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AST THREE 日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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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可笑的是那虚度的悲苦的时间
伸展在这之前和之后。”
——从哪块已然荒芜的草地，哪个狭窄逼仄的罅隙，还是从哪片百折千回的脑际传来这样的诵诗声。虚幻的，透过指缝安然的铺陈开来，在空气里被深夜的露珠染成了蓝色。
和天空一样的蓝色。
“谢谢惠顾。”店员以一成不变的语调说着，目光里却透着淡淡的鄙夷。深夜十一点还来买便当的披发女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好来头。而且那双眼睛，总感觉是无底深渊，不小心会掉进去粉身碎骨。
女人拎着塑料袋晃荡进了不远处的议员大楼。通过走廊的时候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将身子贴着墙壁，目光有了几分清楚的笑意。如同狮子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猎物。嗯……5楼啊。顺着安全通道楼梯慢慢上了五楼。最终在一扇门前站定。门缝里露出了些微亮光。她将手搭在门把上。顺时针拧45°。
“不是说了进门要——”年长的女人不耐烦的抬起头来，在触及到来人的一刹那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干燥的瞳孔蓦然收缩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莼，是你……？”
能叫出来人的名字并不是因为记忆力好也不是因为甚多来往，而仅仅是因为印象过于深刻。
仅仅因为那双眼睛……看过一次便不会忘记。被唤作温莼的女人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中举起了枪。漆黑的枪口对准的是对方的胸口。
按照侦探小说的基本规律，此处应该是惊飞了一群白鸽。她笑了笑，坐到那女人本来坐的位置上，打开买好的便当笑着一口一口吃下去。精美的紫菜寿司卷。鲜滑的三文鱼刺身。不紧不慢的咀嚼吞咽。“果然还是精致的东西适合我的呵。”她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渐渐的模糊了。
终不可见。
城市永远是冷漠的。不管每天上演什么戏码都沉黯着全盘接受，汹涌的忙碌的人群也不会因此稍微放慢前行的脚步。甚至已经分不出这是罪孽还是福祉。
她透过玻璃窗望向天空：“还是那么的——”下意识的，伸出双手环在胸前抱住自己。用最温柔的声音自言自语，“莼莼，起风了，别怕冷。”
真的像那个国度呢，代号为NO.19的国度。宁愿深陷，而后万劫不复。
凌苒穿着淡色睡衣，目光呆滞地坐在卫生间的瓷面地板。惨白的灯光在她头顶上打出一圈浅浅的高光，长发凌乱的垂落在肩膀上，如浅影般烙印。她的睫毛慢慢的眨了眨，像在确认些什么似的，继而如梦初醒般的将手搭在盥洗池的台面上想要站起来。脚底一软，又重新坐了下去。
伸手捶了捶小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毫无征兆的，胃里又泛起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混蛋。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音节，胃液便翻涌了上来。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微透明的液体一次又一次争先恐后。凌苒一边攥紧了拳一边自嘲，都快赶上妊娠反应了。由于汗水，头发已经粘在了脸颊上。
“苒。没事吧。”身后铺上了黑影，凌苒即使不看也知道来人是谁。自上次程昕为她受伤，她就自觉担负起了照顾的责任，并搬到程昕家来住了。没想到自己也成病患了。
她摇摇头。“才只有四点多你快去睡吧。”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她抬头努力绽开一个笑容，“我没事。”可是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嘲笑着她的自作聪明。她抿起唇。
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
“苒。明天早上去医院看看。我放你假。”不容分说的语气。凌苒松开唇，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长长的指甲陷进了肉里。但痛的感觉已经渐渐迟钝麻木了。胃提醒自己此刻有多么饥饿。但见到食物，反倒又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抗拒感。真是麻烦。
凌苒挪回房间打开了电脑，戴上耳机听起了SID的《SLEEP》。
一贯的治愈风终于让胡闹已久的胃安静下来。
假如我陷入万劫不复。那么能拯救我的只剩你了。
“LEADER。有新CASE。”一进办公室，殷瑭就以坚定的语气告诉自己。程昕点了点头，唇边划过一个极具敷衍意味的单音节。殷瑭也不十分介意，把头转向了其他成员，“我和翼约好了10点去现场。有什么需要我特别留意的么？”
秦筱颖的目光始终跟随者屏幕上的泰达，说道：“尽量多拍照片，有可能的话调录像。”手里还握着PSP的手柄，看上去根本不像个警察。
“小苒怎么没来？”淩湫注意到程昕的脸色不大好看。
程昕烦躁的摆弄着手里的笔，自始自终不抬头：“她凌晨吐了好久。”
殷瑭一愣，下意识地说：“LEADER你动作太快了这么快小苒就……”看到对方的脸黑得像炭黑，才乖乖的闭了嘴没有说下去。程昕倒是恢复了一贯的女王气场，挑起下巴轻蔑地一笑：
“我们是人。不是斗鱼。”
不过这句台词怎么听都有COS《yes or no》的嫌疑。虽然殷瑭没看过这部电影，但多少觉得无语了。“那时间快到了。我去现场了。”心虚的抛下了一句，就出了办公室。
殷瑭觉得自己的背上插进了一支箭。不知道能不能拔出来。
议员大楼。
“徐雅丽。今年33岁。是当前热门的议员候选之一。以前是小学教师。致命伤应该是身上的多处枪伤。当时没有人察觉说明枪应该是装了消音器。”浅井翼在尸体旁边转着圈子，“绝对的他杀。而且就这几枪来看仇杀的可能很大。不过——”
殷瑭接过话头：“发现尸体的时候上面盖着一张毛毯，眼皮的张弛程度也明显异常。有人给尸体闭上了眼睛。这样一来，仿佛又不是仇杀了。或许有两个人，一个杀人，一个负责善后。最奇怪的是，现场有吃剩下的便当盒不管如何先化验看看有没有指纹好了。”
冒失的实习生拎起那条毯子，失礼的嘟囔出声：“这毯子怎么感觉潮潮的……”
“又没有下过雨……”殷瑭疑惑的从对方手中要过那床毯子，用指腹摸了摸，“总觉得超不对劲。”拿过鉴证箱里的放大镜，对着光细细的看潮湿的地方，神情严肃。浅井翼逆着光看过去，人影在光线里显得朦胧失真。“翼。有一点点白色的颗粒。”
“别吃下去啊，这可能是重金属盐啊。”翼笑着说道。
殷瑭则拖长了语调：“是——是——，我知道，收集回去检验吧。”目光没重点的乱扫，偏偏看见女人胸口稍稍偏离心房，左脚关节处，右手手心处的抢伤。像钢钉敲进眼眸，浑身神经被牵连震得发疼。表情沉了下去，隐在斜刘海的阴影里。“感觉，开枪的犯人对于徐雅丽有着难以磨灭的仇恨。
“恨之入骨。”
不过浅井翼的重心并没有在这句话上：“瑭。你看。徐雅丽的肩膀上是不是也有一样的颗粒？”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AST THREE 日界【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