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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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岚圣尊要来京城？”秋南棠不禁皱了皱眉。
“圣地似乎有些动荡……然而，原因却没有人知道。”中年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圣尊在这个时候离教，无论怎么说，似乎都是不太妥当的事情啊。”
“岚圣尊这么做向来自有其道理……我们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秋南棠淡然应了一句，眉头却锁的紧了几分。
自己话虽如此说，但是，想来若没有什么重大打算，岚圣尊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京的。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自从那一日他失措的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任何音讯。
不愿去多想，只是隐隐约约的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只是一时被自己吓到了而已。
却始终不愿去想他是不是厌了自己……只要稍微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心痛的绞成了一团。
“这是缀香楼中这几个月来的账目和没有上呈的消息。”秋南棠环视了一下有些阴暗却整洁的屋子，轻轻挑了挑眉，“我本来想在我的屋子内室开间暗室……但最近舒世子来得太频繁，那样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暂时先放在这里，比较安全一些。
拾步踏入屋中，拿起了柜中的一卷文书，翻查了几页，面纱下的面庞上不由得带了几分赞许之色。
没有送到自己手中的自然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资料，然而却依然整理得井井有条。
“上次你传书告诉我舒颜一事，恰好手头出了些其他的事情，也没来得及详细说些什么……”碧凝尘顺手把文书放回了原处，面纱下的眸光却是微微凝重了一些，“最近怎么样？”
“舒世子游戏花间一事，天下有几人不晓得……南棠心中自然清楚……”
“本座既然说了这件事情由你斟酌处理，自然不会违言加以干涉。”碧凝尘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神色却黯然了几分，“此次本座前来京城……并非由于教中事务……完全是出自私人感情而已。”
没想到面前的人会主动向自己提起前来京城的原因，一怔之下，秋南棠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碧凝尘的小指似是不经意的在缠在腰间的软剑上划过，僵了僵，却终究是伸入袖间，取出了一个竹筒。
那竹筒看似简单，却做的极为巧妙，不仅层层相套，并且整个竹筒用蜡封得严严实实，显然里面装的是重要的东西。
手掌轻轻覆上，再松开时，那一层蜡已经融化。
将竹筒转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布帛……布质颇为粗糙，看上去，似乎是从粗布衣服上撕下来的一样。
“动用缀香楼的力量，帮我查一个人。”
接过那张布帛……寥寥几笔，却是栩栩如生的勾出了一张少年的面庞，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容貌玲珑可爱，让人忍不住产生将其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感觉。
“这是三年前的画像……到了现在，估计样子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罢……”
听到面前的人话音中流露出的明显的感伤之意，秋南棠抬起头来，却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江湖传言中一直以神秘闻名的凌天教月岚圣尊，居然在自己面前，摘下了常年覆面的面纱。
尝闻倾国与倾城，一直以为只是人们夸大其词而已……却不料，这世上果真存在这样的人物。
那张面庞……可以惊动碧落，可以倾倒红尘，可以令九天诸神目不转睛，可以令世间扰扰不敢逼视……如牡丹般艳压群芳，如莲般香远益清，如菊般幽然绝俗，如梅般傲然出尘！
那是一张融合了所有美丽的面庞……如日般绚烂夺目，月般皎洁温润……让自己曾经见过的所有的美丽，在这张面容的对比下，宛若泥尘。
细细看来，那张布帛上的容颜，倒是和面前这张绝世面容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多了几分可爱，少了几分出尘脱俗。
“这件事……我以碧凝尘的身份拜托你，而并非凌天教月岚圣尊。”雪衣少年凝视向面前之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认真，“……我不希望其他任何与江湖有关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是生是死也都已经定了……若是生，我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不便……若是死，那是天命……”
看着面前之人面上流露出的明显的感伤之色，低头看看手中的布帛……这个人，想来对他是很重要的罢！
明白自己手中之托，虽轻如一叶，却重于千斤。
若是江湖中人得知这世间存在着对岚圣尊如此重要的人……那个人，必定会很危险罢……
“这世间，终究有一些是人力无法挽回的……”不愿让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碧凝尘淡淡的转过身去，背影在这阴暗的室中，看上去更增了几分落寞。
“他是我失散了的兄长……虽是同父同母……然而他随父姓，我随母姓。”碧凝尘迅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道，“他姓周……今年十九岁大，生日正月十五……”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些，雪衣少年自嘲般的笑了一下，“时间太久了，我都有些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呢……”
“如果为了这个，岚圣尊只要传书吩咐……南棠岂有不尽力而为的道理……”
“……我已经说了这一次是以我碧凝尘的身份请南棠帮忙，而并非是以月岚圣尊的身份吩咐下属，自然要亲自前来以表心诚。”碧凝尘转过身来，挑了挑眉，微带些笑意的表情看的秋南棠不禁一怔……那种容貌，完完全全能将人的神魂吸引走，委实不似红尘中人。
“……这一次前来京城，还要进宫中去寻一件物事……宫中守卫森严，若是遣其他人来，取不到东西事小……若是为了私人事情让下属陷于困境，不是上位者所应为。”
虽然传入耳中的声音带了几分淡漠，却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份认真。
秋南棠转开目光，心中却不由得一紧，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
曾经在京城中夜闯天牢夺了数百条人命却面不改色的人……面对下属的生命，却是如此谨慎么？
以月岚手下直属之五音之能，虽然皇宫守卫重重……纵使寻不到东西，全身而退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罢！
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有必要这样的以身犯险么？
“……岚圣尊有什么需要南棠作的么？”秋南棠微微抿了抿唇，垂头轻声问道。
“本座此次前来京城，并未告知京城隐舵……纵使是圣地，知道本座离教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碧凝尘的眸光似乎远了些，看不清锁定在什么地方。
“……此次出教，并未向帝座请示……严格说来，算是擅自离教……虽说一时之内，顾不得这许多，但是还是尽早归教才是正理，免得再有其他牵涉……”眸光从出神中回了些焦距，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你准备一间空房罢，我歇息片刻，今晚上争取把事情处理完，明日立即返教！”
暖雾山后，竹林中隐着一间小屋，别有一般灵幽风味。
芭蕉分绿，流泉清泠，竹青花妩，语燕啼莺。
历代紫灵圣尊秉性幽静，向来不乐多闻江湖之事，故其所居素心斋另辟新地，悄然自居，不染尘埃。
虽不似宸帝所居天晟殿那般庄重堂皇，却依然是凌天教中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之处。
凌天教的紫灵圣尊，是教中仅次于宸帝的存在。
凌天教势力隐隐可与朝廷抗衡的原因，并不单纯是凌天教统率江湖，更主要的是，凌天教众遍及天下。宗教在人心中，可以触发出一种赴死的力量。
紫灵圣尊所掌的，便是传授教众教义、济世医药，以及一般人无法想到的……异术。
修术之人，要求清心寡欲，不问世间扰扰之事。所以此处，向来是教中最为清静的地方。
紫灵圣尊在教众心中是神般的存在，除了每日侍者前来送生活必需之物外，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心中神灵的日常修行。
竹栅栏外，一袭蓝衣已悄然伫立了良久，却始终犹豫着，不敢拾步入内。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