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eaper 4 深入骨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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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日渐茶靡
我曾经告诉过林终溪说：“眼泪是仅存于眼眶中的，它本身的价值便是提醒你悲伤的存在，若是流出来，那这价值也自然不就存在，痛过之后就不痛了。”
所以，自始至终，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强忍眼泪。
我和林终溪再见面的时候是他大四的毕业典礼。林终溪作为学生会会长出席演讲，我也被邀请出席。
林终溪高了些许，皮肤不像往前带着病态的白皙，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流转的晶莹。秦箐和他关系一直很好，就连去拿演讲报告也紧紧跟随。
我看出来，秦箐的眼中有青春的光影，她的目光中不似普通的痴迷与追逐，只是一种幸福和淡淡的欣赏。似乎被那束目光所跟随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林终溪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轻轻地看着她，有时候会看出神。
我依稀记得那天，林终溪上台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凝结了，他的周身仿佛聚集着一股极其动人的气韵，那种人间美好的事物都聚集于此。
林终溪微笑地鞠了一躬，他没有打算照着演讲稿念下去，从容自在，无数人在台下认真倾听。他放下手稿，认真的扫视着四周，他的目光所到达的地方，都是一片寂静。
“我们毕业了……”他的语气轻轻地，颇有些惋惜，顿了顿，看向我，继续说下去：“有人曾经告诉我，错过，就没有了，过错可以补救。这些年来，我们错过许许多多，也犯过许许多多的过错。人间百态，有人像小溪一般隽秀清新，只爱着在山间自在细流，自由自在；有人便像大海一般豪迈阔越，只爱着能够跨越海界，抵达彼岸；有人像潮汐一般起起落落，只在着日出日落，若即若离。这些人，汇聚于此校，形形色色，发现自己不同的美，创造自己不同的生活……”
林终溪说话很优雅，他的声音是似乎带着一种浅浅的芬香，令人心情沉醉，不知觉便会被带着回味。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姐姐。”他一步一步走向我，我清楚地能够感受到内心的颤动，全身仿佛倾听到我的心声，竟然不有自主的颤动起来，以至于他走到我的身边，我都没有能力站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
我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他。
“是她和我相依为命，让我在被抛弃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一丝丝温暖。“他看向我的眼神盈满了温暖，“即使她不是我的亲姐姐。即便如此……”
我承认，林终溪说的话很是煽情，以至于让大厅里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众人纷纷唏嘘，那崇敬憧憬的眼神竟露着些微的同情。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我用自己的一生保护的林终溪遭受被人同情的目光。这么都年来，我一直在遭受这样虽然善意却又很低微的目光，那种目光能狠狠剥夺我仅存的自尊。一崛不起，犹如被打入了万丈悬崖，落地前是心底永无止境的空虚，落地后，便是一生一世的忧伤。
他们说，云莯好可怜……
可怜……
我宁可卑微的倔强着，也不用这种词来形容我。
这件事不能再次发生在林终溪身上，我准备带他逃离这种悲伤的质问中，却被他用手紧紧扣住，他用抚慰的眼神看着我，轻声说：“姐，你看。”
在他的身后，摆着一盆我送他的茶靡花，便又是冬至，这花深红深红，似在周围被涂抹了一层血红色的颜料，密密地将它包裹起来，不再示人。
所有人的花都会死去，终不过昙花一现而已。
“姐，你是因为了解我，才送这盆花，是吗？”他说，“既然送了这花，那就有勇气接受这一切，不是吗？我不在乎这些，总是要亲自受伤，才会学着聪明……况且姐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说他不在乎……他说我了解他，到底是谁了解谁？
是谁能够从我的一举一动洞悉我的一切心理，是谁能够看破我的心思？我不了解他，事到如今我还是故作姿态地说我懂他？
那次，他其实是想告诉我，开到荼蘼了，便没有退路，也不能继续美丽了。那是注定分离的象征，而我却如此随意地送给他。他始终没有说……
林终溪，我败了。
败在你我的执着上……
毕业典礼在一场完美的说讲词中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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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林荫道的小径处，四面花草都谢了，两人走着，多有了些肃杀凄凉之感。
“姐。”他停下脚步，叫我。
