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女武神》冰冻杏仁茶

7、第六章 胜利的指引者

　　【疯狂的炼金师】
　　命运：火系/刹那的再生
　　属性：人类/炼金大师20级/传奇炼金术士10级/欧格玛炼金术22级/恶魔炼金术18级/精灵炼金术14级/灵能炼金术17级
　　连接：可连接风系和地系卡牌，并使其获得一项主属性武器附魔+20效果
　　技能抽取：欧格玛炼金术
　　契合度：70

　　这是夏尔将属于布利的卡牌放入命运召唤书之后，从上面浮现出来的信息。他揉了揉额角，打开自己的属性界面，卡片师从“被解封”状态释放后，上面出现了新的技能和新的信息。
　　『技能抽然：抽取手牌中战斗/辅助类牌的技能使用，只能使用一次，使用后技能回归，冷却时间半小时。被抽取技能卡牌的英灵会失去这项技能，直到技能回归。
　　『当前命运』：灵感的闪光
　　根据老布利的说法，命运分为十二种，并且在每个玩家身上都是存在的，只是他这个卡片师能够清楚看到而已。命运会左右他相应行为的成功率，拿“灵感的闪光”来说，这是水系的幸运时间，此时玩家进行技能学习/制造都有经验值加成，极稀少的技能领悟都发生在这阶段。命运一小时刷新一次，只有“当前命运”和被召唤牌的命运重合时，才能召唤相应卡牌的英灵，召唤后当前命运就被英灵夺走了，要等英灵卡牌重置时才能被归还给玩家。
　　“归还指的是？”
　　“你会有5分钟的命运时间，比如你现在重置了我，那‘灵感的闪光’就会被‘刹那的再生’强制插足5分钟。”
　　“这听起来……”夏尔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模模糊糊地不明白。那边老布利已经把“胜利的指引者”递了过来，示意他看看属性。

　　【胜利的指引者】
　　命运：地系/一切皆成就
　　属性：人类/皇家枪骑士15级/基础军用剑术20级/基础军用枪术20级/伊特蒙德军用剑术17级/火炎舞剑术15级/利斯宫廷古枪术12级/白槿花秘术10级/军事知识20级/指挥学20级/？？？/？？？
　　特殊：无视等级，召唤后对所有在场英灵产生命中修正和士气加成作用
　　连接：可对所有战斗/辅助牌进行连接加成，修正命中率/成功率10%，
　　抽取技能：决策
　　契合度50

　　夏尔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张牌被老布利说成是“最适合新手的牌”了。不提能连接所有战斗辅助牌这点，光看召唤后对其他英灵产生的作用，就比最好的吟游诗人唱的战歌还要犀利。再看职业之后那密密麻麻的技能，别的夏尔不熟，利斯宫廷古枪术他有所了解。第一次位面战争曾统治费希尔大陆的利斯王朝引以为傲的枪术，只有王族直系血脉才能学习的传奇级秘法枪术。难以想象，一个职业等级只有15级的人，怎样才能越级将传奇枪术掌握到这么高的等级……至于？？？这种未鉴定才有的情况，夏尔猜测和被抽取的技能“决策”有关，也许这是在提示玩家……卡牌也能被升级？
　　“兰德·艾尔巴特，第二次位面战争中皮斯平原战役崛起，英雄联盟军三元帅里最年轻的一个，漩流岛决战的总指挥。白贤者曾说过，若有什么人是被反复无常的幸运女士和厄运少女同时爱慕的，那就是他。32张英灵牌里，唯有经过大小133场战役，从未失败过的兰德，才配得上‘一切皆成就’的命运。所以说你是幸运的，年轻的卡片师，看到下面的‘契合度’了吗？”
　　夏尔点头，这是他马上想问的，“这是代表着，我和这张牌之间的……亲密度？”
　　“亲密，好感，随你怎么叫。英灵们的性格是多种多样的，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是召唤师就对你言听计从，可是你能通过召唤和完成英灵们的心愿来提高契合度。一旦契合度高过50，就可以进行强制命运召唤了。”
　　“……听起来有点儿复杂。”
　　“那是因为你还没了解整个命运卡牌。听着，命运十二宫分为地水火风四系，每系三种命运，同系英灵不能同时存在。只要你和某张牌契合够高，比如现在的你和我，就可以摆脱部分命运宫的影响。你将能够在任何火系命运阶段召唤我。当然，这肯定会引起一些小问题，一方面，下一轮命运会向着坏的情况滑落，另一方面，重置卡片时相应命运不会被归还。”
　　“但是提高了战斗的灵活性。”夏尔接口，系统用惩罚对越权做平衡是很常见的手段，“看来我确实很幸运……”
　　炼金师哈哈大笑，他知道夏尔指的是两张卡牌的契合都超过50这件事：“我不知道兰德那小子怎么想，我嘛，一开始就看谁不顺眼的话，他根本没机会成为卡片师。”
　　“想提高契合度可不容易，契合度高了召唤付的代价就会变少，可以抽取的技能也会变多，如果达到100……”
　　“会怎么样？”
　　胡子中的大嘴张开，在夏尔期待的眼神中，老布利终于回答，“……我也不知道。”
　　“喂！”
　　老人无声地笑了，“不要太急迫，年轻人，一下就了解世界全部的奥秘那是多么无趣的一件事，正因为命运充满着无数的变故，才会有试图掌握自我的奥术师们存在不是吗？”顿了顿，他又说，“我并没有故意隐瞒，虽然那个人说过也许会有这种意外的变数存在，但从来也没有卡片师能跟某张牌达到百分百契合。”
　　对系统的藏着掖着，夏尔并不觉得意外，“契合度很难提升？”
　　“是非常难，说实话没人怎么提高契合度，但英灵在召唤时死亡绝对会降低它。”发现夏尔没有注意自己话里差点漏馅，老布利暗暗松了口气，“我们跳过这个吧，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只有一个问题。”夏尔笑了，“——怎么进行卡牌召唤。”

