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老罗【三章】 ...
-
他能说出罗大烧饼店罗大成，看来他很熟悉那个小镇。我在路上问他关于巫山的事，他没有回答我。问，是不是有一个神医朋友。他只淡淡看向远处，嘴角不知觉的微微上扬。我断定，他有的。然后我比较关心的是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不给我答案。
十年的身世很复杂，不是他告诉了我，而是我自己推断的。和他有关系的人，云儿，神医，四人组，还有那四人组背后的主人，他们都是有着怎么样的关系，为什么主人要抓他？
我估计剧情是这样的:十年以前是那四人组组织里的一员，那时不叫四人组，而叫五人组。多年下来那青色女子默默喜欢上了十年，十年却对她无意。在十年单独执行一次任务时，遇到了云儿，两人互相爱意，十年隐藏身份和云儿在一起。但是在一天晚上，十年得知云儿便是他要杀的对象。他不忍，他不想，于是他选择背叛组织，带着云儿逃命天涯。任何故事都会有高潮，于是高潮来了，他们被围堵在小村庄，云儿最终知道了十年的真实身份。而这时那青色女子说，只要云儿离开十年，我们会向主人求情，不杀十年。十年说不，然而，云儿却同意了。她说：她其实一开始都知道他是要来杀她的，她只是利用了他来引出他背后的人。现在目的达到，她应该走了。十年伤心欲绝，大喊着：云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谁知云儿的武功厉害，一个眨眼便消失不见了。四人组追不上，便就作罢，想扶起十年回组织。十年说，一旦离开了组织，便永远离开组织。从此我十年，便只是十年。说完，便向胸狠狠刺了下去。那四人组，见他去意已决，无奈，只好回去禀报主人，看主人怎么处理。四人一走，十年便昏死过去，而这是重要的人出现了，神医。于是就带他回谷医治，时间一长便产生了情愫。主人在得知十年宁愿伤害自己，都不在会来，一怒之下便叫四人组抓十年回来，他亲手处决。于是就发生了最近发生的事。
哇哇啊，太精彩了！我真是太佩服我的想象力，没看几本小说，也能推断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我把我这个想法无比兴奋告诉了十年，十年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正当我以为我说对了，他来了一句：你可以去说书。
我顿时闭上嘴。
当我们到达小镇时，天色一晚。不过不用担心，因为我们真的会去罗大烧饼罗大成家中造访。今晚的月亮不算明亮，有乌云时不时的遮挡，还好这小镇上的街巷还有少许灯火，不会让我太过害怕。虽然这一个月来，跟着十年经历的很多事，不过这小镇真的有点让人不知觉的恐惧起来。现在也才刚过时分，家家户户都紧锁了大门。
“两位到了！”
撩开车帘，门上匾牌写着罗大烧饼四个大红色上，苍劲有力，这是否在告诉过往行人，我们这店的烧饼绝对好吃，不然也不会开这么一个大店。在我的映象中，像买烧饼这等事，一般是路边小摊，这罗大烧饼有何能耐开一家店面？自己定要去尝尝。
一下马车，陈老五急切的敲打房门，在这安静的街巷里，格外响亮。
“老罗！快起来开门！你家堂弟寻你来了！”
陈老五见没有动静，又敲打着门道：“老罗！老罗！你家堂弟寻你来了！快开门啊！”
“来了来了！不要敲了，这门可是我刚换上的！”一个睡意初醒的从楼上传来，紧接着便听见下楼时木梯咯吱咯吱的响声。看来，这个人的体重有点扎实。
其实，叫他老罗还真有点不厚道。这面脸油光腰间还有几个游泳圈的老罗，看起来本非有五十几岁的样子，也至少比我左右二人年轻的多。看来这罗大烧饼还有年年益寿，美容之功效啊 ！
“这是？”老罗站在门边挑着眉问道。
