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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   目睹朴允释手捧圣旨策马而来的过程,尹司骐反而没有表现出一丝诧异。
      欧阳钦澄亦如是,却是对尹司骐的反应产生了不解,“怎么,朴允释死而复生,你竟然知情?”
      “废话。也不看他当初离开之时带着的锦盒是谁给的。”
      “难道是那毒药的问题?”凌似樱第一个反应过来。
      尹司骐面带骄傲地一笑,算是默认了。
      在不少人的诧异中已然走到叶钟贤正前方的朴允释,潇洒地一转身,面对在场所有宾客,打开手中的圣旨,照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得知白家长子白圣羽与叶家独女叶舞巯并非彼此爱慕、情投意合,恐怕成就一段悲剧,朕特下旨,取消两人婚约,钦此。”随即又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叶钟贤,“丞相大人,还不接旨?”
      此时叶钟贤脸上的错愕不见,似笑非笑地直视朴允释,“这圣旨,老夫又怎知是真是假?”
      朴允释毫无惧色,正气凛然却又略带轻蔑,“圣旨盖有皇上玉玺,不容污蔑。”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有死,但是为了怕消息泄露,与他几乎没有联系,一些时日不见,仔细一看便会觉得,历经磨砺的朴允释,依旧清洌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分凌厉。
      眼见叶钟贤沉下的脸色,尹司骐想,一道婚约就这么毁了,他肯定不甘心,看到鎏轩桑晗允释都平安归来,等下再看到誓伊估计该认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皇上近日龙体不适,早朝都没上,敢问皇上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为区区一桩婚事下旨?朴捕头虽说是京城名捕,但当今皇上是何人,哪是你轻易就能够见到的?即使皇上要下旨,也会派遣大内侍卫传旨,何时轮得到你!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叶钟贤脸色虽不好,训起人来还是头头是道。
      同时,朴允释耐心地听着丞相的话,表情淡然看不出一丝波澜,“丞相大人说完了?说完就接旨罢。与大人空口杜撰的圣上口谕相比,我手上的圣旨更有说服力不是么?”
      从叶钟贤一开始就宣布皇上赐婚,这件婚事就从来没有皇宫的人插手,既然是赐婚,皇上也不曾招他们入宫面圣。从头到尾,所谓的赐婚,根本就是叶丞相一个人说了算。而且,看他急迫的样子,完全不是圣命难违的反应。
      显然,叶丞相其实很在意这场婚事。这是为何?若单纯是为了叶舞巯的幸福考虑,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堂堂丞相怎会执着于一个白圣羽。难道,真是像京城百姓的传言,是为了扩大财势?可是丞相之位,已经是万人之上了。
      除非,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忽然,叶舞巯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随手一扔。这一举动引起了一片唏嘘。她昂起头面对自己的父亲,“爹,我是不会和白圣羽成婚的。”
      “你……”叶钟贤气结。
      “爹,您说皇上赐婚,我开始并不接受,是爹您不断提醒我皇命难违,要我为整个丞相府考虑。在筵席上您为了保全您的威信,只凭一把匕首就将鎏轩打入大牢。正如倾城公子所言,司骐带着他的剑,能够说是他在此与侍卫军周旋么?鎏轩的匕首又能说明什么?
      “桑晗那件事也是。您正巧在匪徒撤退之后到达大牢,目睹当时的状况就急不可耐将她一起收押。
      “还有牢房失火一事,方才倾城公子已经将疑点全盘托出。爹您到底是怎么了?您是一国之相,为何执意将罪名揽到他们头上?”叶舞巯直逼叶钟贤的视线,愤怒之外,还有失望。
      叶钟贤对于叶舞巯的质问,竟然无从反驳。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没有说话。
      毕竟是丞相,应变能力不是一般的好。“来人,将此等叛贼拿下!”
      竟然再没有其他侍卫军到达。
      “真正的叛贼,是你叶钟贤。”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从门外骑着一匹良驹汗血马而进的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气宇轩昂,五官清秀,穿着的虽然只是素雅的袍子,却无人能忽视他与生俱来的神采。清冽的眼眸,微扬的唇角,第一眼感受到他的淡然,在那样的笑容之下,却是不可剥夺的威严。
      视线掠过在场每一张面孔,最后定格在叶钟贤身上。“尔等朝廷叛贼叶钟贤,十年前与后宫勾结迫害皇后及其幼子,屠杀柱国大将军尹罹风一家,数年来集结帮派培植一大邪派印血寨,谋害朝廷命官及其家眷,威胁强迫部分官员归顺,结党营私,今又假传圣旨,扰我朝纲。叶钟贤,你可知罪?”
