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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两心相知踏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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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六扇门,便听到追命的喊声:“放开我!我要去救大师兄!放开我!”映入眼帘的是铁手紧紧将炸了毛的追命箍在怀中,冷血抱着剑站在小楼外一言不发,强自隐忍着什么。
伴随着轮椅的转动声,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大、大师兄!”三人飞一样地奔至面前。
“我没事了。”无情淡淡地笑着说道。“岳鹏举也救下来了。”
“下次这么危险地事一定要告诉我们,再不能独自行动。”铁手沉稳地开口。追命则拉着无情左看右看,“大师兄你吓死我了,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吗?”冷血仍抱着剑不说话,但神情则明显地如释重负。
“是我让大家担心了,下次不会了。”表面上没说什么,心中还是颇为动容的,毕竟,有这么多人担心着自己,护着自己。
那个人,不也是对自己紧张到不行么……回到房中,倒了一杯凉茶喝下去,无情揉了揉太阳穴,方才冷静下来。虽然刚才对着师弟们没表现出异样,但是心里还是有波澜的。
“方应看……”第一次,这三个字在唇边旖旎缠绕。
自己与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纠缠呢?七年间,每月十五相见的情谊,相知相惜;到因立场不同而不得不对立;再到得知他有不臣之心时的决裂;二人就这么一直牵绊着。终究是放不下啊。方应看从边关生死一转之后,似乎变得不那么乖戾了;倒是自己,几次三番地不给他好脸色看,将他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法讨还。这次岳飞能够平安,其实方应看起了很大的作用,自己深知他不会坐视自己拼上性命。不过,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如此妥协。
“哎……真不知是劫是缘。”无情微叹一声,横过玉笛,连他自己都未注意,下意识吹奏的,竟是一曲《长相思》。
从那日之后,二人的关系微妙了许多。无情每见方应看不再冷着脸,而方应看则厚着脸皮愈加放肆。
“崖余,你看我们明日去赏菊可好?”
“崖余,你就不请我去小楼坐坐?”
“崖余,昨日捎来的湖笔徽墨可还好用?”
“崖余,这么些天不见,有没有惦记我?”
……
终于,忍无可忍的无情挥出一把铁蒺藜,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却没有一颗钉在方应看身上。
“崖余……”某人还是像一只大狗一样凑过来,就差摇着尾巴叫两声了。
无情现在只要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人口中说出来,就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想发作却又力不从心……
就这样,在六扇门众人目瞪口呆,神通侯府下人长吁一口气的情况下,方应看志得意满地推着无情出门,美其名曰“与成捕头出门访查民情”。
方应看好像八辈子没逛过街似的推着无情到处看,什么面泥小人儿,糖葫芦,天桥耍把式……仿佛这不是大宋的小侯爷,而是甫出牢笼的鸟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崖余!”当方应看手拿一品楼的包子,醉香楼的美酒,外加两串糖葫芦出现在无情视野里时,无情终于淡淡地笑了:这是哪家的跟班啊……
而方应看则彻底石化。一瞬间,嘈杂的街市,拥挤的人群通通消失,只留下他和他,微笑着,对视着。仿佛自己这一生,就是为了等待这个人向自己这么会心一笑。傻傻地站着,一句“崖余……”千回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