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零失乐园》姬羽离

11、第十一章

　　我们都置身于彼此的痛苦和困惑，在千头万绪中，我瞥见了，你爱我的心情
　　——入住夜间部第六夜

　　蓝堂英知道自己的感觉一定没有出错，他们的君王今天心情出奇的好，眸里竟不是往日的干涸与游离，他甚至能看到红棕色的瞳仁里有丝丝笑意。
　　“英，枢SAMA是怎么了？”显然，架院晓也注意到了那细微的差别。
　　“……也许，是遇到好事了吧……”一条拓麻勉强地笑一下，碧蓝的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悲伤。
　　“一条，巧克力，吃吧。”支葵千里递过一包巧克力，塞到一条拓麻手里。
　　“谢谢，支葵……”一条将巧克力放进口袋，温柔依旧。他能感觉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有点不安，有点悲伤。枢SAMA的样子说明了他和零之间发生了什么，零一定是由着他不去反抗……零，仅仅是一个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变数。求你，不要爱上枢SAMA，他不能成为你的恋人，这是命运使然……
　　一条只觉得整盘棋局变得凌乱，他觉得头痛，只想尽快结束，从一开始，枢SAMA就一败涂地，紧紧被掌控在零的手中；而零，只想将自己导向毁灭。

　　“和玖兰枢一样自认为胸有成竹，君临天下。”
　　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锥生零完全睡不着，耳边脑际都是锥生一缕的那句话。和玖兰枢一样……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这样的人呢，从发现自己无法杀死仇人，必须假手他人的时候？还是从发现了自己已经孤独一人了，连弟弟都要失去的时候？
　　自作聪明？喜欢掌握一切？
　　一缕永远也不会明白，他苦苦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就是为了要手刃仇人，然后给他一个家；一缕永远也不会明白，他拼命守住自己，拼命活下去，就是为了洗掉自己的恨。可是这一切已化为泡影，如此，就让他毁灭吧，与绯樱闲同归于尽。他处心积虑要除掉那个让自己第一次知道“恨”为何物的吸血鬼，这是他活着的意义，就如同守护绯樱闲是你活着的意义一样……
　　一缕，我是你的哥哥，你却看不见我眼中深沉的痛。
　　一缕，你那样简单，以至于你没有给自己留有退路。
　　一缕，还有二十四小时，很快，就可以结束。
　　到时候，记住，不要留手。

　　手指忽然被一片温暖覆盖住，耳边传来低沉的呢喃：“零，怎么了？手比平常要冷。”
　　锥生零抬起头，发现玖兰枢红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温柔，这样的让人沉醉，锥生零开始害怕，害怕就真的如同一条说的那样，玖兰枢不会让他死去，那么到时候他该为什么而活呢，他觉得自己将会生不如死，于是他开始布局：“玖兰枢，你喜欢的人是优姬，不要用这种暧昧的态度对我。”
　　玖兰枢微怔，锥生零的话语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盏闪亮的红灯，告诉他前方是深谷，他应该悬崖立马。抽回五指，他开始思考，这几天的自己为何如此不受控制。
　　“心中所爱就是，那个能让你在两个人命悬一线的刹那，有‘就这样陪着他死去也好’念头的人。”
　　一条拓麻的话在脑际中徘徊徜徉，久久不愿离去。
　　如果命悬一线的是优姬，玖兰枢，你会不顾一切救活她，抑或是陪着她一同死去呢。
　　如果，是锥生零呢……
　　玖兰枢逼着自己停止去想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推攘着让自己集中精神思考明天晚上的宴会。
　　如果，是锥生零呢……
　　如果，是零呢……
　　玖兰枢，从一开始，你就一败涂地。
　　锥生零有点困惑，有点无措——
　　玖兰枢，你真的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