      叶钟贤闻言,大吃了一惊。凸显沧桑世故的眉眼,紧紧盯着翩翩而来的男子,尽量抑制的怒气还是无法完全掩藏,“来者何人,竟敢信口雌黄,污蔑当朝宰相,该当何罪!”
      “皇叔,不记得亲侄昀儿了么?也难怪,皇叔连自己的本名皇仲贤,都给忘记了啊。”皇楚昀不理会叶钟贤的狡辩,自顾自地道出他的真实身份。
      此言一出,全场轰地一声像炸开了锅。
      “昀儿?昀儿早就在宫中一场意外的大火之中亡故了,你……”话到一半才惊觉不妥,这么一说,显然是承认了,他就是当今皇上的兄弟,当年皇上登基时册封的,贤王爷。
      “当年父皇将我转出皇宫到了尹将军府上,殊不知皇叔早已处心积虑要整垮尹家,昀儿差一点就惨遭毒手。皇叔将尹家上下全部灭口,而最终昀儿,以及尹家的后人,都还活在这个世上。”皇楚昀直视着面色僵硬的叶钟贤说出这番话,还时不时地留意尹司骐的情绪。

      而此时,面色最差的,其实是叶舞巯。
      原来自己的父亲,真的是尹家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这种猜疑的念头,自父亲坚决不肯排除鎏轩的嫌疑将其押入大牢之后,就已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当时的叶舞巯根本不敢相信,然而一步步走来,直至今日,无法再为父亲做任何辩护。
      皇楚昀当众揭开的这一切,在来此之前欧阳钦澄就完完整整地告诉她了。所以现在的尹司骐,反而十分平静。她明白了,无论当初为叶舞巯挡下一刀的人是不是誓伊,无论两人是否情投意合,他们之间都不会有结果。
      很久以前就决心要手刃仇人,祭奠尹家惨死的亡魂。这样的决心,多年以来都不曾改变。只是,看着叶舞巯,尹司骐又怎么下得了手。
      于是,她将一切交给誓伊和皇楚昀,他们步步为营,筹谋周全,自己不会过问更不会插手他们的计划。
      沉默许久的叶钟贤在各种复杂交错的视线下,笑着开了口:“今日本王确实是惊讶万分,一些该死的居然都没死,还一个个在本王面前嚣张跋扈地出现,尤其是你,昀儿。当年皇宫内一场大火没有烧死你,你逃到尹家,尹家灭口又一场大火,你还是命大逃过一劫。”
      “真抱歉,三番四次让皇叔失望了。只不过今天,皇叔也只能再失望一回。”
      “论辈分,论资历,论谋略,我皇仲贤哪一点不如你那父皇,先皇瞎了狗眼,皇位根本就该是我的,封王又有何用,我才应该是当今皇上!”皇仲贤果然是觊觎皇位,野心勃勃。
      皇楚昀脸色一沉,“放肆!辱骂先帝,皇叔可知是重罪!当今皇上是我父皇,皇叔竟买通御医在我父皇用膳时做手脚,害我父皇落得一身残疾,还被软禁在宫中!谋害当今圣上,是死罪!”
      未待在场大臣有何动静,武林人士已经纷纷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
      “本以为叶丞相为朝廷为百姓谋福祉,辅佐皇上分忧,为社稷尽心尽力,没想到你这狗贼居然是要谋朝篡位!”
      “皇上爱民如子,你满心嫉妒、心狠手辣之人,怎配做皇帝!”
      “不用问,前些日子刚过世的孙丞相一定是遭你毒手!”
      不少原本相敬如宾的同僚,终于也按耐不住,指责声一片响过一片。
      这远比自己猜测的范围要超出太多太多了。叶舞巯的眼神捋过高堂上的面孔,白府的人面面相觑尴尬万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停留在自己的母亲身上,叶夫人冷漠地坐在那里,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丝丝的讶异都没有。
      “娘……”叶舞巯试探性地轻唤,“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叶夫人的回答却宛如一桶凉水淋在自己身上一般,叶舞巯整个人都懵了。
      “谁是你娘?”与平时温文婉约的形象判若两人,叶夫人笑得清高,“怎么,还没有作为一颗棋子的觉悟么?”

