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绝云》catproject

15、第十四章

　　晌午，平台正屋中，大巫祝站在屋子中间，手背腰后，一脸怒色。杜若低头跪在他面前。
　　“真是胡闹！……胡闹！”大巫祝指着杜若，大声训斥，声音直冲屋顶，连平台外面都能听到。
　　杜若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他。
　　“你知不知道这个后，后果？！”大巫祝生气非常，连说话都开始有些磕巴。旁边站着的答芳和巴堂他们从未见过大巫祝对杜若发这么大的火，也都不知该如何解劝。
　　“且不说凶剑邪气大增，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湘芸可能连命都没了！你倒底知不知道？”越说越气，举起手来就要打杜若一耳光。答芳马上欲上前拦住，没想到杜若仍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知道要挨打也不躲。大巫祝心里也奇怪，怎么今天这孩子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也不跟我抬杠，也不躲我？手在空中停了下来。

　　杜若突然抬头，一字一字的说道：“阿若知道这回错了，爹罚我去关禁闭吧，呆多久都没关系……”
　　众人听后都吃惊，怎么平日死都不认罪的杜若今天这般听话。都不知，杜若心中其实是在想昨天天海和湘芸那件事。再加上凶剑因她邪气大增，她自觉愧疚……心中一团乱，又疲惫非常，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
　　大巫祝听杜若这么说先是一呆，然后更生气地喝道：“你这孩子，真是散漫惯了！！你以为我会管不了你？你既然自己要关禁闭，那你就去吧！罚你一个月不许出来！！”又对巴堂说道：“巴堂，你给我看住她，她若想逃，不用顾忌我的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巴堂听后看着杜若可怜，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答芳忙上前，安抚道：“巫祝大人，杜若虽犯了错，可是一个月……太久了，杜若毕竟还是孩子，怕是受不了……”
　　大巫祝马上止住她：“答芳不必再说，是她自己要去的……你看看她的样子，这哪是在承认错误？？分明就是在气我！”
　　答芳没了言语，却听杜若突然又说：“好，一个月，我去……”然后起身似欲离开。
　　“你给我跪下！”大巫祝顿时火冒三丈，“我还没有叫你起来！”
　　没想到杜若看着他静静地回道：“我想现在就去关禁闭，不行么？……巴堂师傅，您带我去吧……”然后转身走出正屋。

　　大巫祝听后气得要命，“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说不出话，连拦杜若的力气都没有了。
　　巴堂看这样，忙跟上杜若出去。
　　答芳见大巫祝脸色苍白，连忙宽解他说：“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我想去看看湘芸，也不知她醒了没？”
　　答良在旁也担忧似地说：“我看湘芸被寒气袭击，伤得不轻啊……”
　　大巫祝听到这，沉默许久后压着气说：“唔，我也去看看……唉——”又长叹一声，不住摇头……

　　之前温泉洞前卫士被击昏，答良发现异常，便回去找大巫祝。期间湘芸进洞，被寒气击昏后，躺在洞里不省人事。幸亏大巫祝等及时赶到，把湘芸救了出来……

　　昏厥梦中，湘芸隐隐约约看到一人的背影。

　　在一个高耸的断崖边缘立着一位女子，红袍宽袖，飘带环腰，默然望着眼前一片浩海。阵阵狂吼的海风撩起她的裙摆和长袖，乌黑长发在身后跟着凌乱……层层巨浪，轰隆作响向她拍来，她自岿然不动。
　　（这个人？）
　　（是女——魃——？！）

　　湘芸恍惚中看见女魃双手握着一只白润玉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是‘神寂’！）

　　湘芸猛睁开双眼，坐起身子，心中惊愕道，刚才那一幕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天海正在西屋的床边坐着，呆望着湘芸静躺在那，突然见湘芸坐起，反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湘，湘——芸？你没事吧？”
　　湘芸仍沉浸在刚才的梦里，忽觉胸前有股热流，用手一捂，摸到了羊脂玉环，拿出一看，发现这半块东西正在发着柔光！心中惊异，这东西好久没有发光了……记得上次是在松林遇见那少年……正在想着，又见玉环的白光慢慢褪了下去，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巴兰作为谷中掌管医药的巫师，此时也坐在一旁，看到湘芸醒了，笑道：“恩，看来那个药丸确实管用……”
　　又对天海说道：“你别在这儿一惊一乍的，快去拿杯水来……”
　　天海答应了一声就出去拿水。

　　这时大巫祝等也进来，看到湘芸醒了，答芳温和言道：“还是巴兰的医术好，多亏了你的药，湘芸这么快就醒了。”
　　巴兰笑道：“呵呵，答芳过奖了。不过……那几位卫士先吃的药，可到现在却还没醒，倒也奇怪……哦，我还是再过去看看他们吧”
　　大巫祝点了点头，巴兰随即离开屋子。