“大哥，是我啊，罗小虎。”我差点被自个的口水呛着，拜托，什么名字不取，偏偏要取一个小虎，我看你现在应该改为叫老虎。
那老罗一愣，满是怀疑的眼神看着十年。
“大哥，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小虎好是想念你啊!”十年一激动，便上前抱住老罗道。
老罗见十年哭的伤心，说的动情，终于把怀疑的目光变成越来越兴奋的目光。"小虎？小虎！真的是你吗？！"
然后相互一对眼。
“大哥！”
“小虎！”
唉，这十年的演戏功夫愈来愈厉害了，就这么一下就把人给忽悠了。
“那这位是？”老罗终于意识到还有一个我的存在。
十年摸了摸泪水，道：“这是我的孙女，罗红。小红，快过来叫大爷爷——呀！瞧我高兴的，我忘记了我家小红不能说话。”
老罗急忙过来拉着我，看了又看，又是惊喜又是悲伤。摸着我的头，道：“好了，我们进屋说。”
回过头，老罗这才注意到还站着陈老五，愧疚的看向他道：“你看我们这一家人一见面，到把老五你给冷落了。”
那老五憨厚的笑着摇头：“没事没事。你老罗这才可是有亲人了，是值得高兴高兴的。我该回家去了，不然我那母老虎可要吃了我。”
“哈哈，那好，我也就不留你了，哪天我烙几个大饼送到你家去！”
“好！这话我可是记住了！”
“嗯！”
眼见老五上了马车，十年激动的小步踱了过去，拉着老五的手，道：“这几天辛苦你了，待日后定会登门拜谢的。”
老五见十年不断道谢，也不好意思起来，说了声不用如此拜谢，便挥着鞭子去了。我看他那急忙的样子，估计是怕家里的母老虎吧。
“嘻嘻！”
一个冷光袭来！不好，我笑出声来了，而此时他手中已多了把剑，是他的无丝剑。真不知道他把剑藏在马车哪里，这又是何时从马车上转移到手中的。
“进屋吧！”老罗对着十年道，没有了刚刚的亲人第一次见面的激动和热忱，而是一种熟人般的语气。还未等我看个究竟，十年拉着我向屋里走去。老罗向四周瞧了瞧，那眼神绝非平常老百姓有的。这谨慎的态度，怎么回事？
老罗迅速地关上店门，手持一灯笼，带着我们向后院走去。后院不大，四周却密密麻麻栽种许多树。一阵风吹过，树叶纷纷掉了，落叶被脚踩碎的声音，清脆又带有一丝沙哑。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十年，一个月下来，好像十年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他走神的时候却多了起来。
“十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不需要再伪装。从一进屋，十年便恢复平日的眼神。而老罗虽走在前，却并没有给我们提示，看来他们之间很熟悉，十年来这里绝非一两次。
老罗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小叶子，不用担心。”
嗯？他怎么知道我叫小叶子？
老罗笑而不语，十年拉着我推开后院最里面一间茅屋。一进屋，零乱的杂物堆尽显眼底，看来这是放放置废物的房间。
“小叶子，你可要跟紧我哦。”老罗关上门，一张笑脸在灯下一晃一晃的，格外让我毛骨悚然。
话一落毕，老罗熄灭手中的灯笼，用火折子点亮一盏油灯，那油灯在点亮的瞬间，冒出几许白烟。慢慢的白烟向四周扩散，本来应该是由浓变淡，由多便少，然而它却越来越浓，越来越多。整个屋的格局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杂乱无章的房间，这时却在白眼下，看的出倪端。原来那些都是布置机关。
老罗手中的灯，在这时看来犹如生命的指路灯。
“走吧。”老罗开话道。
“嗯！”跟紧，一定要跟紧。
刚要抬脚，身子一轻，我被腾空横抱起。
“十年，你这是......”
