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恋之期》艾小艾

6、原来错了么

　　司嘉译想起了中文系这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八卦：汉语专业博士生兼代课老师贺一鸣与本专业某本科班女生周黎暧昧不清，经常在校园里出双入对；更离谱的是还有人看见周黎进出贺一鸣所住的公寓。八卦社曾偷拍了他俩的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足以辨认了。
　　司嘉译一直都很想采访贺一鸣，可苦于没有机会。她知道贺一鸣这个人一向都很低调，除了每个月学院里的权威学术刊物会刊登他写得文章之外，几乎没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花边，司嘉译就更加好奇了，简直令人刮目相看。也让她更确定了一点：贺一鸣这个人绝对没有便面上这么简单。她抬手看了看手表，考试快结束了，也要去堵人了。

　　“还有20分钟”，监考老师温馨提醒，希望在座的考生可以抓紧时间作答。周黎看看自己还剩一道大题了，应该没有问题。对于其他专业的人来说这是门选修课，可对中文专业的人来说这是门很重要必修课，千万马虎不得。一时之间考场就肃静的不像话。正当他们全神贯注地答题时，督考老师来了。周黎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督考老师中竟然有贺一鸣！周黎有点奇怪：督考的不是一直都是中文系的那群老家伙么？怎么换人了？难道是年老体衰，准备交接了？周黎只顾埋头答题，这个时候贺一鸣应该是铁面无私的。
　　贺一鸣走到周黎前面考生的位置，看了看她的答题情况。周黎收拾桌子上纸和笔准备交卷，侧目时无意间却撇到了与她隔了一个过道，在同一个位置上的女生伸手把手里的一个小纸团瞧瞧地丢到了前面男生的座位下边。周黎看了看贺一鸣所站的位置，不知道那个纸条里写的是什么，但周黎知道那个男生要倒大霉了。果然，在下一秒，贺一鸣的脚准确无误地踩到了那团纸…，贺一鸣捡起来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考试科目的内容！这就是传说中的作弊，而且被当场抓住了！到底是谁做的？贺一鸣很自然地看到了纸团所在的位置——身后的一名男生。周黎一猜就知道是这样，看那个嫁祸成功的肇事者，现在正准备闪人。
　　刘川八百年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冤枉，竟然被当成了意图作弊者被当场抓包了。任他怎么解释都没用，因为纸团就是在他的座位下面发现的，这是铁一般的“证据”。周黎看着后面那个幸灾乐祸的女生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她最讨厌这样的小人，没想到这样经典的作弊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周黎完全做不到置身事外。她如实地向督考贺一鸣汇报了这里面的猫腻，说她亲眼看到纸团是后面的人丢过去的，男生没有作弊。
　　没想女生“噌”得一下就站起来，指着周黎厉声斥责道：“你别含血喷人！督考都看到了那个纸团在他的座位下面，这不是证据是什么？没有看到就不要乱说！”
　　“是不是我乱说，把咱们考试的视频调出来就知道了！”周黎指着后面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说。
　　这时，教室外已经围了一群围观者，考场内也炸揭开了锅，每个人都被这突发事件吓了一跳，叽叽喳喳地议论到底谁才是作弊的人，应该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
　　“够了！到底是谁，我会查清楚，现在继续考试！”贺一鸣出声制止了教室内外的骚乱，然后叫来一个督考老师，请他去把考试视频调过来；接着就准备把两个作弊“嫌疑人”带到系教导处去接受调查。
　　不想女生动也不动，就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周黎，再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贺一鸣说：“你们俩少假惺惺了！整个中文系谁不知道你们俩那点破事儿！”女生突然指着周黎向教室内外的人骂道：“这小狐狸都上杆子倒贴了，都登堂入室了还装无辜。是人都知道你成天就往博士楼跑，说我作弊，说我偷，在偷的是你们吧！”
　　骂完后女生看着贺一鸣嘲讽地笑了笑，说道：“作弊的是我，既然知道了就别假模假式地营造公正无私的假象了，恶心！”
　　贺一鸣的脸黑得就跟锅底似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女生竟然可以放肆到这种地步，简直就跟骂街的泼妇似的，恼羞成怒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他现在有些出离了愤怒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让他有揍人的冲动了，她是第一个！贺一鸣抿了抿嘴，压抑住了心中的怒气，抬眼间发现周黎已经交卷走人了。他没有看到周黎的表情，但那女生骂得那么难听，他想她应该哭了吧，贺一鸣有些担心周黎。