　　答芳走到湘芸床边轻声问：“现在可好了些？”
　　湘芸微微点头，还在想梦里之事。
　　答芳见她似是出了一身虚汗，便扶她躺下，说道：“别起来了，再歇一会儿吧……”
　　湘芸似是没听到这句，突然开口问：“阿姨，那把绝云剑在哪里？剑——没事吧？”

　　答芳瞅了瞅旁边的大巫祝和答良，三人表情慌张。
　　大巫祝上前问道：“湘芸，你是怎么知道它叫绝云剑的？”
　　“咦？那剑上写的呀，我看到有“绝云”二字……”

　　三人听后面面相觑。原来绝云剑本是上古之剑，上刻的文字自然也书自上古之体，虽然大巫祝等具从谷中记载中知道此剑名为“绝云”不假，可是湘芸竟能认得剑把上那鬼画符一般的字，真让他们大大吃惊。

　　答良十分不解：“当初对古书记载颇为熟悉的巴兰都不知道那字，你……你竟然认得？”
　　湘芸不懂他的意思，只觉得那两个字没什么奇特的地方。看看大巫祝和答芳，只见他俩都也正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似是在审视一位陌生人。

　　大巫祝重拾严肃之态，继续问道：“湘芸，你为何私进温泉洞？被剑伤到，可知厉害？我且问你，你是怎么打开那扇门的，那门上留有女娲娘娘的封印，连几位巫师都无法打开，你如何做到？”

　　答芳也疑惑：“是啊湘芸，那个封印的解法只有历代的大巫祝才知，及时我们法力再高，没有口诀也进不了那温泉洞，况且……那是上古的封印之术，你是怎么解开的？”

　　湘芸照实答道：“那扇门是它自己打开的。我听见洞里有声音……以为有人困在了那里，便进去了……”

　　答良听后突然变脸，厉声说道：“等一下，怎么可能会自己打开？你是不是用蓬莱法术把它打开的？”又向大巫祝和答芳使了一眼：“果然……我们大意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寻找机会进洞是不是？”

　　没想到湘芸听后沉默下来，没有辩解，她心想，确实，若不是因为我暗自里想进去见那把剑，也许昨天也不会发生……不禁开始自责。

　　大巫祝见她突然沉默，也开始有些怀疑，便问道：“湘芸，我进去时看你倒在地上，你……昏倒前有没有碰那把剑？”

　　屋中霎时安静下来。答良和答芳都睁大眼睛看着湘芸，等她回答。大巫祝看湘芸犹豫，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湘芸刚要开口，忽然只听门外几名卫士大喊：“不好了，巫祝大人……”

　　巫祝大人一惊，立马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撞到了正端水而来的天海。天海实诚，连忙欲行灵谷之礼，可还没行完，大巫祝等已匆匆走出屋子。

　　天海陪湘芸留在西屋，只听屋外的平台上有众多人聚集，听大巫祝说道：“”
　　“什么事？别慌……”外面安静下来。
　　一名卫士慌张说：“巫祝大人……那把剑觉……觉醒了……”声音颤抖。
　　“什么觉醒？大巫祝进去找湘芸时没有发现剑有异常，你若胡言，引起谷民不安，少不了严惩……”答良还欲往下说，被大巫祝拦住。
　　“尹山，你为什么说剑觉醒……先把话讲清楚。”
　　那位叫尹山的继续说道：“我和几名卫士在洞门前把守，可是却发现门上的封印力量几乎不见了……真的——完全没……没有了！您快去看看吧！”
　　一片嘈杂声……

　　答芳又走进西屋，一脸焦急。
　　“湘芸，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碰那把剑了？”
　　“阿姨，对不起，我……”
　　“你——！”答芳看出湘芸如此犹豫，定是犯了谷戒。顿时生气非常，捶胸顿足，嘶声喝道：“告诉过你不要进那洞，你非但进去，怎么还敢去碰它！？……现在大巫祝去温泉洞查看，若真是凶剑觉醒，我们灵谷可该如何应对……”答芳讲到一半突然无力继续说下去，只觉头晕目眩，天海见状不对，连忙扶她坐下。

　　“唉——我那么信任你……”答芳不住摇头。

　　湘芸见她这样，心中愧疚不已，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说道：“阿姨，湘芸闯了祸，有什么后果，自当我去承担……”说完便起身要走。
　　天海大惊：“湘芸，你去哪？”
　　“我去看那把剑……”
　　答芳忙拉住她：“孩子，你疯了？那剑气伤人，你去能做什么？还不是又要被寒气袭击么？”
　　湘芸说道：“我去帮巫祝大人……阿姨放心，不会有事的”然后脱开答芳，捷步走出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