我望着他的样子，到底是经历过多少，那眼神里才能包含世俗的沧桑。到底是掩盖了多少，以至于面对我的时候，只剩下疼惜和关心？
他的眼光一滞，手缓缓地流连在我胸前的项链上，慢慢地，绽开微笑。林终溪的笑容很纯净，真的，像小溪一样。
“原来姐还带着啊。”
我低下头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项链。
不可否认，这条项链我无时无刻都戴着，从来没有拆过，那种感觉就像林终溪一直在我身边。
眼眶湿润了，我强迫自己将眼泪咽回去。林终溪轻轻抱住我，温柔道：“姐，不哭……不要总这么伤感，会感染我的。”
秦箐在不远处看着，眼神空空的，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林终溪，我祝福你……”秦箐声小得仿佛落下了一片叶子，带着脆弱和伤感。她的手里捧着林终溪送给她的别针，一一散落在土中，“就这样，如果能忘记是最好……”
“姐，我们回家。”他拉着我的手，亲昵地像个孩子。
好久，好久，没有回到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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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已经是春天。
春暖花开，甚是醉人。
我眯着眼睛躺在阳台上享受阳光的温暖，缓慢地将手移到眼前，散落的阳光透过五指照射在我的脸颊。我想，即使身处黑暗，张开手指便也能看见希望吧。
“云莯，在干什么呢？”顾钧霆拨了拨眼前的头发，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面前的阳光。
我眉头一蹙，看清眼前人，又缓了下来。
“你来有什么事情吗？”我起身。
“没事就不能来？”顾钧霆反问一句。
我讪讪给他冲一杯奶茶，“没事也来晃晃，那不就叫无聊？”
他眼睛里满是笑意，凑到我脑袋前，我一怔，连忙避让。
“林终溪呢？”
我答道：“出去工作了。”临了，还不忘记排讽一句，“哪像你无所事事，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今天你不上班？”
有时候我真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家境贫困的可怜人。
“哦，今天你休息，我也是啊。”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有些探究：“他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黑白色。”
“哦……”他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可是我看到他今天和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的在一起。”
我一愣，随即又笑道：“谈小女朋友嘛。”
他脸色一暗，便不在说话了。
我停下泡奶茶的动作，质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当然不止。”他的语气有些寒意：“你要知道，他是你弟弟。”
“又不是亲的。”我随口说道。
“呵呵，不是亲的呢。”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眼神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喜欢他。”
“他是我弟弟，我不喜欢他，喜欢谁？”我恢复了脸色，佯装不在意。
“不是亲情，是爱情。”他扳过我的身体，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目光，“云莯，告诉我，你爱他。”
仿佛心底的秘密被偷窥了一般，我的内心有些无错，却面露镇定：“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我的弟弟而已。”
顾钧霆督了一眼门外，露出一抹嗤笑。
“只是弟弟？”
我转过身去，排遣到内心的不安，“自然。”
门外的阴影不见了，我却没有注意到他回来……
顾钧霆把玩着我的长发，表面看似无意：“反正你现在也没心仪的，我喜欢你，你跟着我吧。”
“切。”我鄙视了他一眼：“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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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仿佛是昼长夜短的天空，白天不停止的在学习怎样才能将自己隐埋在空气中，因为当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显得是多么的仓皇无助。夜幕降临，你便隐于黑夜，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心给埋葬起来。
有时候想，原来，黑暗也是一种颜色。
因为我们彼此能够在冗长的梦境中相遇，看不到别人为自己立的墓冢，只是追赶自己生前的一点一滴的快乐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eaper 4 深入骨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