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流光》米兰安静

6、Chapter 6

　　原本还算安静的餐厅因为突然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七八个人而变的喧闹起来，老板恭恭敬敬的迎上去，弯着腰问道：“Villa先生今天这么早？想吃点什么？”
　　David Villa往空桌子前面一坐，看了看对面的那张台，轻描淡写的说：“对着一群垃圾我哪里能有胃口？让他们走。”
　　那边几个年轻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你TM说谁是垃圾？！”
　　餐厅老板直拿帕子擦汗，赔笑道：“诸位大哥有话好好说，都是贵客，别伤了和气。”
　　Villa嗤的笑出来：“贵客？和球王一个名字就真把自己当老大了？没镜子就撒泡尿照照，还吃什么饭？吃屎算了。”
　　对面一个褐色长发的少年一扬手就磕掉了一半酒瓶，握着另一半冲过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你有胆再说一遍。”
　　他反手一巴掌就掴上去，“你算老几？也配和我说话？！”少年似乎被打的有点懵，捂着脸愣在那儿，等到终于反应过来，才抡着酒瓶要砸他脑袋，Piqué一干人立刻挡住少年的路，而那边的人也都站了起来，似乎一场大战已经蓄势待发。

　　“Sergio！”
　　对面似乎是领头人模样的男人站出来，拦住自家兄弟，笑道：“淡定淡定。咱们刚刚害的人家损失了几千万，恼羞成怒是这样的了，既然咱们拿了钱，让人占点嘴上便宜又不会少块肉。David哥，这顿我请。对了，不知道你那个兄弟在医院睡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死？墓地我都帮着买好了，环境不错的，就在马德里西郊，回头你去看看，喜欢的话，我帮你也买一块。”

　　Villa也不生气，唇角一扬，左耳的钻石耳钉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玩笑似的说：“不用麻烦了，自己留着用岂不更好？否则哪天横尸街头连块安葬的地方都没有，尸体要被扔去喂狗，好惨的。”

　　被唤作“Sergio”的年轻人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对着身前的Piqué抬脚就踹，Villa自己还没出手，一直很安静的站在身侧的Fernando突然抄起一个空酒瓶狠狠砸在Sergio脑袋上，鲜血小溪一样顺着少年的鼻翼潺潺而下，一时间满屋子人抄家伙的抄家伙，爆粗口的爆粗口，整个餐厅乱作一团，剩余的客人全被吓跑了，老板和几个服务生颤颤巍巍的躲在柜台后面报警。

　　好在两个老大都没有动手的意思，Villa站起来，从进餐厅开始第一次正眼瞧了瞧对面明显已经动了气却在强自忍耐的年轻人，笑道：“Cristiano Ronaldo，球王先生，管好你的小弟，说笑而已，这么容易躁，是奶没喂够啊，还是更年期提前？”

　　气氛正火爆着，Robin带着手下走进来，朝他们喊：“通通放下武器！靠墙站好！”
　　Villa回头看见他，不由笑了：“怎么又是你啊，查贩毒是你，抄牌是你，维持街头巷尾治安也是你，北伦敦其他警察都死绝了么？”
　　Robin将他往墙上重重一按，随手上了拷：“现在怀疑你们聚众闹事打架斗殴，全部跟我回警局。”

　　其他的人倒没什么，只是动了手的Fernando比较麻烦，Ronaldo自然不肯罢休，坚决要起诉少年恶意伤人以及Villa故意教唆，无奈证据不够，因为Villa的人自然口径一致说是Sergio先动的手，Fernando只是自卫。两边扯皮扯不清，餐厅的人忌讳他们的身份，一个个讳莫如深，警方没有办法，拘留了一天多，最后也只能罚款了事。

