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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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有个毛病，就是漂亮女孩子说的话，我都特别容易相信。
但是小夜说的话，我却不大敢信呢。
——毁
毁的声音压过了众人的窃窃私语，“我伽蓝与西兰远日无怨，近来无仇，为什么……”他拖长了音调，“西兰会突然袭击呢……”
一边的魅娅发话：“第二，是在城主秘密离城，城内防御最弱的时候攻击。第三，派出攻击的是西兰最精悍的狼军，不到非常时刻，决不动用的狼军。”
她缓缓道：“西兰的气势，直白地说明了一件事。”
“他们要全灭毁大人的伽蓝。而且，是有相当的自信与决心，定要灭了大人的核心伽蓝。”她玩味的说道，眸子里却渗透出阴冷的气息。
座下一人站起了身：“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切的缘由。这一定是未央与西兰一同勾结，趁着毁大人不在城内，防守空虚，妄图一举攻破伽蓝。”
江夜细看，这人是新进受到提拔的少年，鲸。
“各位大人都隐而不言，不过是惧怕出言不慎，有性命之忧。”鲸道，“不过在下一介武夫，不是王提携的人，应该可以畅言无阻吧。”他看了一眼毁，似乎就有了勇气：眼前这个男人的支持在，北方的权力制裁就不足为患。
鲸是最近收到提拔的，毁在一次巡游时碰巧相中的士兵。但是他的勇猛已经为他获取了多次的晋升。
“那么，鲸你是何想法？”毁问道。
“一，我们虽与西兰无仇，但是眼见整个南方已经被我们鲸吞蚕食，西兰虽然在西南雄踞一方，但只不过是一个部落，必然对我们的壮大心有恐惧；第二，西兰只是一个部落，狼军是它的核心力量，必然只可能是跟北方串通，北方施以重金，请狼军出动；三，为何毁大人秘密出城，全城守备最虚弱之时遭偷袭？必然是，城内有未央奸细！”
鲸说得有条不紊，字字铿锵。
在座都是南方各界精英，这些道理，只怕心里早已明了。也是因为这次西兰的行动又太过明显的串通痕迹。恐怕是西兰觉得这次灭伽蓝是稳操胜券的吧。
江夜在一旁啜茶，听鲸直击问题要害。
毁眯了眯眼睛，魅娅说道：“说得精彩，那么，列位，有个看法？”
“这……”席下一时议论纷纷。
“北方此举是在不仁不义。”
“王不顾道义，着实应得到谴责。”
“属下建议，清扫西兰的残兵败将。”
众人众说纷纭，言人人殊。
江夜看向毁，毁只是往貂皮里缩了缩，似乎怕冷着，看不出有什么态度。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江夜直直的站起了身，直视着毁。
“未央辱我太甚。”江夜声音清朗而明亮，穿透了众人的碎语，“我伽蓝应该给与反击。”
此言一出，殿上霎时安静下来。
“大家绝口不提向王城未央有所行动，不过是碍着内心的忠肝义胆，君臣伦理道德，还有北方的军力雄厚，历史悠久，另外……还有四大护法，以及王和四大护法手中的陨玉。”
“正是。”一位中年男子说道，“陨玉的威力无比，是世界之源，在王殿上供奉的那块，足以荡平伽蓝，岂可轻易对未央采取行动？”
“何况，四大护法，行踪不定，但是每次行动，从未失败，是王最忠实也最可怕的力量。”另一位男子说道。
江夜微微一笑：“那毁大人的威严何在？根据地险遭屠戮，竟然连追究着横祸的机会都不可拥有，一代英雄的威严，就这么抹杀了吗？”
“对伽蓝人民和南方各城，没有一个扬眉吐气的交代，毁大人又如何继续治理南方，乃至，全天下？”
“全天下”，江夜说得悠长而有力。
“什么？”
“吾王，只应是毁。”江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沉静而肯定，只是在描述一个无可怀疑的事实一般。“以大人的机智勇武，南方的富庶开化，和精兵百万，怎能畏惧区区四大护法与陨玉！”
江夜说罢，突然单膝跪地，“吾王毁，吾等静候您君临天下。”