十年没有看着我，冷冷道：“闭嘴！”
老罗一切都看在眼里，笑道：“他是怕你出事。”
“老罗！”
“得了得了，我不说了。那我们这就走。”老罗将手中的灯微微提高到右耳高度处，慢慢向前移动。十年抱着我跟随在其后，小心移动步伐。看来他之所以要抱着我，是怕我一不小心踩在机关上，拖累他们。这不就明说在他眼中我就是一个笨蛋嘛！难道我连跟着走我还不会吗？哼！
抱着我的手一紧，冷气袭来。
“呵呵，我不动了就是。”我扯着笑脸对十年阴沉的脸道。
“手，绕着我的脖子！”
本来这一句话从字面上来看，是多有情的话，可是从十年口中说出，就变味了。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对我啊。不过，这么一提醒我，我才醒悟过来，我被他抱在怀里也！这还是第一次被他抱着，感觉真是好。至于他要我绕着他的脖子，估计是嫌弃我又是乱动又是很重的，才如此。
手慢慢绕上十年的脖子，他浑身愣了一下。嘻嘻，我在心里偷乐了。估计现在他才反映过来，我们是多么暧昧的姿势。
老罗回过头，忍住笑意道：“小叶子，可要抱紧十年，不然等会儿穿死灵河可要被抓走哦！”他见好就收，用被接受十年冷怒的目光。
“老罗，死灵河是什么啊？”其实听名字就知道，里面有很多死然亡灵之类的。
“是什么，呆会儿你就知道了。”老罗阴深深说出。
烟雾越来越密集，看不清，老罗手中的灯芯也越来越小。揉揉双眼，再看那灯，变得清晰了。而周围的烟雾虽仍是密集，但是我知道哪里暗藏机关。
“闭上眼睛！”十年低下头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不明所以看向十年，而他却迅速避开。他看老罗并未回头，皱着眉侧着头在我耳边，说道：“你的紫眸出来了！”十年眼中闪过冷意。
又是紫眸！一个月后的今天他又说我有紫眸，想起这个月来我无数次的照镜子，都只看到我的黑色眼瞳。紫色，我还想看紫色是哪种也！不过，十年，他很讨厌紫眸。
为什么？
依他之言，我闭上眼睛。人在失去视觉，是极为害怕和不安全感。不知觉地我环绕在他颈上的双手扣紧，把自己的头更加挨着他的胸膛。那一起一伏的胸膛宽大而结实，就算是明知道前方是地狱，自己也愿意把命交给他。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让自己平安无事。
我被自己这种突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短短一个月内，我竟然如此相信和信赖了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三世情缘，十年，他是你吗？我们之间有这三世情缘吗？如果我们有，为什么你至今都没有感觉呢？
那个男子说，我们前几世都是悲剧结尾，那这一世呢？
心，突地痛了起来。心好像被困冻在千年寒冰里，冷的难受。不知觉向十年怀里挪了挪。
十年的身体被刺激了下，我没有睁开眼看他，我知道他的眼神定不好看。
不管了，如果我们真的是有着三世情缘，有如果真的像那男子说的，那我小叶子要争取现在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享受着，祝福着。
十年的身上有种栀子花的香味，很淡很淡。如果不是和他靠的这么近，我还真不知道。我从小就很喜欢这种花，明媚的花，开在夏季。这样一种希望阳光的花朵，十年他怎么会喜欢？和他的性格完全相反嘛。
第一次知道栀子花的花语，还是明绍哥哥告诉我的。那日下午我站在小区的院子里等妈妈下班，等了很久妈妈都没有来，却等到了明绍哥哥。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他手捧一小盆栽，里面是一株栀子花。阳光中他背后散撒过来，美丽的像神，那笑容被染上了明媚，花也被赋予的神意。哥哥说，“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一生守侯和喜悦，以后露露长大了可以把这个交给自己想要守护的那个人。”
“那露露把它给哥哥！”
哥哥愣了，却很快笑着柔了柔我头发：“傻丫头。”
明绍哥哥，露露现在有想要守护的人了，露露会把自己的栀子花亲自交给他。
“明绍哥哥......”
