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香莲翻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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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一日午后，满菊趁着大家都在各自歇息的空挡，走进刘氏的屋子里。
“大奶奶，您前几天让我把香莲那丫头的父母找来，我已经找到了，暂时就安置在曜黑山庄外头不远处的听风酒楼里，随时听您的吩咐。”
“你没走漏什么风声吧？若是两个老人知道了什么自个儿跑了可就白费功夫了。”刘氏微合着眼睛歪在床上，懒懒的声音从床帐里头传出来，轻飘飘的。
“大奶奶放心，跑不了。”满菊露着得意地笑容，像是干了一票什么大买卖似地说道，“我和他们说，香莲最近很想念他们，大奶奶好心把他们接过来和香莲见见面，还给了他们些银子，他们欢喜得很呢。”
“恩，银子我自然会补给你的，少不了你。”刘氏慢慢地睁开眼睛坐起来，一手轻轻拢了拢散落的头发，说道，“去把香莲给我叫进来。”
满菊走进去的时候，香莲正在睡午觉，梦中再次出现了那日晚上的情景，弄得她脸色泛着潮红，惊出了一身的汗。“这不一定就是个错误，也许也是自己翻身的大好机会。”香莲跟在满菊的后头，心底暗暗地对自己说道，“也许就是上苍给她的机会了，她香莲本就不是卑躬屈膝的命。”
香莲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刘氏端坐在镜子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描画着自己的眉毛，一边淡淡地开口：“香莲，你坐吧。”
“大奶奶是主，奴婢是仆，哪有和大奶奶一同坐着的道理，奶奶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香莲定当竭力去办。”香莲恭敬地站在那里，她当然知道刘氏来者不善，也大概知道些缘由，只是不知道刘氏会做些什么。
“香莲，我不在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对吧？”刘氏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我的通房丫鬟，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香莲不知，奶奶说的是哪件事情。”
“别跟我打谜，”刘氏“霍”地站起来，一巴掌打得香莲倒在地上，“下作的娼妇，竟敢在我面前耍花样。给我说实话！”
“呵呵呵。”香莲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笑起来，“大奶奶去会情郎，香莲自然是在帮大奶奶善后了，如果大奶奶认为香莲帮错了，大可以去告诉老爷，让老爷帮您做主。”
“小贱人，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刘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白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你的父母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敢把这事说出去，我送你的一双父母去见阎王爷。”
话还没说完，外头传来满菊刻意传报的声音：“大奶奶，老爷来了。”
刘氏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半娇憨半撒娇地打开门说道：“老爷怎么这会子来了？”
“没什么事情，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满菊在外头鬼鬼祟祟的，就进来看看，”杜逸一脚踏进屋子，瞥了眼坐倒在地上的香莲，也不甚在意，在凳子上坐下来问道，“这丫鬟犯了什么事？”
刘氏瞪了眼站在门外战战兢兢一副做贼心虚表情的满菊，一边帮杜逸倒茶一边笑着说道：“能有什么大事呀，不就是手脚不干净偷了些东西。”说着又对着香莲说道，“这次就先饶了你，去把小厨房里炖着的鲍鱼粥盛一碗端来，这光景老爷也吃些点心。”
“是。”香莲一如往常般镇定，从厨房中盛了一碗鲍鱼粥，稳稳当当地端到杜逸的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老爷，请喝粥。呃——”话还没说完，香莲突然一个恶逆，几欲作呕的样子。
“放肆。”刘氏赶紧接过小碗，挥着手说道，“快下去快下去，真是败坏人的食欲。”
“慢着——”正当香莲懊恼地走出屋子的时候，杜逸叫住了她，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香莲一阵惊喜，脸上却立马换上一副悲痛懊悔的样子，转身跪下就哭，抽抽嗒嗒地说道：“请老爷责罚，香莲犯了大错。我刚进曜黑山庄的时候老爷说过，丫鬟和家仆不准私相授受，可是香莲这几日本该是月事的时候了，却迟迟没有来，结合这几日的情况，香莲大概是怀孕了。”
“好你个奴婢，这么不要脸的是事情都做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说。”刘氏打断香莲的话，对着外头的小厮说道，“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然后结了月钱赶出曜黑山庄。”
“不要啊，老爷，香莲这个孩子是你的。”香莲跪着走上去，抱住杜逸的腿，说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你的。”
“可笑了，这怎么可能。”刘氏嗤笑着说道，“你这个奴婢不会是疯了吧，在这儿竟说胡话，来人给我拖下去。”
