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莲生》青和一弦

5、第五章连学长

　　“来喝点水。”韩妈妈在病房里照顾韩爸爸，韩晓月看完出来刚带上门就见面前的连城拿着一瓶矿泉水递到了自己前面。
　　“谢谢。”接过水，两人在一边的椅子上座下。
　　韩晓月把矿泉水瓶拿着手上咕噜的转着圈，低着头看着。
　　连城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莞尔一笑。
　　“从小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韩老师，再看见时觉得时间过的可真快，当年受学校女老师崇拜的韩老师都有这么大女儿了。”
　　韩晓月被连城故意夸张的话逗笑了，抬起头侧着脑袋看着一边的人，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幸好我爸妈是优秀良好市民，提倡晚婚晚育，不然我这么大的女儿都快赶上你了。”
　　连城眉挑：“你知道我多大？”
　　“二十七八岁吧，反正不会超过三十岁。”
　　连城哈哈笑开，眼睛都弯了起来：“小师妹，我儿子都打酱油了，外甥都大学了。“
　　韩晓月不信：“骗人吧。”
　　“我是老师的第一届学生。”他对着好眨眼。
　　爸爸教书时是二十岁，当时教的是三年级，今年四十八岁，三年级大概十岁左右……
　　“不是吧，你有三十七八岁。”韩晓月瞪大着眼望着面前的男人，满眼的怀疑。
　　“大了大了，我才三十五岁，小儿今年八岁。”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都说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女人越大越不值钱，看这男人的样到五十岁时后面恐怕还有二十岁的小姑娘发光痴吧。
　　太强大了……
　　“对了，我外甥也是韩老师的学生，刚打过电话给他，一会会过来看看你不介意吧。”连城忽然开口。
　　韩晓月笑着摇摇头：“怎么会，我想爸爸看到学生来看他也会很高兴的。”
　　“我想也是，我这外甥虽然像面瘫了点，但是和我一样也算老师的得意门生。”
　　做老师的总会有几个骄傲的学生，韩晓月就从父亲的口中听过那么几个名字，她抬眼瞅了眼连城别在白大褂上的牌子。
　　院长连城。
　　连……连……
　　不会吧，这连姓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况且他说是外甥，应该不是吧。
　　想着，然后听到前方有脚步声传来。
　　“啊，说曹操曹操到。”
　　韩晓月转过头就看到穿着蓝色运动衫的连木生从白墙通道的另一头走过来，手上提着个果篮，松软的黑发起步间轻轻晃动，俊脸如同以前一般冷漠不带表情，只是在初看她那刻露出抹微诧的目光。
　　“小舅。”连木生对着韩晓月点点头，目光转到一边的连城身上。
　　连城点点头：“来我介绍一下，韩晓月韩老师的女儿，连木生我外甥。”
　　韩晓月连木生目光再次对到一块，两人相□□了点头，有默契的没提已经见过面的事。
　　进病房的时候，韩妈妈正削着苹果，韩爸爸则是靠在床头看着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开门声响，就看到韩晓月和连木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韩老师，我是连木生。”连木生走到床前，笔直着身子恭敬的鞠了躬，那是韩晓月第一次看到连木生笑，虽然只是轻轻勾动了唇角，但是眉眼里的温和和敬重，却能准确的传递到人的心中，让见到的人心里都暖暖的。
　　连木生这个名字在没有见到他时其实就不陌生。
　　自己家里除了他在小学时的毕业照和爸爸的合照外甚至被爸爸收藏着他小时候拿到的各项市里，全国里的奖项时的奖状影印书。
　　说实话，曾经她是有些吃他的醋的。
　　小孩子的心里总是有个英雄，她的英雄就是爸爸，自己的英雄天天嘴里挂着其他人好好的，总是会不舒服的，记得那时年纪小，小小的嫉妒心暴发，拿了铅笔把照片上他的脸都涂光奖状上的名字也涂掉，但晚上又怕爸爸发现，又用橡皮擦去。
　　学生的优秀就是老师的骄傲，爸爸那么些学生中最看重的就是这连木生，不带其他色彩的，就是为自己有这么个学生而感觉自豪。
　　韩晓月看着连木生坐在床边，爸爸的眼角皱纹深陷下去的模样，释怀一笑。
　　韩爸爸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连城还是建议他在医院住上一晚。