死灵河
再等十年开口叫我睁眼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我们现在是在河岸上。此时月上中天，不需灯也能看清河面波光粼粼，江河汹涌湍急，一浪接着一浪闯激岸边的石头，溅起的水滴打在身上竟然微微发疼。从十年身后看去，是茫茫一片比人还高的草，在这夜黑风高下，这些草像极了妖魔鬼怪。看样子这里很少有人来。
“十年，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十年看了怀中的我，轻声道：“药谷。”
“在河的那边吗？”
“嗯。”
我们终于要到目的地了，药谷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这么神秘。不过，十年的毒可以解了。说也奇怪，十年身上的毒，竟然在着一个月里没有发作。这是不是叫老天眷顾呢？我想是十年他身体强，武功高强，说不定毒自个就解了。
“你还真打算抱着她过河？”
闻声而望，在我们右前方不远处，河上有艘船。这船不大，却构造精良，一看便知是好货。老罗就站在船头，身披一蓑衣，头戴一雨帽，手里还拿着一长蒿 。
老罗，是一个武林高手！这里风声大，而他刚对我们说话的声音却像是在身旁。
十年脸一沉，一个点脚，我们已落在船只上。虽是俩个人的重量，但十年落下时却轻如羽毛。好厉害的功夫！我还没有感叹完，就被十年一个劲摔在地上。
“喂！你要放手也先说一声啦！我的屁屁啊！”
十年斜眼看着我，手动了动，却最后动了脚，向船内走去。
这时老罗想过来扶起我，我摆摆手，意示我自个爬起来。我拍拍屁股，就站起来。老罗笑笑便去了船前，麻利地放下船绳，道：“小叶子你可要站稳了！”还未等我回答，老高长蒿向岸边一顶，船迅速向河中移动。这突来的移动，让刚站好的本人，差点摔倒地上。
“小叶子，我可事先叫你站好哦！”老罗见我满脸的埋怨，赶紧解释一番。
算了。
“老罗，你怎么知道叫小叶子啊？”
风还是有点大，我缩了缩脖子，干脆就坐在地板上，我看风还还能把我吹走吗？
“呵呵，想必你小叶子的大名，江湖之中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了。”老罗慢悠悠道来。
“啊？”我庆幸自己是坐在地板上的，如果是站着，这一大惊，都不知道会不会大惊到河里。
老罗对着我咯吱咯吱笑道：“天下第一杀手十年抢走了天下闻名的黑白双神中白少侠的女人，你说小叶子你能不闻名吗？”
呃，好吧。我知道了。这一个月来，听这话听多了。有些肇事者还把这句话加了无数情节，那真是无与伦比的精彩。
啪！啪！河水拍打着船只，一下让我想起了这河的名字。
“老罗，这，这河，难道就是你口中说的......”
“死灵河。”他说的平静，我这可就炸开花了。
风夹着冰冷的河水，强势的刮过我的肌肤，硬是让我觉得犹如被刀割一般。
"这为什么要取一个如此古怪的名字？"
老罗停下手中的长蒿，看河水望去，眼里闪过同情，讽刺，最终又平静动起长蒿来。
“因为这里面有很多很多死人。”
呀！我猜对了。
“这些人怎么会死在这里？”这河虽说水势很急，但也不至于让人丧命于此啊。
“因为他们没有上我老罗的船。”
“啊？”这有什么关系吗？我知道你老罗功夫了得，可也不能这么说啊。
老罗见我满是怀疑的神情，笑道：“小叶子不信？”
我诚实的摇了摇头。老罗一边继续撑着船，一边给我说道：“死在这河里的人，都是想去药谷的人。而想去药谷的人，都是身中剧毒，身怀重伤的人，是有一只脚已经踏进坟墓里的人。这江湖上一年有多少人伤，就有多少人想去药谷。可我老罗一年只能渡七个人，剩下的人都死在里面了。”
我脑中回响老罗的最后一句，这是多么让人无奈和寒心的话，寒心的不是老罗的只能，而是江湖中的打打杀杀和私欲。
“为什么只能渡七人？”
“因为这是规矩。”
“规矩？谁定的？”
“谷主。”老罗说了这两字后，便认真撑船，不再看我。看样子再问，他也不会回答我，我还是去船舱里吧。刚想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冷的发痛。刚只顾着聊天去了，忘记了这气候。
啊切！
想站起来，脚却用不上力。为什么呢？当然是我怕的呗！这河里面可都是死人啊，我是相信鬼怪之说的。各位大哥大姐们，各位大侠小侠们，你们不要来找我哦，要找就去找那定神马的规矩的谷主。心里默默念道几次，我就开始转身向船舱爬动。
