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上的微风》涧边浅忆

2、分班

　　在依走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我们都极其平静的过着我们渐渐习惯的没有依的日子。我们都以为可以也一直相信可以如此平静的生活，直到高三，直到高考。后来在不经意的时候我们想起了这段日子，才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一个不好不坏的星期五的下午，我和小咩还有馨儿走在通向九九鸭脖的路上，碰到了那时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他依然用他觉得宠溺的称呼，他说：“三位公主，学校说的要分班，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我现在还模糊的记得，我当时说：“学校里分班肯定是按某一次成绩来分的，那有些没有在某次考试中发挥好的同学不是很吃亏，这样似乎很不公平！”现在的我似乎都还能回忆起我说完时他就突然变的颜色，我记得，后来还是小咩和馨儿说了些学习是靠自己的类似的话才让他换了颜色，然后我们知道我和小咩肯定是会被分下去的，只是馨儿还不确定而已。我后面的话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知道是这方面的。后来我们还是买了鸭脖子，就像后来我终于从这中间明白，有些时候有些人问你关于某件事，并不是征求你的看法，他要的不过是你附和他的看法，并照着那去做就可以了。那是我很确切的知道我会被分走的时候，我当时突然就想起了视我为骄傲的父母该如何接受。我无法想像他们知道时的样子，就如我无法想像我真的要离开这个已经呆了一年半多的班。在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告诉了我的同桌，后来和我分分合合，却又合合分分的易，那时的他是语文课代表。星期五的晚上是要放假的，所以王老师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然后知道在星期天的晚上，教导处的老师来念名单，念完就搬桌子。因为那天晚上同时也全年级都搬到新教学楼里，就是那栋香港援助所修的，用当时的校长贪污了一千多万，还有那些领导吃吃喝喝剩下的钱所修成的。后来因为亏空的钱太多，所以学校里的学生每人交二十快来作窗帘费，那时二十快不算多，只是刚刚好够两天的生活费。我却还能清晰的记得说要交窗帘费时我们的气愤，我们是被试炼的一届，同时我们还是贡献的一届，我们所不愿的贡献。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后来我们的新任英语老师说，时间永远是最公平的，公平的你都抓不住，那就更不要去抱怨那些不公平的。
　　星期天的下午，我站在泠的身旁，泠的泪水透过当时还算厚的衣装，感伤了我当时本已忧伤的心。我以为她是会被分下去的，结果她告诉我，是因为她父母。她说，因为家里的关系，再加上期末考试成绩摆在那里，所以她不会。当时我的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才是会被分下去的人，你不走却哭得比我还厉害。当时突然就想起了那时网上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别人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却是背影。在读报时间里知晓，分班的名单在上第三节课的时候拿来。第一节下课，我陪易去抱以前交的语文摘抄本的时候，我将这件事告诉了爸爸，那个从我记事起就异常冷静的男子。我现在依然记得他当时说的一句话，那只是因为你不够强，你在过去的时间里，经常考在全级前面，你分下去才怪。就是因为这句话，我突然就觉得我之前所说的借口，似乎就像是一个在冬天中暑死掉的笑话。我现在都还能记起当时爸爸透过电话传在我身边的无以复加的悲凉，我知道我让他失望了，我那么清楚的知道我是他的骄傲。如今却也是我打碎了他的骄傲，他的梦。不知为什么，我明明知道，父亲不会打骂，他也确实没有这样做，可电话里隐忍的咳嗖，和变底的声音，让我突然由衷的想要流泪。如她们所说的，也许是我不够坚强，我让家人陪我一起承受。而她们是因为足够坚强，所以她们自己承受，所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家里的人。后来我才知道，正如她们所说的那样，我足够幸运，所以有这样足够开明的父亲。小影说得很深刻却也极其的苍凉，有些时候有些事，我们必须自己承受，因为告诉了家里的人意味着承受得更多。
　　在念名单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周围的人没听见，当时我确实心慌了，我心存侥幸的希望是王老师记错了。他没有，后来我知道那是一种正常却又该克制的情绪，它就像明明已经证实眼前的绿洲是海市蜃楼的沙漠旅行者不死心的一遍遍质问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事实。当我们真正分班的时候，我们以为的那些心伤，那些难过，却一点也没有。就像是镇上唯一的河在无风时的模样。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因为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我们才如此平静。到新教学楼会路过操场。小咩说，那晚的天空特别干净，无星五月，就像是五月没有起风的天空，空空的，似乎在那里，又似乎没有。后来我们明白，有些不能避免的事情，在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们极其的平静，只是因为我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是易帮我搬的桌凳，我回头帮姐，那个比我们都娇小却被除了小影外都叫她姐的女子。她一直都比我们优秀，就像她本不用分下来的，她期末考试考得很好，又或者她基本上所有的考试都考得很好。她还是下来了，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姐是因为我们才下来的，我也固执的认为她们也如此认为。不管姐是因为我们还是何姨说也许下去了，发展的更好。如果说姐的同行在我们的意料之外的话，那么小靓的下来和琅琅的留下就更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了。小靓的成绩一直很好，可以说是分下来的所有人中基础最好的，我只能说是她没有拜佛，所以她下来了。她的答题卡没有读出来，所以少了九十多分。琅琅据她自己说数学没改完，所以少加了五十多分。王老师用这个借口也或许是事实解释了为什么名单上没有蒲琅琅的名字，不管怎么样，反正小靓下来了而琅琅没有。后来我听说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琅琅是班长的缘故。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终于从中琢磨出这样的道理，你的可利用价值决定了你的存在价值。小咩说从这里可以看出我还不够淡定，生活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小影的下来，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她自己不相信，她同学也不相信，可她还是下来了。每次她看见我们的时候都笑得很明显，却悲伤的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