      此刻仍然坐在位置上没有站起来响应反对皇仲贤的官员,除了他的党羽之外,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孩子被掳走以作要挟的,所以他们考虑到孩子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
      皇仲贤缓缓走到与皇楚昀对峙的位置,顿时从丞相府各个方向蹿出上百名侍卫军,将皇仲贤围在中间,对着皇楚昀拔刀相向。
      欧阳钦澄,尹司骐,左鎏轩,桑晗,易尔熙,祁翌,倪玖川,凌似樱,秦世昂,蒋尧,纷纷站到了皇楚昀的两侧,皇楚昀带入丞相府的人就有几百名,而府外还聚集了五千精兵随时待命。
      “各位武林前辈,你们的深明大义,晚辈感激不尽,只是这是我和皇叔之间的较量,还请各位前辈先行离开,日后再邀请各位相聚。”皇楚昀恭敬地对在场的武林人士说道。
      武林人士都很配合地有序离席。
      “皇叔的胜算并不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皇楚昀的话语和表情透露了他的自信。
      不以为意的皇仲贤冷笑一声,“本王有否胜算,可不是你说了算!给我上!”
      伴随着皇仲贤一声令下,战争一触即发。

      趁无人注意高堂这边,白圣羽令白家守卫将白老爷夫妇以及二少爷带回白府,却遭到叶夫人的阻拦。
      “既然你不是我娘,我也无需顾忌你了。”叶舞巯一把扯掉身上的嫁衣,身着的俨然是练武的装束,腰间竟还有一把佩剑。叶舞巯迅速拔出剑,直指叶夫人的咽喉。
      叶夫人即刻重心下移,向后一滑,远离剑锋。抽出袖中藏有的短剑,向叶舞巯握剑的右手刺去。叶舞巯一个侧身,避过袭击,同时对白圣羽说:“放心,我现在没那么弱,可以应付,你快带你家人走!快去快回,我们需要你。”
      白圣羽点头,转身就走。
      叶夫人又将短剑朝着叶舞巯的腹部刺去,叶舞巯施轻功一跃而起,一脚踢在叶夫人的肩膀上。叶夫人受创后又一个转身扑向她。叶舞巯用剑挡住了叶夫人的短剑,两人僵持不下。
      突然,一柄剑从叶夫人身体里刺出,叶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戳出的剑锋,不甘地倒下。
      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朴允释无所谓的脸孔,“以你现在的武功,足以杀了她,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是因为她曾经扮演了你娘么?”
      叶舞巯默认。又想到什么,问朴允释:“你刚才一会儿去哪了?”
      “啊,刚才啊,我去丞相府上的兵器库走了一趟,挑了把好剑。杀了这个冒牌货的剑是我路上捡来的,早就不想用了。”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叶舞巯有种晕厥的冲动。
      朴允释从剑鞘里拔出他的新剑,擦拭干净,神情严肃起来,“现在,我要过去帮忙。你不用一起来,毕竟那里有你爹。”
      “我早就有了选择。况且,娘都是假的,这个爹也不一定是真的。”叶舞巯竭力掩饰心中的苦痛,坚定地一笑,赶在允释动身之前就以轻功跃入那一片刀光剑影。朴允释来不及诧异,纵身一跃加入战局。

      每次尹司骐迫不及待想冲上前去杀敌,还没踏出几步就被欧阳钦澄拉回来护在身后,几次之后终于惹来了尹司骐的不耐烦,“喂!小钦澄你干什么拦住我!”
      “奉太子之命,以及你哥关照。”欧阳钦澄如是说,“我可不敢违逆皇太子的命令。”讽刺意味明显。
      “听他的,你怎么不跟他姓啊!你别拉着我,我都学到你倾城剑法的第三重了,只学不用多浪费啊。”
      “呸!老子放着这么好的姓不要,干什么要跟他姓?”欧阳钦澄还是拽着尹司骐尽量向里靠,对方一时半会杀不到这里,只用极轻微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不适合充满鲜血的杀戮。”
      尹司骐听到,无奈地对他说,“小钦澄,我杀过人。是真的在很近的距离内,没有用毒。”
      “你是不是砍人砍出感觉来了?”
      “之前那是勒死的!我没砍过人!”尹司骐急于辩解。
      “你捡了把破剑来就想用我堂堂倾城公子的独门剑法砍人?别给我丢人了。”欧阳钦澄一边调侃一边密切关注着周围的战况。
      只见朴允释闪过来,一把剑交给尹司骐,并解释道,“我从丞相府的兵器库里挑的剑,绝对是好剑。”说完又立马冲到前线去了。
      如此一把好剑在手,尹司骐欣喜万分,从怀里掏出块布就往上抹,抹完就把布扔到敌方阵营,正好砸到一个人脸上,他捂着脸倒下了。本性难改,惯于用毒的就算学了剑法也还是热衷于此。趁欧阳钦澄松了手,尹司骐急不可耐地要施展刚学不久的倾城剑法,冲出了皇楚昀的侍卫包围圈。
      欧阳钦澄目光一窒,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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