　　——召唤出卡牌书——
　　当命运状态变换为“平稳的道路”之后，两手浮现出六芒星，额头的位置就像被打开了一只不存在的眼，远远眺望着虚空里“某物”，也被它静静凝视；
　　——打开手牌页——
　　将千辛万苦得到的“胜利的指引者”放入召唤牌位，连接上基本牌“英灵殿”，进行强制命运召唤；
　　——念诵布利教授的咒语——
　　“十二扇门开启圣殿穹庐，无往的水面之底，沉睡于大地的英灵，烈火燃烧的残烬化为风影，跟随死亡来至终结之背，吾献祭命运于此，以汝之名召唤……”
　　召唤咒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要念诵出需要召唤的牌名和被召唤者的真名，完成契约，说出“召唤”两个字的同时，一个名字像是被刻入灵魂似的出现在了夏尔嘴边：“吾献祭命运于此，以汝之名召唤——“胜利的指引者”兰德·约维亚尔·利斯·艾尔巴特！”
　　咒语完成的一瞬间，一片巨大的灰白色从眼前滑过，灰白的中心有一抹金属发着光，像是……武器？夏尔瞪大了眼睛想看个明白，幻象却如轻烟一般消失殆尽，下一秒，他的咽喉被什么紧紧扼住了，像是头上挨了一记重击，骤然失去空气让视线被从当下剥离，心脏剧烈跳动着，精神却彻骨冰寒，这让夏尔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某物”被从身体里生硬地剥开，抽离……
　　巨大的能量在他周围震荡不休，恍惚的视线里，银甲的骑士转过头来，他有一双蓝黑色的眼睛……
　　“露西亚蓝宝石……”夏尔喃喃地说。
　　月光如纱雾，照亮每处的同时，又给它们都披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荧蓝。就在这梦幻的月色里，战无不胜的传奇英雄凝视着年轻的卡片师，“晚上好，夏尔·科里兰先生。”他露出一个笑脸，“露西亚蓝宝石……令人怀念的名字，你是第二个这样对我说的人。”
　　兰德·艾尔巴特并不算俊美，却有一张夏尔见过最适合做大众偶像的脸——希腊式立体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子和线条柔和的下颚，略嫌瘦削的脸颊，向后梳的黑发露出宽广的额头，只有几缕刘海落在蓝黑色的眼前。右额角那道半指长的伤疤中和了年轻人娃娃脸的稚气，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沧桑，他微笑的时候头发和表情带来的严肃就消失了，让人想起统帅死亡时是如斯美好的青春韶华。他看人的神态能够蛊惑人心，蓝黑色的眸子凝视你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既想亲近，又散发着威严的敬畏感。公正、强大、睿智——种种美好的形容词在兰德身上结合的如此完美，就算想象力再贫乏的人，也可以从他笔挺的身姿遥想出于千军万马之中，银甲的骑士剑锋指处，无数将士前仆后继誓死而战的景象。
　　夏尔一边观察兰德，心里一边腹谤：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吗……系统大神你有没有搞错？NPC都是这水准，玩家还怎么过日子啊！
　　他观察胜利的指引者的时候，后者也在观察他，作为一名统帅，兰德拥有轻易看穿人事物本质的天赋能力。在被收入命运卡片的几百年间，他曾第三次落到卡牌召唤师手中，但出于种种原因，这却是他第二次被召唤出来。和人们想的不一样，卡牌被封印的时候也是可以有限感知到外界存在的，这种感知会随着和召唤师联系的加深而加强，也就是说，夏尔对艾尔文说谎卡片的整个过程，他是知道的。夏尔有一种令人迷惑的混乱气质，他将老练的骗徒和单纯的学士两个矛盾身份都扮演的成功，成功的好像那就是他的全部。但兰德隐隐约约感到，夏尔的面貌也许还不止如此：“科里兰大人，您在想什么？”
　　声音也很好听，去做偶像可以迷死一票少女少妇——夏尔当然不可能这么说，“我在想，将军您的马在哪里？”
　　这不是真话——但兰德对夏尔依然没有丝毫恶感——这个年轻人是个天生的骗子手，却带着好像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得到原谅的真诚。“叫我兰德就可以了……想看我的马？”
