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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19 此生不离,禁地同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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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几日后,夙瑶满身尘土地归来,却是带了五枚内丹,神情颇为倦怠地直接进了茅庐。茅庐陈旧,竹子的壁将庐内划作三间,一间会客,两间卧房男女有别各自歇下,却是只隔了张蓝底白花的竹布帘,此时见师姊回来,隔间师弟师妹俱入了会客室,上前去迎师姊,夙瑶极疲倦,无心多说什么,将装了内丹的锦囊放到桌上道:“这里却有五枚内丹,回了昆仑山再行取用,如今你们道行浅薄,在山下炼化内丹怕万一走火入魔却是不好,修养好了,便先回山罢。”
“这般回山,什么历练成就俱没有,不怕你们那什么师父责怪你么?”傀儡婆婆持着青竹杖出来,几日相处已知这些琼华高弟下山是为了什么,因心中怨怪他们将女娲后人认作妖物,又不忿自家姑娘竟将水灵珠给了夙瑶,说话总是带着些冷嘲暗讽。
夙瑶唯一滞语,蓦地倒竖柳眉。为了这怀胎的女娲后人琼华诸弟子大多受了伤,虽然心中觉愧疚,但是此时对方不依不饶,夙瑶亦不是口拙之人,只不过还未说话,那傀儡婆婆已转了话题。
“其实,便回了你们那昆仑山,这两人也易走火入魔。”
她青竹杖点点玄霄又点点夙玉,双剑宿主对望一眼,各自神色凝重,傀儡婆婆却又道:“其实,抑制住你们二人走火入魔亦是容易,只要你二人一生莫要分离,水火相济,自然不会出了大岔子。若是分离……哼哼……当日将你封在冰中,倒也可以抑制至阳之体的走火入魔,但是小姑娘你嘛……你这点道行,活人若是卧在火中,却是死定了的。若是走火入魔,只有寒气浸体送了性命。”
玄霄神色一肃,道:“多谢前辈赐教。当日冰封玄霄乃是玄霄莽撞,现下只存愧疚,并无怨言。”
夙玉亦是低头谢过,面上却是晕染红霞。
一生莫要分离,水火相济……
小姑娘的心里想着,怎么会分开呢?便是做神仙自然也是琼华派的同门一起,一生莫要分离,又有何难?小姑娘的心里,全然没把那句“你这点道行,活人若是卧在火中,却是死定了的。若是走火入魔,只有寒气浸体送了性命”看在眼中。云天青见了夙玉神情,不觉有些愣愣地,夙莘在旁见自己这位师兄极是无端,不觉嗤之以鼻,转身走到夙瑶师姐身后去了。
而夙瑶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看向傀儡娘,半晌,却不好说什么,只冷声道:“他们是否走火入魔,不劳前辈在此红口白牙的提醒分说,这几日叨扰多谢您了,我们今日就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此时的傀儡婆婆还不是几百年后那慈眉善目的老人,并不愿留,淡淡点头就掀开竹布帘子进了里间,夙莘等人倒是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此时见夙瑶说了要走,很快地就拿了包裹出了房门,御剑而起,往琼华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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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瑶是自然挨了师尊好一阵数说的,这想也不必想。下山没历练什么,反而回来时几乎是人人带伤,就算有五颗内丹,但是闻知夙瑶等人除了旱魃飞尸之事,太清白眉倒竖,怒道:“当真胡闹!你们若在旱魃处丧了性命,琼华三代铸剑之希望也尽数毁了!”
夙瑶自知理亏,低头垂手不语。
下山经历的事情除了瞒下水灵珠,旁的尽数禀报了师父,水灵珠之事仅女娲后人傀儡婆婆与夙瑶三人所知,太清只觉琼华这个亏吃的极大,有心找回场子,又想飞升之事迫在眉睫,与蛮夷之地的神族后裔计较些什么。到底按捺下来,又觉得双剑宿主功力不足,沉思片刻,道:“两年之后今日,你再带他们下山,万不能再如此。”
两年后还要再来一次?不过夙瑶心知自己这次这事儿做的不漂亮,也并无怨言,心知三年之后便要网缚妖界图一个飞升,这两年师父定要大大加紧对双剑宿主的督促,于是应声。
派务压身,虽师尊不满此番夙瑶表现,到底有心让她接任掌门,于是着紧安排许多事务让夙瑶上手,便免了夙瑶再去指点双剑宿主的事情。说起令人头大的派中事务,夙瑶心想前生自己都上手了一十九年这还不够?但不敢表现的太过熟稔,不然让旁人觉得自己觊觎之心若此,还了得?
她赶着一个深夜去冰风谷西王母遗迹寻故纸经卷,开明兽通灵不做叨扰,她不敢将经卷带出此方,捡了有利于重塑周天经脉的抄写下来,自己却不敢久留,回到琼华又忙着继续修炼元婴。上次自己元婴离体极是凶险,远涉火麒麟洞就劳损元神,所幸自家躯壳到底是没什么损毁。修道之人,说到一个人字,到底要教一副皮囊束缚着,若是没有这具身体元神便无安身之所,到底不是真正自在境界,这番回山,夙瑶心想却要好生锻炼自家实战才是。空具备了元婴期的修为不擅运用,东海海底并无练习武技的机会,按说修成元婴,再观金丹未成之人如观蝼蚁,但是自己战技不晓得能凌驾还未结成金丹的玄霄多少?