还没爬几步，就发现十年倚靠在船舱门边，环抱着剑，斜着眼看着我，眼里有些笑意，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此时好看的刺伤我的眼。我喜欢这笑。
不过，喜欢是喜欢，那个脸红却是另外一回事。这样子未免有点丢人。我冲十年干笑几声，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就在刚站起来，船就开始摇晃。一个踉跄，我摔入十年的怀抱。说准确定，是十年见我要跌倒，一个飞身，把我接住。本想开口道谢，却是一开口的呕吐物。船摇晃的厉害，十年根本不敢放手，他也没有避开，全让我吐在他的身上了。
“对不起，我，呃......哗.......”又开始了。
“我，我，呃.......哗.......”真想拍死自己，丢人啊！
一波接着一波，把我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真的没有办法，我什么都不晕，就只昏一样，船！！！！！！！
记得，明绍哥哥还在世，我好不容易把零花钱存下来请哥哥去划船玩，可没想到一到船上就开始晕。哥哥看着我不舒服，说不玩了。可我偏不，还硬撑着。最后的结局就是，把几天的饭菜都吐了出来。那次后，我便再以发誓不做船了！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又坐上了船。
十年，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让我尽情的吐。这一动作，真惊吓到我了。因为这样的动作，曾经有人做过。明绍哥哥。
微微失神片刻后，竟然就不吐了。
“小叶子，没事了吧？”老罗关心道。
我用袖子摸去嘴上的污秽，道：“没事了，没事了。呵呵。”
“这到药谷可还有一些路程，回船舱休息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谢谢老罗。”
本想自个回船舱，却发现身体经过刚刚的呕吐，变的很虚弱。
身子一轻，我又被十年横抱着。
“刚刚，谢谢你了。”把头轻轻地靠在他胸口，轻轻道。他虽然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他听进去了。
船内布置精细，格局都是按照陆地上的住房安置的，但是却仍然我觉得少了点什么。对，床，只有一架床。我和十年怎么睡？
十年把我放在床上，给了我一新衣，皱着眉道：“把衣服换了。”
“那你呢？”
“我出去换。”
“外面很冷，你干嘛出去换啊？”
“......”
十年皱眉下的眼神充满了探究，看我又不是在看我，他又走神了。十年走后，我才发现我刚刚那句话得不妥之处，要是别人听见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衣服换好后，十年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一篮子。
“这是？”
十年将手中的篮子放在我床边，然后又将地上的小桌子安放床上，最后慢慢从篮子把一盘盘菜端了出来。
“给！”
见我须有没有接他给过来的筷子，就啪的放到小桌上。
今天晚上的十年，真的太不寻常了，对我是不是有点好啊。虽然有些话仍是命令式的，虽然有些动作是强制性的，可是十年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开始在变化了吗？
“十年，这是哪个时候准备的啊？”嗯，红烧排骨，我喜欢。吃一块大！
“老罗准备的。”十年淡淡道来。
水煮肉片，我喜欢。吃一块大！
“呀！我记得他手里只有一盏灯，何时提了篮子。”泡椒土豆丝，我喜欢！大大的吃一口！
“你眼睛闭着的，怎么看得见。”哇！烧饼！难道这就是罗大烧饼。
十年见我两眼放光，把他左手旁的烧饼递了一个给我。这烧饼，还真大，有两个小盘子大，我估计我吃不完一个，便把它分成两半。
“给，你一半，我一半，刚刚好。呵呵。”
十年愣了愣，还是接过。我们就开口吃了起来。
没说，这罗大烧饼，还真是好吃，它不是那种脆口感的，而是那种非常有嚼劲，油而不腻，每咬一口，都有肉馅。
“哇哇哇！好好吃啊！这老罗不光饼好吃，菜也好吃！那日我定要向他学几手。”
“嗯？”十年咬着饼看向我。
“呵呵，我现在还不会做饭，不过我天资好，很快就会以后学会，到时我就可以天天给你煮饭了！”
“咳咳......”
