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恋之期》艾小艾

3、她有心事

　　周黎在第二天的朝阳中醒来，冬日的早晨有一层淡淡的薄雾，整个医院好似一座空中之城，周黎觉得自己就是这座城堡里的公主，而贺一鸣就是守护在身边的英俊王子。周黎看着熟睡中的贺一鸣，俊挺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庞，柔软的嘴唇轻抿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周黎又要开始犯花痴了。
　　周黎就这样看着贺一鸣，肚子突然“咕……”发出了信号。贺一鸣醒了过来，周黎连忙闭上了眼睛，等贺一鸣起身出去后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贺一鸣陪了她一夜呢。手机铃声打断了周黎的思绪，是林蕊沁打来的。昨天周黎给她打电话是关机状态，林蕊沁一跟男人约会就会是这个德行，倒是周黎自己疏忽了。林蕊沁这才知道周黎高烧差点没命了。
　　“那是谁送你来医院的？咱宿舍的人昨天都不在嘛。”林蕊沁还没忘了关心周黎的人身安全问题。
　　“是贺一鸣。”周黎如实答道，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炸开了锅。周黎就知道林蕊沁不可能放弃新鲜出炉的八卦消息，肯定第一时间跟宿舍的人分享。
　　林蕊沁相当震撼：“周黎你太厉害了，生病了你都不遗余力地勾引他，你真是太不择手段了。”周黎在电话这头听得直翻白眼，肚子饿得咕咕叫，最后撂下句话：“你来不来，今天我可能就出院了，不来可没机会了。”林蕊沁哼哼唧唧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就把电话挂了。周黎干脆坐起来伶过床头柜上的塑料袋找吃的填肚子。
　　周黎刚朝嘴巴里塞进一口沙琪玛，贺一鸣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早餐。贺一鸣拿过周黎手里的零食说：“空肚子别吃零食，先吃早餐吧。”说着就用一次行餐具帮周黎盛粥。周黎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觉得今天的贺一鸣很不正常，平时别提盛粥了，就连说句话都嫌多余。周黎看着贺一鸣往她嘴里喂粥，再看看手里捏着的这只小笼包，一口粥一口小笼包，按部就班，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好像……妈妈在身边。贺一鸣修长的手指慢慢地舀起一勺粥然后送到她的嘴边，他的脸庞闪耀着一层薄薄得光晕，表情平静而亲切，周黎就在这样一个早晨对贺一鸣产生爱情之外的另外一种感情——依赖感，对家人的一种依赖感，周黎被温暖地一塌糊涂。
　　吃完早饭后，医生说周黎的烧已经退了，只不过昨天受了寒，还是有点感冒，给周黎开了点药就打发周黎他们走了，周黎一直到离开医院还是没有等到她最想见到的人来看她。
　　周承光来接女儿回学校，看到贺一鸣的时候很是客气，说：“昨天多亏了你了，还照顾了周黎一整晚。”贺一鸣笑笑说：“周黎一个人在自习室生病了刚巧被我撞上了，那会儿她一个人需要人照顾；而且她是我的学生，自然应该照顾她。”周黎听到“学生”这两个字不免有些泄气，他们俩的关系因为周黎生病又进了一步了，难道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把他当学生看么？回学校的路上，贺一鸣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周承光聊得很是投机，男人总是有很多共同话题；周黎就坐在他们的后面，望着窗外A市早晨的风景。
　　到学校后，周承光嘱咐了周黎几句就急匆匆地驱车离开了。因为病才刚刚好，周黎有点虚弱，硬生生地打了两个寒战，裹紧了身上的呢子大衣准备回宿舍再睡会儿。贺一鸣有点放心不下周黎，但是他今天要去一趟导师那儿，还要给学生上课，实在没有时间照顾她，就吩咐周黎今天在宿舍休息，事情忙完了再找她，还说叮咛她要按时吃药，穿得厚一点，不能再着凉了。周黎本来就不舒服，烧退了可是还感冒着，哪儿都不想去，就迷迷糊糊地应下了，回了宿舍倒头就睡，可是脑子里仍然盘旋着一个问题：贺一鸣今天中邪了？然后便昏睡百年。
　　贺一鸣和周黎分开后，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贺一鸣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那头仍然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充满温柔和关怀，贺一鸣说自己太忙了，这段时间要准备论文资料、还要联系国外权威刊物发表文章、导师还有新的研究项目交给他。嗯嗯啊啊地没说几句就挂了，之后就直奔导师的公寓方向去了。
　　晚上，等到贺一鸣忙完回到公寓的时候，就看见屋子焕然一新：房间被打扫过了，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沙发上，昨天刚刚换下的脏衣服也凉在了阳台上，饭桌上也摆上了可口的饭菜。这时，厨房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肖锦手里端着刚刚出锅地家常豆腐看见正看着她的贺一鸣，露出了一抹恬淡地笑容：“回来了，快来吃饭吧。”贺一鸣连忙过去帮她的忙，端出米饭，给她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肖锦匆忙地解下围裙说：“我不吃了，公司还有事儿呢，我给你买了些吃的放在冰箱里，生活用品什么的都给你买了新的，这段时间出门时别忘了带雨伞，听说好像有冬雨。”贺一鸣显得很不好意思：“你那么忙，还总是往我这儿跑，以后多照顾照顾自己，我这儿平时也没那么多需要收拾的。”肖锦笑笑没再说什么，穿上鞋准备离开，贺一鸣送她到公寓大门口，这才想起来周黎应该在宿舍待了一天还没有吃饭，于是就给周黎拨了个电话。周黎好像等着似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接了，一听贺一鸣叫她过去吃饭，披上外套直往博士楼飞奔。
　　周黎上了饭桌后一阵扫荡，酒足饭饱坐在桌前不想动弹，这才有空抬起眼睛瞅瞅贺一鸣。贺一鸣没吃多少，差不多都让她给吃了。周黎有些后悔了，刚才不应该吃得那么豪迈，本来他对自己的印象就没有往淑女和优雅那边靠，现在还得再加一条吃相难看。贺一鸣问周黎吃饱了没，周黎点点头，然后指着桌上的残羹冷炙问道：“这些菜都是你炒的？”周黎兴奋地想贺一鸣不仅人长得帅，菜也做得很好吃。不想贺一鸣却否认道：“不是我，是一个朋友炒的。”周黎敏感地察觉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能帮她做饭做家务，周黎愤愤地想：蒙谁呢，明明就是女朋友。趁着贺一鸣收拾碗筷的时候，周黎在他的公寓里巡视了一番，很想找出蛛丝马迹来，可是家里清一色除了他的东西外，什么发现都没有，周黎只好放弃。
　　贺一鸣的公寓在高层，可以看到学校的全景，周黎抱膝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专注地看着下面灯火辉煌的校园，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贺一鸣走进客厅看见这一幕，当周黎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边的时候，就说明她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