想起来夙瑶便觉一阵抑郁,自己远无自己想的那般强大就是了。
她极忙,除了忙自身修习,夙瑶还想着,太清掌门若是能不死在这琼华一战中可该多好?前生太清说不得待夙瑶并不甚热切,然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自己拜入琼华时若无师尊青眼相加,未入掌门座下——旁系弟子一生碌碌无为的多了去了。前生太清对自己失望乃是因自己功力不济,然而即使是对自己失望冷落的太清掌门,夙瑶亦不希望他死。
何况今生,太清掌门分外青眼相加,且有意扶植自己为下任掌门呢?
然而夙瑶真是觉得自己资质有限了,她对于琼华一事全无头绪,只能跟随时间流逝走一步算一步,说服琼华放弃飞升?连夙瑶自己都不愿意!前生……前生琼华败在哪里?是心术不正么?慕容紫英几人既然能保全又说明什么?若是……若是今生功德做的多了,先修人道,是否能飞升成功?
——估计举派飞升,却是难的。
翻遍派中典籍,夙瑶见飞升成功的例子,俱是独个儿飞升,想来要举派飞升,就得攒齐举派的功德——这谈何容易!将功德不足的顾虑向太清掌门旁敲侧击的提了一句,太清既然有意抬举夙瑶为下代掌门,并未呵斥,道:“琼华以武入仙,只要靠近昆仑天光便可举派飞升,与并无仙术根基的凡人,却又不同。”
夙瑶只得闭口不言。
一年来,她忙着这许多事端,一时间竟然都不知派中现下最大的一个传言——传言中,玄霄已然突破第九重境,与这一年都不闻功力有何进境的夙瑶师姐并驾齐驱,甚至隐隐有超越之势——
只是从筑基到金丹期却很有些难度,因此却是无人想到夙瑶早已结成了金丹。
玄霄进境甚佳对已处于元婴期的夙瑶并造不成什么威胁,然而,却给了只到了第六重境的夙玉极大地压力。禁地同修双剑,对方进度这般快,夙玉总觉得自己阻拦了玄霄的脚步。女孩儿原本就不喜说话,现下心中烦闷更是整日不言语,耷拉着眼睛修习罢双剑,便离开禁地回自己的弟子房去了。
同修双剑,镇日呆在一处,夙玉的抑郁自然瞒不过玄霄,他虽未问过夙玉,却知骄傲的女孩必在为双剑进度心忧,然而他却无甚相帮的办法,这日,修习完双剑,玄霄见夙玉脸色极苍白,心想女子到底柔弱不能一直如此练剑,收了羲和剑,道:“明日不妨休息一天?这些日子不曾间断,我也很累了。”
夙玉默默点头,知玄霄体谅自己,道:“多谢师兄。”便拖着望舒剑踱出禁地。
禁地外,云天青正和夙莘站在一处。这些日子云天青整天都呆在禁地外甚至耽误了自身剑术的修习,夙莘往承天剑台来铸剑,连着三日见着云天青这样子,第三日不觉掀起柳眉,上前道:“天青师兄?怎么守在这儿?”
云天青见了是夙莘,口角似笑非笑的神色便带了起,笑道:“夙莘师妹啊,我正好路过。”
“连着三日路过一处?”夙莘微一撇嘴,“天青师兄不知道是守着玄霄师兄,还是夙玉师姐呢?”
云天青稍有尴尬,却半真半假笑道:“莘师妹说错了,我可是来守着你的。”
夙莘恼他不尊重,正要怒斥他,却见云天青从自己身侧小步跑过过,笑着对自己背后,刚才禁地走出来的夙玉道:“夙玉师妹辛苦了?玄霄师兄还在里面?”
“……是。天青师兄和玄霄师兄感情真好。”夙玉淡淡说罢,向前走去,并无驻步的意思。云天青望着夙玉婀娜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夙莘见着突然觉得碍眼,承天剑台上玄冶师兄铸成了剑,放声喊道:“夙莘师妹,来拿你的剑!”
“这就来了!”夙莘应声,突然回头看着走向随后而出的玄霄的云天青,眼神狠狠,低声道:“云师兄!莘师妹是夙瑶师姐方能叫我,以后你叫我我也不会应!”
她微一跺脚,快步奔向承天剑台。
“这是……?”玄霄挑眉,看向云天青。
“莘师妹啊……小姑娘心性而已……今日练剑怎么样?”云天青问道。“见夙玉师妹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夙玉进度已然很好,想是太累了。”玄霄道。
“……师兄啊,夙玉师妹有空便去醉花荫看那里的凤凰花,要么你有时间也去醉花荫看看夙玉便是……?”云天青说着,突然觉得嘴里有点发苦,一股奇妙的滋味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