大殿静得似乎听得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大家心中想弄清楚的，都是这件事。
这些年飞速发展的南方，权力日益巩固壮大的毁，是否，有自立之心？
这次伽蓝无辜受难，的确是向北方进攻，正义之师的好机会。更有所谓哀军必胜，全南方都为这次无妄之灾而义愤填膺着。
毁叹了口气：“小夜，你可知这叫逆反。”
“天下，有能力者居之。”江夜道，“文韬武略，有谁胜得了您？”
毁环视一圈，他在众人的眼神中看出了各种表情，担心，恐惧，愤怒，跃跃欲试……他最终看向了洛石。
洛石没有任何表情。
毁道：“洛石，你觉得呢？”
洛石这才开口：“北伐可以再议，但是内奸必先处置而后快。”
毁笑了笑：“说得好，说得好，你怎么总能说的这么有道理？”
洛石道：“因为我一向想的不远。”
未央城在千里以外，此次失败，王的意图暴露，近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可能主动示好。但是内奸不除，却是近在身边，日日夜夜的隐患。只怕祸起萧墙。
毁请抚茶杯：“那么，就先听道理人的。”
他的声音一下沉了下去：“左右，拿下江夜。”
在众人齐声哗然。
“什么……”“江夜大人居然……”
左右的侍卫已经上前，押住了江夜。
“毁大人，江夜冤枉。”江夜咬紧了唇，双臂被训练有素的侍卫押着，全身受到了牵制，只能高抬起头，“江夜一向敬忠职守，绝不是叛徒。”
毁看着她在这种情形下未失一贯的高傲冷静的脸，聆听她已经微微颤抖的语音，笑道：“只是我有实证，你就是叛徒呢。”
江夜义正言辞：“大人，切莫忘记，我差点被贼子下毒害死，我怎么会是奸细？”
毁转过头看洛石：“小夜说的有理，她那次中毒，绝对是真实的九死一生，不是事先安排好可以活命的。”
洛石凝视她，语气就似钢铁一样坚硬：“的确，你那次中毒绝对是靠着运气赚回一条命，但是，你若真是奸细，是为了留守伽蓝而故意装作中毒不跟随部队上战场，这样不要命的奸细，才是最可怕的。”
能用自己性命做赌注的奸细，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已经不要命。
毁说道：“看来江夜如果真的是奸细，的确很可怕。”
他惋惜似的叹了口气：“小夜，我有个毛病，一向很容易相信漂亮女孩子的话。所以我一向特别相信小夜。但是小夜这次的辩解，我可不敢信了。”
“押她下去。候审。”
江夜凛然看着毁：“大人，总有一日，您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毁淡淡笑着，不言语。江夜被侍从拉起来，押着走向门外。侍从和江夜的的脚步声，已逐渐微不可闻。
良久，毁道：“内奸已除，我离开伽蓝多日，政事生疏，现在可以一一禀报了。”
会议开了一个多时辰，毁基本了解了城内情况，做了诸多部署后，宣布传午膳。之后散会。
待众人一边讨论着城内事宜和江夜叛徒之事中散去，最后面走的魅娅叫出了步履稳健的洛石。
毁已经去检查军队，诺大的走廊上只剩魅娅与洛石。
魅娅看看四周无人，才道：“真的掌握了江夜是叛徒的证据？”
洛石不言语。他年高德勋，功绩不胜枚举，一向不愿在年纪轻轻就升任副手的魅娅面前多说什么。
魅娅也清楚他内心对自己的轻视，吐吐舌：“你真是块木头。但是江夜可是毁大人极有好感的下属，你若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引真正的奸细出洞而冤枉了她，以她绵里藏针的性格和毁的宠爱，只怕后果你担不起。”
洛石冷笑，似乎听到了荒谬的话：“宠爱？一个无名杀手，哪里配。”
魅娅叹了口气。真是冥顽不灵。
洛石突然道：“你以为，我为何要提出除去奸细？”
他淡淡道：“这本就是毁大人自己的意思。只不过身为他不好直接说，而我的作用，就是帮他表达。”
所以他是参谋，是毁大人信任的聪明人。
魅娅睁大了眼睛：“这么说来，江夜真的是奸细了哦。”
洛石不回答，只是扫了她一眼，走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