　　考试结束，女生被背了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白榜贴到了学校各处。看到的学生都扼腕叹息： “不仅脸面没了，而且毕业证都很难拿到了，哎……”
　　“这还不算什么，听说那作弊的女生赖给了来考试的其他专业的学生，但是被别人发现了，那女生还骂督考老师呢，说得可难听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那来考试的也挺倒霉的。都骂什么了？”
　　“好像是关于督考老师和揭发她的女生之间有那种关系，那女生气不过才骂的。说的那叫一个难听啊。”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谁知道呢，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了呗……”
　　就像一场闹剧，司嘉译本来是想来考场外堵刘川的，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考试还没结束中文系便留言满天飞了，这会儿估计全院都知道了。司嘉译看着面前被自己截住的刘川，有些苦笑不得，最后还是捂着嘴巴闷闷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刘川这会儿委屈地不行，来考试却莫名奇妙地被诬赖作弊，最后还被编排到了一出八卦里，自己招谁惹谁了？！不过，他倒是很感激那个勇敢地站出来帮他说话的女生，可也是因为她，自己才被搅进了这趟浑水。
　　“她叫周黎。”司嘉译止住了笑声，却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刘川有些不爽，他很讨厌这种被人玩儿在手心里的感觉。司嘉译无疑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从考试前司嘉译见到他的那一刻，刘川就有了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他总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在面对司嘉译时，他的情绪波动比平时要大。刘川不得不承认：司嘉译很有魅力，但却令他很不安。
　　刘川对司嘉译露出了一个浅浅地笑容：“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被采访，等我有心情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吧。”说完就迈着大步走了。
　　司嘉译差点被刘川的笑容恍晕了，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之后也不去追他，反而深吸口对着刘川的背影娇声喊道：“亲爱的，我错了，你别走，我知道作弊的不是你，你别生气，今晚我补偿你……”
　　刘川的身体僵硬了，再也迈不动脚了。更可怕的路过的学生都对他指指点点，暧昧的眼光徘徊在他和司嘉译之间。
　　司嘉译慢慢地走到了刘川的身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刘川，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斗不过我的！
　　刘川看着这个时候的司嘉译竟然觉得有几分调皮可爱了，他觉得和这个女生斗法很有意思，也不生气了，抱着手臂高深莫测地看着司嘉译说：“给你三天时间，看你能不能顺利地采访到我。”
　　“好！一言为定！”司嘉译想也不想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对刘川提出的条件很有信心，没有难度还不做呢！
　　“一言为定！”刘川很期待这丫头会使出什么样的花招。
　　走出考场后，周黎的心情很不好，但却没有如贺一鸣所想得伤心得落泪。她有些后悔，不应该那么冲动揭发那个女生，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弄得这么尴尬了。
　　周黎心里有些闷闷的，周黎心里有些闷闷的，自己一不留神变成了八卦的女主角，还被演绎成了那样的版本，她现在终于明白千夫所指的内涵了。她是喜欢贺一鸣，但还没有到要倒贴的程度。她不想要贺一鸣知道，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因为她怕贺一鸣会嘲笑她、别人会嘲笑她。她很不想承认自己的骨子里时个如此胆小懦弱的人。可是心有的时候并不由自己主宰，尤其是看到贺一鸣的时候，如果说以前的不熟悉只是自己对他纯粹的迷恋，那么后来相处的那些时光便是真正对他的了解，周黎也慢慢地放不下了。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现在校园里关于他们的传闻到处都是，周承光会怎么想，贺一鸣会怎么想。虽然她和贺一鸣确实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人言可畏，学校是个无风不起浪的地方，哪怕一点小小的风波都可能引发承海啸，何况她确实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