　　“那你也叫我夏尔吧，”这类阅历丰富、看人犀利的人一贯是夏尔最棘手的类型，他本能地感觉出不应该假装得太谦逊和仰慕对方。如果像老布利所说，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那个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契合度，那么在英灵面前过分矫饰自我就太蠢了。“想看，第一次看到你的牌面，我就被你的马和身边的战旗吸引了。”
　　战旗……这个词触动了兰德已经冰冷如铁石的心。从他还是一名见习骑士起就飘扬在身侧的白槿花战旗，来自家族的古老传承，曾一直沉重地让他喘不过气来，千年的沉寂与热望、复兴与荣光都凝聚在这面旗帜。他曾憎恨过它，像憎恨自己的姓氏。但是，在必死的决战那一天，当他和所剩无几的士兵们毅然冲向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时，为什么心中唯一的愿望，竟是：“白槿花的旗帜能在大地上飘扬得再久一点就好了……”作为统帅，兰德早已习惯一切情绪都不会表现在脸上，他看了一眼夏尔确实兴致勃勃的亮晶晶双眼，思忖着：这拨动了心弦的天真期待，是来自有计划的预谋，还是一个巧合呢？
　　左手在右腕精致的银护具上抚摸了一下，不止从哪儿传来一声马鸣，夏尔倒退两步，瞪着倏忽出现的黑色骏马。
　　这匹马足有两人半高，比夏尔见过任何马匹都要高大，它额头有两个菱形银星，蹄子也是白色，仿佛知道自己的威武神骏，一被召唤出来，它就不安分地用蹄子刨着地面，跃跃欲试地四处张望，喘着粗气很想狂奔一场。
　　夏尔立刻去按住这位马爷：“别，虽然老布利说过这个院子有他设置的魔法阵，外人不会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但你冲出这里会发生什么就不能保证了。……咦？”夏尔的手指像是穿过了一层烟雾的屏障，落在马背上，均衡到不正常的温度传到手心，异样的触觉让他立刻意识到，“兰德，它也是……？”
　　拍了拍爱马的背，让前者安静下来，兰德点头，“它也是英灵，所以能被我封在魔法武装里。这孩子叫克丽丝，来，克丽丝，和夏尔打个招呼。”
　　作为一匹训练有素的军马，艾丽丝从主人的表情里意识到这里不是可以撒野的地方，它按主人的要求顺从扭头碰了下落在身上的手臂，夏尔也礼貌地抚摸了一下它的背部。克丽丝打了个响鼻，有什么让它感到很愉快似的又把头低下，用鼻子去拱弄黑发青年的手，这让夏尔一下就笑了起来。
　　兰德若有所思地看他：“克丽丝喜欢你，这很难得。”
　　……无奈地看着系统提示“你与【胜利的指引者】契合度+10”，夏尔一脸的纠结。不是说契合度很难提升吗？被马喜欢就能提升的话，真想问问兰德大将军有没有养它十只八只宠物，能不能轮流召唤出来让自己觐见一下，这样也许契合度就到100，不用这么辛苦地强制命运召唤还被惩罚了。根据老布利的八卦消息，虽然之前也有召唤师得到兰德的牌，但“一切皆成就”这种命运实在太稀有了——不论做什么事，成功率都能提到最高，这是大多数人一辈子只有那么一两次的机遇。太摩拉和本莎芭两姐妹互相争夺青睐者的归属，这让召唤师的命运变幻莫测，上一秒运气可能到达顶点，下一秒就坠入深渊最坏，所以每一张卡牌都有机会发挥效用。毕竟，英灵们擅长领域和技能职业不同，本身就是战斗的多样性保证。——以上仅仅是卡片师战斗的理论而已，事实是【胜利的指引者】这张牌被不少卡片师得到，却只有一个卡片师成功地将兰德召唤出来过一次，在其战斗死亡回归英灵殿以后，这位倒霉的卡片师就再也没撞上过被称为幸运顶点的“一切皆成就”过。相比起来第一张就收获【胜利指引者】，并得到英灵认可能强制召唤的夏尔，用走了狗屎运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夏尔并不知道，兰德的坐骑克丽丝并不是普通军马，它有着魔兽的血统和天赋，其远古血脉造就的直感能力不亚于某些奥术中的预言能力，曾数次帮助兰德逃过了敌人的刺杀和伏击。所以夏尔受到克丽丝喜爱这件事在兰德看来，绝不是“有动物亲和力的人是好人”这样简单判断。假设初始50点契合度里，兰德对夏尔能力的认同占了一成，那剩下的九成基本都是系统一厢情愿的拉郎配……现在这主动给予的10点，才是兰德·艾尔巴特对卡牌主人给予了最基本的信赖和认同的证明。
　　不过，接下来兰德的话，终于让夏尔开始觉察契合度50和60，绝对不仅仅是一个数字上的简单差别。白槿花的统帅严肃地看着他，眼神凌厉：“以我的身份说这些话也许不太适合，但是夏尔，在艾尔文的处理上，我认为你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