　　Villa带着手下回去，让他们各自散了休息，Piqué此时才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口：“David哥，你一向都不赞成我们主动招惹RM那边的人的，怎么今天这么高调？”
　　Villa接了他递过来的酒，反问道：“你让Fernando Torres进来，有没有调查过他的背景？”
　　“有啊，他就住在伦敦，没什么固定工作，酒吧服务生、便利店收银员、保安，很多都做过，也认识不少人，很熟悉这边的情况，对我们会有帮助。”
　　“他是西班牙人，来伦敦之前在哪混，你查过么？”
　　Piqué一下被他问住，张口结舌脑内短路的样子早在他预料之中，也懒得发火，若无其事的说出答案：“马德里。”
　　Piqué一惊，想了想总算明白过来，“你今天做这一出戏都是为了试他？你担心他是RM派进来的内鬼？”
　　男人懒懒的瞄了手下一眼，“终于聪明了一回。”
　　“那他应该过关了吧？砸Sergio Ramos那一下可够狠的，而且在警局的时候Ronaldo纠缠不休一定要起诉他，如果他是内鬼却要坐牢，RM不就没得玩了。”
　　Villa轻笑一声，看不出情绪，目光似乎穿透他的身体去到很远的地方，淡淡的说：“再看吧。”

　　Cesc的身体渐渐复原，不用再打点滴，一天比一天更有精神，后来已经可以下床随意走动。Robin早上和Shaqueel一起出去上班上幼儿园，晚上再一起回来，Cesc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幼儿园会开到天黑，后来问了Shaqueel才知道小孩子下午放学后会去一个叫做Fiona的女孩儿家，Robin下班之后再去接他回来。如此一来白天的时候家里就只有Cesc一个人，他独处惯了，也不觉得孤单，只是没什么事情做，又不敢出门，难免发闷，于是笨手笨脚的学着做饭和收拾屋子，希望能够帮到Robin一点，毕竟他救过自己的命。

　　渐渐进入深冬，虽然没再下雪，天气却是干冷的，Cesc仍旧穿着自己的那件毛衣，外套在打斗中被撕烂了，早不知被扔去了哪里，Robin怕他冻出病来，找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穿，宽宽大大，有些不合身，但Cesc没说什么，很安静的道了谢。

　　少年似乎很有厨艺天分，明明是零基础，学了一周多居然已经可以做出很不错的菜来，Shaqueel十分喜欢，再不肯吃自己老爸带的外卖，Robin不爽儿子倒戈，不想没过几日自己也屈服在少年还不算十分精湛的厨艺面前了。

　　不会做饭的爸爸真可悲！Cesc想，有一个不会做饭的爸爸更可悲！

　　Shaqueel吃饱喝足，朝他伸胳膊要抱抱，Cesc含笑弯腰将小孩子抱起来，亲了亲孩子的小脸蛋，说道：“Shaq真乖，抱着真舒服。”
　　Shaqueel待自己被放下来，歪着脑袋对他说：“Cesc叔叔，Daddy抱起来也很舒服的。”
　　少年明显怔了一下，旋即揉了揉孩子的头发，笑道：“你Daddy没有你这么软绵绵又肉乎乎，他太瘦了，抱着肯定不舒服。”抱树干的话，怎么会舒服？

　　“你又没抱过，怎么知道不舒服？”
　　Cesc一惊之下回头，原本在厨房洗碗的Robin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后，像是不服气，他被噎的无话可说，只觉得脸都渐渐热起来。

　　也许是屋子里暖气开的太足，Cesc脸颊微红的站在那里，似是无措，宽大的外套让他显得伶仃而又惹人疼爱，Robin慢慢走到他面前，眯起眼睛笑的温柔暖热。

　　“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

　　你有没有试过，在最寒冷的冬季，感受到最温暖的晨曦？
　　你有没有试过，在最黑暗的夜里，看见最灿亮的明星？

　　他被男人轻轻拥在怀中，那一瞬间他居然紧张到呼吸困难，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迎接扑面而来的，淡泊而好闻的气息，也许是错觉，明明从未有过，却觉得熟悉，觉得在被一个人关心和珍惜，觉得从此以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孤单的世界里横冲直撞，不会再满身伤痕也没有人在意，不会再害怕，不会再哭泣。

　　你试过么？在最深的井底，找到最美丽的奇迹。

　　我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