　　连木生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告辞的时候韩爸爸让韩晓月送送。
　　“喝点水吧，还没开头的。”出了病房，韩晓月就把之前连城给她的矿泉水递了上去。
　　手刚伸出去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虽然水是没有喝过的，可自己也抱了一个多小时，都怪早上出门太急，钱都在妈妈那儿，刚才出来自己又忘了要点。
　　正想着道歉，连木生肌肉均匀的手臂就伸了过来。
　　“谢谢。”接过水打开，仰头喝了两口。
　　放下手臂，手在裤边拍了两下，韩晓月低着头吐了吐舌头。
　　她吐舌头的俏皮模样正好被喝完水的连木生看了个正着，微怔，然后转开目光。
　　下午四点多钟，天气热的正是时候，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韩晓月转头看着一边目不斜视的某人，犹豫着开口：“要不先坐会儿吧。”
　　医院的大厅门口人来人往，韩晓月坐在家属休息区，身边零散的坐着些人，大家有的看着手里的小册子，有的抬头看着正前方挂着的电视。
　　“给你。”
　　接过连木生递过来的红茶，韩晓月耳根泛红。
　　“谢谢。”想说下次有钱她请他，又觉得没必要，以后指不定就不会见面了。
　　拧开红茶盖子，轻轻喝了口，甜甜的，又喝了一口。
　　冲在手上，舒舒服服的，不禁的唇角就挂上了满足的笑容。
　　连木生觉得韩晓月有时候看着真像个孩子，网上时可以毫无顾忌的把所有秘密告诉一个陌生人，现在喝个红茶也能这么满足，这样的人该说她是单纯还是容易满足呢。
　　啪——
　　隔着一个位置坐着的老人把手上医院大夫的介绍册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连木生看着韩晓月把红茶往旁边一放，起身挪到一边然后弯身把册子捡了起来。
　　“谢谢小姑娘啊。”满脸皱纹的老人接过册子道谢。
　　韩晓月笑笑的一双眼弯成月牙状，上翘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好看：“爷爷生病了吗？”她的声音放轻，带着江南人特有的哝哝的音，听在耳里很舒服又带着些亲近。
　　老人虽然看上去七十多岁，门牙也掉了，说起话有些漏风但是却很有精神：“老婆子有胆结石，我家邻居的胆结石就是在这治好的，我今天过来看看。”
　　韩晓月听完就问老人借过小册子，然后翻阅起来。
　　“爷爷，这位李医生是看这方面病的，您看看。”之前就看到老人翻那册子没什么头绪的韩晓月把册子翻好重新递给老人。
　　“真是好姑娘啊。”
　　韩晓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转身回到座位上。
　　冰镇的红茶放在椅子上，韩晓月拿开时发现椅子上已经有了一圈水渍，无奈正准备去一边的位置坐时就看见连木生不知何时已经掏出纸巾擦拭起那水渍。
　　她有些惊讶的望他，却只看到他低着头的发顶和白晰的颈项。
　　一个男人怎么皮肤这么白，都快赶上她了。
　　擦干水渍，连木生抬头眼镜下的大眼正好对上韩晓月的眼。
　　他的眼睛里细碎的带着些闪亮的光，从未见过的，有些闪眼，韩晓月觉得有鼓热气冲上脸，不自觉的就转开目光。
　　“谢谢。”她觉得和他在一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字了。
　　果然是自己小时候在他脸上留下太多‘印记’现在要还了吗？
　　医院的大钟指向五点，看了外面，太阳还是很热但是比起一个小时前还是要好上许多，韩晓月看着一边专注的看着电视的连木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
　　“姐姐别尿尿了，妈妈来短信了。”
　　韩晓月想掐死昨天就跟着她老妈那一家子去三亚旅游的王缇玲。
　　这玲声她记得是王缇玲昨天在她家网上下的，什么时候变成她手机短信声了。
　　丫的，一定是她趁她上洗手间时搞的鬼。
　　脸上烧的通红，看到一边老爷爷和其他人的笑声，再看到身旁连木生依旧看着电视但是眼中隐约可见的笑意，韩晓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掏出手机打开来，还真是妈妈发的短信。
　　“小月，妈妈晚上留在医院照顾爸爸，你回去把桌上的饭菜收拾了，凉快些了在把我拿点换洗衣服过来。”
　　韩晓月嘴角抽搐。
　　“连……学长，回去吗？”思考着怎么称呼，他比她大总不好直接称呼名字，又想到她是爸爸的学生，决定好称谓的韩晓月问道。
　　“我正好也要回家，一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