“老爷，天地可鉴，香莲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若是香莲说了半分谎话，香莲就天打雷劈。若是不信，就让香莲把孩子生下来，我们滴血认亲，若不是老爷的，香莲愿意同那孩子一起下地狱。老爷，没有哪个做娘的会在怀胎的时候就咒自己的孩子死啊——”既然豁出去了，便要奋力一搏，若生下的是个男孩儿，那一切就将不同了。天堂和地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香莲就抓着杜逸不曾有个亲生的儿子这一个弱点，想要搏一搏，说不定，往后自己就和刘氏平起平坐，甚至刘氏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在也不用在这里受气，自己双亲的性命还受到威胁。
“那么——”一直没有开口的杜逸缓缓地说道，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没有丝毫地影响到他，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情绪，听得香莲心里翻江倒海的，“你倒是说说，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怎么来的？”
“老爷，您还记得你庆寿的那天吗？”香莲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眼一旁的刘氏，只见她紧张地看着自己，香莲在心中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那天您很高兴喝醉了来到了咱们香菱院，是奴婢伺候你更衣洗漱的，然后也许您把奴婢当成大奶奶了，就，就……奴婢是第一次，当时很惊慌，也因为是老爷所以就发生了……早上奴婢怕您醒来知道就早早地离开了，没想到竟然有了孩子，这是不该有的，但是奴婢想到，老爷那么仁慈也许会喜欢这个孩子的，今天没想到就这么被识破了……香莲不奢望老爷能接受我，我只希望老爷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老太太信佛，也算是给老太太和奶奶们积德了……”香莲满脸是泪地抬起头，轻轻地搂住杜逸地腿。
“你说是你伺候的我，那你们大奶奶去哪里了？”杜逸微微挣开香莲的手，换了个坐姿。
“妾身……”刘氏听到杜逸问起自己的去向，心头一惊，手也抖起来，这该死的香莲不会报刚才的私仇，把自己红杏出墙的事情抖出来吧……
“大奶奶那天——”香莲抢过话头，说道，“大奶奶也喝醉了倒在外间奴婢的屋子里就不肯起来，奴婢无法只得让出床铺给大奶奶睡，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好吧。”杜逸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辟出一间安静些的厢房给她住直到孩子生下来，若真的是我的孩子，我就收了你，若不是，你是知道下场的。”
“谢老爷仁慈。”香莲还是跪在那里，直到杜逸走得看不见影子了才站起来，怜悯地看着刘氏，说道，“怎么办呢，现在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你若是不动，我便不动。你若是伤害我的父母我想你更不值得，孰轻孰重我想你比我清楚。我若是生了个胖小子做了奶奶，我也不会打压你的。”
刘氏咬牙暗恨，但毕竟杜逸已经知道了便不能明着来，表面上只得高兴地命人收拾了地处偏僻的厢房让香莲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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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渐渐转黄枯萎，飘落在地上，踩在上面“喳喳”作响，百花园里的菊花也盛开了，真真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入了秋，曜黑山庄的孩子便要上家塾了。西葵跟着一帮小孩子在老夫子的教导下学习些诗词歌赋。
“今天苏淳怎么没有来？”老夫子打量了下孩子们，西葵一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月容月季明显不是读书的料，唯独杜月笙作诗写字都很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一如既往地安静，没有人回答，夫子叹了口气，接着解释书上的句子：“这句话是和我们说，要有广阔的胸襟，做事不可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西葵，你起来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老夫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可是杜逸千挑万选出来的，怎么能让西葵听睡过去。
西葵一个激灵，反射般地站起来，心里正在抱怨夫子打扰了她的美梦，她努力想着夫子刚才的话，迷迷糊糊地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要有广阔的胸肌，不可缺斤少两，斤斤都要计较……”
“你这是屠夫！”老夫子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罚你抄书三遍，明天上学的时候交。”
“老夫子，我来了，”苏淳轻快的声音从外头响起，和此时心情沉重的西葵形成鲜明对比，“老夫子今日起我带了陪读，他说十分仰慕您的才华想跟着您学习，也已经获得爹的准许了。”
“好好。”夫子顿时眉开眼笑，却不曾想到，这个陪读立马成了一大祸患。
祸来如山倒，祸去如抽丝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香莲翻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