“没事吧，你怎么呢？”赶紧提上茶水。我刚刚说的话这么没有可信度吗？
十年大喝了几口，才平复过来。
我嘟着嘴，不解的看向他，他撇过头，很不自然解释道：“饼太干了。”
呃，好干的解释！
“你不要吃太多。”
“为什么？”十年的语气不是冷冰冰的，有热度。
他挑眉看着我，“谷主不会给你看肚子疼的。”
“......”
不知道那里来的风，摇曳了桌上的灯芯。黄晕的灯光撒在他的脸上，我竟然看见了温柔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灯火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内心。
饭后，我倚在床边问正在收拾餐具的十年。
“十年，你说人有前世吗？”
我面前的手停顿了下，他头看我时，眼睛里全是冰冷的寒意。
“没有。”他说的很坚决！
“但是我认为有......”等我说完，十年便提着篮子打算出船舱。
“你不睡这里吗？”
头都没有回，道：“你快睡。等下江面将会不太平了。”
不太平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江河中的鬼怪真的要出来索命？
头要重，怎么这刚一吃完就犯困啊？
突然想起，刚刚吃饭时，十年没有动红烧排骨。原来他在里面下了药，这样一来，那我就不能出去了！
簌的一声，有一东西插在外面的船扳上，然后响起了老罗的声音。
“当年横扫江湖的索命铁爪李渊和乾坤鞭程莺夫妇，没想到在小镇隐形埋名当车夫。嗯，老五。”
险逃
本来犯困的我，却越来越清醒。
江河上的风越来越大，吹着船门之响，死亡河的激浪像是发了疯样，拼命拍打船只，这是不是在预知接下来将是一场激战。心不禁急跳起来，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被，尽量降低呼吸的频率。其实我是很想出去陪着十年，但是我知道，出去只会连累他，不是人质就是被抓走到黑白那里去，我，不想离开十年。
屋内的油灯在十年出去时已被他吹熄灭了，月光通过门缝悄悄的钻了进来，一条一条的，像是一把一把冰冷的长剑。月光突然被一东西遮挡住，有人上来了。
老罗口中的老五，是免费带我们来的陈老五。按老罗的话，二人定是武功非凡。可是，一路上十年就没有发现什么吗？在这点证明了，姜还是老的辣。老姜开话了。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仇家太多，逃来逃去的日子已经厌倦了。"老五，不，现在是李渊，叹气道。
老罗大笑，“看来黑白双神真的很重视小叶子呢？”
十年冷哼一声。
“十年，我们知道你已中毒，谷主曾经也照顾我们夫妇二人，就算是为了报答他，只要你交人，我们也不为难你。”说话的是李渊的老婆，程英。记得我老罗开始介绍时，说她是乾坤鞭，多霸气的名字，再加之说她是母老虎，我就认为她现在应该是一手挥出鞭子一口傲气的对着十年道，而不是这样彬彬有礼，像是大家闺秀般。
问，我如何能看见？
答，因为我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来到门边，从仅有的门缝里看见的。
那是一个纤瘦高挑的女子，右手紧握的就是乾坤鞭，在月下如如鱼鳞一样的冷光。她现在的位置是在船的左边，李渊站在她的左手边，他们对面就是十年和老罗。离我近的是十年。而此时的月亮就他们的中间，像是一条中间线，谁也没有先动的意思。谁先动，就代表着谁先亡。
倾长的身影落在船板上，被溅起的河水也打不掉那影子里的杀气。
“十年，把人交出来！”李渊最先沉不住气，手里的铁爪向十年的面门袭来。我倒抽一口冷气，那铁爪并非在那李渊手臂上，而是铁爪后有拇指大的铁链链接在俩个铁爪。向十年袭来的铁爪，像是一匹被关押多年的野兽，一经放出，势必要让对方血肉模糊才可解多年关押之气。
眼见铁爪近在咫尺，十年一个点脚后退，铁爪落空，狠狠的扎在船板上。铁爪并不气馁，也并没有收回，收回是人，李渊展开步伐，向后退的十年飞来。看来他放弃远攻，而采取近身攻击。那铁链生的奇怪，像是自己有生命一般，向李渊的手臂里盘旋上去，留在外面的只有一双锋利的铁爪。
