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云影》沉湮

6、第 6 章

　　霏微在林子里慢慢地走，林子里古木参天，满地树影斑驳，十分安静。
　　走过这片林子就过了两国的边界，进入离暗了。
　　霏微远远地看到一个湖，走过去在湖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拿出干粮一口一口慢慢地啃。吃完了之后在地上捡起一片叶子，放在嘴边轻轻地吹起来。
　　那种似笛非笛，似箫非箫的曲声，悠扬婉转，隐隐约约带了份不符年纪的沧桑，仿佛就这样一个人独自望着什么，望了很久，有那样深重的固执和伤痛一直沉淀着。
　　“小小年纪，何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湖边不知何时站了位白发老人，他的话却在看到霏微面容时戛然而止，神色数变之后摇头道：“罢……罢……”

　　霏微怔怔地看他：“何必什么？”
　　“没什么。”老人微笑，“你此次来离暗是为了寻找药引吧，既有缘，老朽点你一点，你要寻的东西在离暗的皇宫。”他挥了挥拂尘，转身离去。
　　霏微看他慢慢地离开，心里沉沉的感觉渐渐散去了。

　　春风送暖，杨柳依依。空气中有青草的香味，远处有云雀在啼叫。
　　离暗的京都到处都是干净清洁的气息。不是不繁华，而是安静的气质将所有的繁华都化为了城市本身的一部分，让人只感觉到了圣洁。
　　仿佛看到的，是满目的光与纯白。
　　也许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变得高贵，优雅，单纯。

　　霏微此时正倚在客栈的窗前，捧着一杯水烟氤氲的茶，微笑着，眼神注视着某一处虚空，思绪飘飞。
　　过了一会儿，他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转身出门。
　　他已通过了离暗科考的殿试，成了离暗文昌三年的榜眼。
　　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

　　在宫门口，霏微遇上了与他一起参考的洛城、洛水兄弟和他们的朋友笛翩。
　　笛翩是这次科举的状元，而洛城是探花，洛水也中了进士。
　　“若微，恭喜你。”洛城走过来打招呼。
　　“若微哥哥很厉害，比我哥哥厉害得多了。”小洛水冲他甜甜地笑。
　　笛翩与他的眼神撞上，微笑着点点头。霏微也回礼。
　　“笛兄的文章我已拜读过了，下朝之后若有空，可否探讨一下？”
　　笛翩的眼中仍然是一片平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