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镜》苡沫

3、【三】锦绣宫内，奇女子

　　是夜，元皓只喊了一个心腹的侍卫队队长着了便装出现在皇城最奢华的楼阁前。望着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元皓嘴角只露出一个浅笑，“锦绣宫么？”
　　进到楼内，才发现整座楼虽有三层高，可中间的部分全被空出来打造了一个巨大的舞台，纱幔飘散在舞台四周，叫人看不清里头的陈设。
　　随从的侍卫打点了锦绣宫的嬷嬷，在大厅靠近舞台的地方定了一个包间。锦绣宫虽然背地里是一个情报搜集网，但是面上却也是雪夜最糜烂的青楼妓院。每隔几天在那层层纱幔的舞台都会有一位姑娘的才艺展示，或是抚琴或是舞蹈。据说，凡是登上那大舞台的大多是锦绣宫的清倌。也就是所谓卖艺不卖身的主。而每次表演结束后锦绣宫的嬷嬷就会来一出“价高者得”的价码。所以那些纱幔里表演过的女子大多是被雪藏起来，并不见客的。
　　而今晚，这个纱幔笼罩的舞台上又将是一处好戏。不过元皓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他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那包间和大堂里坐着的都是皇城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看来锦绣宫也确实有一套搜集情报的手段。
　　为了掩人耳目，元皓特地叫随从的侍卫去点了些小食。
　　不一会一个小厮模样的小伙子走进来，放下几碟小食，又放下一壶酒。
　　那随从的侍卫立马就唤住了那小厮，“我家公子可没点酒。”
　　元皓看着那酒壶地下似乎还压着纸条，也就没再让随从问下去，打发了那小厮，就让他离开了。
　　随从显然有些不明所以，还想问什么，看见元皓从酒壶下拿出一张小纸也就识趣的闭嘴了。
　　元皓打开纸条，那上面是与那日在小茅屋画卷下那封信相同的笔迹，该是同一个人所写的。那上面只简单写了两个字，“竞拍。”
　　元皓不由地将纸条揉成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可是目前看来，他又不得不照做。
　　不多会儿，大堂里的人生嘈杂起来，整个大堂已经完全暗下来，又不少小厮在各个包间奔走，然后毫无意外的一个伙计到元皓的包间将蜡烛全数吹灭了。全然暗下来的整个底楼。纱幔笼罩的舞台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烛光亮起来，也不知从哪飘来了风，纱幔随风飘荡起来，竟然丝毫不怕被烧起来的模样。
　　隐约之中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那舞台中央，纱幔遮挡住她的模样，元皓想着纸条上的那两字，不禁叶超舞台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很纤弱的身体。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起哄，元皓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吵闹，只闭了眼。
　　领着元皓进门的老嬷嬷此刻在那纱幔前扯着嗓子喊起来，“各位爷，今儿个是我们凝媗姑娘头一回上台，还要各位爷捧场咯~！”
　　台下有些个公子哥不停地往那舞台上丢碎银，像是一种仪式，每个人都很兴奋的模样。
　　“这凝媗姑娘是不是清倌人啊？”
　　“这凝媗姑娘倒是快让哥几个见识见识啊。”
　　······
　　什么粗俗的话都有，那老嬷嬷倒也好像是习以为常，“各位爷，凝媗姑娘可是我们锦绣宫数一数二的头牌姑娘。嬷嬷我想各位爷担保，今儿个绝对是锦绣宫有史以来最值的一回。”
　　听着那老嬷嬷的话，元皓不禁笑了，这般抬高身价，看来对方是故意给自己找难题呢。
　　台下听完老嬷嬷的话起哄声也更加嘈杂起来，那老嬷嬷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主，见着砸向舞台的碎银到数了，就退下了。
　　纱幔里的身影轻轻拨动了几下琴弦，大堂也就渐渐静下来，毕竟能到锦绣宫来玩乐的也都是达官显贵，总是要给自己留些面子的。
　　那琴声很悦耳，元皓对这样的节奏似乎很熟悉又似乎从未听过。他不觉地望向那舞台，那舞台中的人明明见不到脸，却还是叫元皓有一种与之对视的错觉。
　　一曲终了，台下寂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此起彼落的掌声，有几个已经开始争相着要见人。
　　那老嬷嬷自然是及时的出现在舞台上，“各位爷，我们凝媗姑娘说了。今儿个改改规矩，只有价高者才得见。”
　　此话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吵闹，几个财力不足的已经开始叫唤，“那谁知道这钱花的值不值啊。”几个财力丰厚的争相地准备开始出价，几个懂乐理的直称赞，“这凝媗姑娘果然不一般。”
　　一个肚子浑圆的中年男人显然等不及了，“五百两，今儿凝媗姑娘我贾某要定了。”
　　“就五百两还出来充什么数，我出一千两。”又一个瘦高个站起身来，那眼里满满都是猥亵的眼光。
　　台下的竞拍已经朝着老嬷嬷难以发展的趋势进行，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竞价中去，不乏着几个互相人身攻击的。那姓贾的中年男人最后耐不住别人的挑衅，愣是把竞价挑到一个高潮，他顶着他浑圆的肚子，“我出六千两！”
　　六千两若是在别的妓院足可以赎下两个头牌姑娘，而如今只是为见这个所谓的凝媗一面，就把价喊到如此之高。大堂外不少人已经不喊价了，只图看个热闹。那姓贾的中年男人看着大家默不作声，脸上已经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兴奋表情。
　　台上的老嬷嬷显然也被这样的高价吓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知还有没有爷要竞价，若是没有，今儿凝媗姑娘的入幕之宾就是这位贾爷了。”
　　元皓面无表情地在随从的侍卫的耳边说些什么，然后那侍卫一惊过后，淡然地打开门走进大堂，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我家少爷出一万两。”
　　那位肚子浑圆的中年男人张了张口想再喊价，却始终没喊出声音来，大堂里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老鸨眼睛里全冒着白花花的银两，喜滋滋地宣布，“既然这位爷出价更高，今晚我们的入幕之宾就是包间里那位爷了。”话音刚落，几个小厮又开始点起了大堂和包间的烛火。
　　恢复光亮的大堂，虽然依旧有些嘈杂，倒也恢复了竞价前的模样，虽然不少人脸上表露没能见到那个凝媗姑娘的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