就在李渊近身攻击十年时，程英右手上的乾坤鞭挥动起来。我想她是打算是和她丈夫配合夹攻十年，不过，她的鞭子还没有挨着十年，却被一长篙散去了力势。
老罗，已出手了。
程英收回乾坤鞭，谨慎道：“渡七人何时也要插手渡船之上的人？”
老罗摸了摸长蒿，皱眉道：“我老罗现在只是老罗，今年的渡七人已经渡完了，他非渡七人该渡之人，是我老罗要渡的人。”
这老罗的话，具体在说什么，我倒是没有听的太明白，不过，总结出来就是，他是要帮助十年打走这二人。
程英紧了紧手中的乾坤鞭，道：“那我只好好得罪了！看鞭！”
说时迟那时快，程英挥动鞭子的同时，老罗把长蒿横放在胸前，左右二手向内推进，那长篙竟然在变短。当程英鞭子缠在老罗手中的长篙，老罗一个反手，立于面前，它的高度只在老罗的眉间。
程英受老罗的力度连带翻转，脚尖落地时，鞭也回到手里。她吃惊的看着老罗道：“你是当年百变少林魔僧！”
百变少林魔僧，这么名字咋么奇怪。看那老罗蹲的马步就猜着几分家底，而且我知道少林棍里有一种棍便是齐眉棍，高度就是在人的眉。他怎么又会是魔僧。老罗看起来肥头大耳，也是和蔼可亲的啦。
“当年也只是当年，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是药谷里的一个渡船的人而已。”老罗平淡地拂去过去的光阴。是说和老罗说话觉得那个话里还有有话感觉，原来是因为他曾经做过僧人，爱带玄机。
程英看了下老罗，又看了下打的激烈的李渊，娇喝一声，再次向老罗攻来。鞭子一挥，我便觉得天地有火光热气发出，乾坤鞭，扭转乾坤，依阴柔带动阳刚。少林功夫，是纯阳之功。老罗可有胜算？
再看十年这边，李渊人连武器连连向十年发难，十年左躲右闪，手里的剑并未出鞘。李渊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看招！
说时迟那时快，李渊迅速向后跳开，同时右手的铁爪向十年天灵盖袭来，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十年本打算向右方避开。这时李渊人身却也向右方转到，并向十年靠近，他左手上的铁爪簌的向十年右臂发来。这一退一进，一长一短，远近皆攻，这样的变化多端的攻势，让十年还未来得及思考，剑已对抗上了李渊的兵器。
李渊大哼一声，继续加强攻势，两人交战的身手越来越快，能看清楚的唯有空中不断的冒出兵器交接的火花。
苍劲的风，席卷着船，却一点都带不走这刀剑相碰的撕裂。我卷缩在门角，心里着急，帮不上忙，就连出去陪着他们战斗也不行，我出去只会拖累他们。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闪电，我刚好看见十年的脸色也是灰白，看样子是强忍很久了，身上也出现了几道口子，那是铁爪所伤。
毒，原来一直在，并没有减退，只是他一直强忍着。
有一道闪电发过黑空，十年的无丝剑慢慢的发出鸣响。不好，他要使出一意孤行！想起上次使用后十年的惨状，我绝对不能让他使用！毒，不能再进一步发展！
“你们住手！”
四人一听，齐刷刷意外得看向站在船门口的我。我不敢看十年的眼睛，踉跄地向李渊夫妇一边走一边道：“我和你们回去，放过十年。”
程英站出来，微笑道：“其实我们最开始就不想和十年对敌，既然姑娘主动提出，我们也就不再打斗。”
程英收起手里的乾坤鞭，过来扶住我。
“老罗，这也估计离药谷也不远了，我作为十年安全到达人质的任务也算完成了，那之后的事就忙烦你了。”
老罗挑眼看了下十年，我没有看十年，我也不敢看，我怕我看了就会说不出这番话。明绍哥哥，老天为什么要这样过分，我好不容易找到想要守护的人，却又让我以这样的姿态离开。
十年，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你。
“那我们走吧！”李渊小声道。
“嗯。”我无力回答道。
十年，再见了。
十年，我好想回头看你一眼，我怕今日一别再也没有重见之日。
十年……..
