄抬这房价，涨起来比潮水还快，还要不要人活！
而这品剑山庄的客栈掌柜比那福来掌柜可是更有段数，在他们脸上瞅了眼，心中就清楚就是一群没钱的主。他叼着烟嘴，鼻中鄙夷一吐气，丢下一句“乡巴佬”就完全把他们晾在一边，就来刚才低头哈腰的小儿也抽起腰间别着的毛巾对他们横冲直撞。
“狗眼看人低！”此时凌歆心中那股莫名的仗义感又油然而生。
可是此时客栈另外一处传来的对话声，却赫然把凌歆的整个人都吸了过去。
“唉，你可知道这品剑山庄近日如此喜庆热闹是为何？”
“哈，这还用问，还不是品剑山庄的第一公子已到适婚年龄，故老庄主特意广发招亲贴，想为儿子寻上一门好亲事。这样满地捡银子的事情，哪个老爹不带着自己女儿趟上一次浑水。”
“怕是那娶了老婆的汉子，也巴不得带着自己的婆娘凑个数吧！”
说完三人就是哈哈大笑，只是其中一人没笑多久便又说：“此事固是千载难得，依我看那第一公子未必是什么乘龙快婿。”
“哦？此话怎讲？”
“据我所知，这文公子和名满江南的名门闺秀玉婉清自幼就是两小无猜。这孩子还在肚子里时候，两家就订了娃娃亲。可是如今……”说到此处，这人不由啧啧几声，满脸都是感慨。
而另外一人则是毫不在意，把酒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掷，猛然只身站起，然后一脚踹着板凳，指着其余两人好是猥琐地大声说道：“现在这个年头，青梅竹马还不是不如天涯芳草啊！”
此话虽然语气下流，但是声音却如洪钟，这忙忙碌碌各顾各一屋子人在听到此话之后，先是悄然一片静，接着就是底下男人一片叫好口哨声。钟煜心中大叫不好，而凌歆毒辣辣的眼光早就冲着他狠狠瞪了过来。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咬牙说完，凌歆两袖一撒，怒气腾腾地就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凌歆，你要去哪？”玥茵急忙问了一句。
凌歆小脑袋狠狠往后一甩，眼中毕露的精光让钟煜和玥茵同时心慢了几拍。“我要去应婚！你们且看本姑娘如何用十八般武艺好好伺候这不是东西渣公子！”
钟煜登时觉得，这次的品剑山庄之行绝对是热闹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品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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