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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马场遇刺别有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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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数日之后,淙惞便再一次邀请临若,只不过这次不是吃糕点,而是直接到马场赛马。
依旧是春日出游的好风景,浮云如流水一般从容飘荡于空中,不见日光,但闻草香,端的是赛马的好时节。
“淙惞,你怎知我会骑马?”临若站在一匹棕褐色的骏马身边,一手顺着马的鬃毛,一手轻轻拍着马头,一身白若雪的衣裳衬得身型亭亭玉立,薄纱蚕丝的质地,更带出一股轻灵飘逸的韵味。
“其实我邀请你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点,只想着好玩,”淙惞见着临若游刃有余地选马,以及认真顺着马鬃毛的模样,笑嘻嘻道,“依我看来,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就你选的这匹马,便是草原明珠之一,名为追者。”
“母后,临若姐姐好厉害啊,追者都从来不让我们近身的。”淙惞除了邀请临若,还请了几位公主一同赛马,此时说话的,便是最年幼的小公主宝珠。
“呵呵,小公主过奖了,将来等你长大了也可以的。”
淙惞亲切地拍了拍小公主的头,对其露出赞同和鼓励之意,“临若说的对,你长大了追者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们的小公主这么可爱。”
“好的母后,我信你,我以后一定会骑上追者的。”小公主仰头,犹带天真单纯的小脸上写满期待,惹人怜爱。
“嗯,那现在母后要和你临若姐姐赛马,你好好看着。临若,跟我过来。”
“等等,母后我也赛马。”另一名年长的公主骑马上前,一身明亮粉色的紧身骑装,配上质地上乘的马靴,满脸傲气与不屑。
淙惞看了眼临若,又看看公主,没多思索便答应了,这公主从小被骄纵宠溺惯了,总是目中无人不断闯祸,也因着骑术不错而傲气更盛,看一眼临若,是为了给她一个眼神,放任其与公主尽情赛马的眼神,虽未亲眼见识过临若的骑术,但心中相信她不会令自己失望的,挫一挫公主的傲气让其收敛总不是件坏事。
于是在马场的一头,三名女子各自坐于马上,公主的谨慎孤傲,淙惞的自由轻快,临若的随性飘逸,待得下人的一声令下,三人便扬起马鞭,一夹马腹,各自在马场上驰骋开了。
公主一开始便尽全力向前奔驰,奋力扬鞭,策马的姿势标准而无可挑剔,没一会儿便跑在了最前方,还不忘回过头来朝着淙惞和临若得意一笑,恍若这胜利的果实是志在必得。
“淙惞,你们家的公主真是——可爱。”
“那是自然,不过,她可不像我。”淙惞当然知道这“可爱”二字所包含的意思,自己也明白,这公主过于刁蛮任性骄纵孤傲。
“我没说她像你啊,你别把自己对号入座。”临若闭眼坐于马上,嘴角轻扬眉目舒展,任草原之风或轻或重地拂过面颊,姿态甚为惬意。
“行行,我不和你扯,你看她骑那么快,就不怕追不上?”淙惞表面上说着这番话,实则也和临若一般姿态,心里却明白这赢是赢定了。
“你若是担心追不上的话,又怎会和我一起策马慢行,享受这片刻的惬意恬静。”
“还是临若你最了解我啊,我的确不担心这问题,可我急着看你的骑术。”话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与捉弄之意,一句话刚尽,便用力鞭打了追者健硕有力的马屁股。
临若早在听了那句话后,心里便有了警觉,所以在追者瞬间发狠狂奔起来之际,也丝毫无半点惧意,甚至还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抛下一句戏言,“原来淙惞你和追者的屁股有仇啊,打得这么狠。”
加快了的速度,席卷了风的怀抱,马踏草香,流云飘舞,纷乱的发丝被风恣意地拂向脑后,露出白皙的脸容,那双染了梨花雪的杏目,熠熠生光,恍若晶莹剔透的玉石,流光溢彩,翻飞的白色衣袂,狂野地拍覆在马身上,蚕丝无暇,纱绸光滑,稍弯的脊背,以及手握缰绳的弧度,衬出了一个完美的起码自是,少了几分柔软婉约,多了几许飒爽不羁,如此马上英姿,便是炫目得令人移不开眼。
不过片刻时间,临若便轻易地追上了公主,公主见状更是心有不甘,更加奋力地追赶,而淙惞也慢慢地追上来,落在二人身后,看二人到底赛成如何。
这样的情形没有维持多久,便忽然凭空多了数十名青衣蒙面人,全都手持利刃,目标直指淙惞而去,藏青色的幢幢人影,混在草原之上,倒是平白添了一抹深重。
淙惞这位皇后自是不懂武功的,而公主也只会点三脚猫功夫,小小伎俩连自保都难,最后剩下临若,洛曦国的小小女司,按理说是不会武的,且临若也不打算暴露出来,至少,现在不会。
于是在三名女子都几近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再加上附近守卫的黎耀士兵,如此薄弱的兵力和武力,又怎能敌过手持利刃的蒙面人?但唯一令人费解的,便是那群青衣蒙面人每每有可近身袭击的机会,却都堪堪放弃了,莫不是这群人个个都是草包,不懂得寻找最有利的地方下手?