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这种无奈和无力感，绞痛着心。越向前走一步，痛就会更深一道。
“你不能走！”
一道刺眼的光以极快的速度滑过我的视线，身子一轻，我被待到另外的位置。我在，他的怀里。一意孤行，最后他还是用了，他成功的击退李渊夫妇，只是他的身体却遥遥欲坠。像上次那样，他微微靠着我，借我的力量站稳。不过，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是这次他的手竟然微微在发抖，神情也有点焦急。我突然想起，我曾经在推断他和云儿的故事里结尾就是云儿也是以这样的姿态离开他，难道那个故事还真的说对了？那他留下我也只是让他回忆起以前，把我当成了云儿？
李渊夫妇负伤在地，兵器已毁掉，神情黯然，他们知道带不走我了。
雨，毫无预兆的下来，落满每个角落。安静，异常安静，风也停止了，只有雨不停的下着。地上的夫妇突然不安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老罗手中的长篙已经恢复开始的长度，走到船头，看了我和地上李渊夫妇，叹了叹气道：“我渡你们过去吧，死灵河开始启动了。”
“可是我们没有令牌！”
“我会给谷主说的。”老罗回头向我说，“小叶子快扶着十年到船舱里，让他好好休息。”看着老罗谨慎的样子，可以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很恐怖的。
在我扶十年进屋的同时，我瞥见老罗站在船头，头发竖立着，对着慢慢变黑的河水开始念起什么。此时的老罗像是换了一个人样，邪气十足。这不是老罗，而是那个百变魔僧。他对着开始慢慢变黑的河水念念有词，听不懂。
到屋内，本想把十年扶到床上，可是他推开我，侧着脸道：“灯！”
又不想看我，那干嘛我要走的时候要留下我，不过，灯这事到让我想起在破庙的事，估计是他怕我紫眸出来，又要迷惑他让他产生幻觉吧。
我抿着唇点了油灯，屋里一下亮了起来。十年的伤口在流血，紧皱的双眉像是化不开的痛楚。十年，估计是想起了云儿。给他包扎伤口他没有拒绝，很意外。
“十年，我那时离开不是很好吗？”
手下的身体突然一顿，没回答我。
“你看，伤的这么严重，我心很痛。”
仍然没有回音。雨越来越大，船开始摇晃起来，除了老罗的声音，还有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哭声。
怎么了？
“这死灵河的亡灵都来了。”十年淡淡道。
“什么？”这是多么可怕的事，他怎么说的这么淡定，而且还是在如此虚弱的时候。
十年瞥我一眼道：“老罗会解决好的。”
看来，他还真的去药谷很多次了。
“十年，你喜欢栀子花？”收拾好他的伤口，我轻轻问道。他不会回答我，因为他睡觉了。想必他是虚弱至极了吧，逞强了一个月，现在可以安心的闭上眼了。
天，何时才亮？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老罗【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