在如此交手了十多个回合后,不止临若,连淙惞这个丝毫不习武的人都看出了,青衣蒙面人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真的置淙惞于死地,倒像是在等,而具体在等什么,却没有人知晓。
就在两方人马略有些尴尬地僵持之际,瞬间又杀出了第三路人——一群黑衣蒙面人,众人见状便是顿时僵化,要问这世道什么东西最多,答曰,蒙面人。
虽然此刻的场面有些混乱,但具体的目标形势还是非常清晰的,青衣人——打太极和等,黑衣人——虏获淙惞,士兵——保护皇后,淙惞——躲避攻击,公主——干跺脚和干着急,临若——看戏外加注意淙惞的生命安全。
要说这局势也真是煞为有趣,但不过顷刻便被黑衣人猛烈而招招致命的招式打破,在马场上守卫的士兵通常只会舞点刀弄点枪,根本无法上大场面,之前没被青衣人杀尽,皆是因为对方手下留情,而此际面对凶猛如野兽的黑衣人,便是毫无招架之力,又是还未出手便被一刀致命,如今淙惞的安全难保。这里已是马场的极偏远之地,要说救援也不是那么快能赶到的,看清这个形势的公主早已是着急害怕地晕了过去,而淙惞和临若面对着黑衣人的步步趋近,只得步步退后。
就在临若拉扯着淙惞往回跑时,追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忽然吐血倒地,仔细一看确实喉间横插了一枚靑羽箭矢,至于是何人何时所发的这枚暗箭,黑衣人中却是无人知晓,但明显的被这致命一击稍稍惊吓到了。
还未等黑衣人继续追上逃跑的淙惞和临若,最先到来的青衣人便施展极高的轻功,瞬间落步于黑衣人面前,站在前方的青衣人手持长剑,腰板挺得笔直,步行站好,姿势摆好,而后便扬起下巴极为自信而愤懑道,“你们这群黑不拉几的臭乌鸦,居然也敢在这鸟都拉屎的草原上和我们抢人?刚才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是病猫,现在,哼哼,就让你们尝尝我们的威力。”话甫一尽,人便如射出的箭,移形换影,自在穿梭于黑衣人群中,和对方厮杀起来。
临若因着习武耳力非凡,加上有意以内力辅助,虽已跑远,但对于马场上双方的动静还是极为清楚明晰的,只当她听到那青衣人的一番话时,自己差点脚步踉跄一个阻咧摔倒在地上,内心里万分无奈地想着,靑羽暗卫里何时多出了个如此……如此可爱的孩子,保护就保护,杀人就杀人,还用得着说一番长篇大论么?这是想振我方士气挫对方锐气呢,还是想在对方未动手前便被这一番话给激得气急攻心口吐白沫筋脉紊乱?
这一边临若早已带着淙惞逃往安全之地,马场那头攒动的黑色身影也渐渐被青衣覆盖,直至最后一滴鲜血于刀尖上滑落,青衣人也迅速地撤离现场,当然,还包括那枚插在黑衣人喉间的靑羽箭矢。
而公主,依旧安然地躺在青青草原上,周围伴着数十名黑衣人血流如注的尸体,估计公主这一觉醒来见着了如此情形,原先骄纵的性子能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