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万劫不复》饼干叔叔

4、冤家聚头死里逃生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怕是所有麻烦的家伙都要凑齐了。Avrica年纪轻轻，压根儿没想到黑手党内部还有这么一团暗流涌动。黑手党从外看来似乎团结一致，只是几个家族纷争，战斗仿佛永不停歇，百姓连年受苦——自然也是有部分好处的，投靠强势家族，自然就有的罩了。只是没想到……家族内部也有帮派。
　　这不，刚准备进晚餐便闯进几人，个个枪械包裹的着实把Avrica吓着了。倒是一旁的……不愧是雾守，淡定自若地品红茶。
　　“哦呀，云雀想来蹭饭吗？”骸抬头望望来人，却向着来人身后说道。
　　“哼，六道骸你不怕我瞬间咬杀你吗？”循声望去，便是一头利索黑发的冷峻青年，眼神犀利似剑仿佛当真要将人劈开。云雀是注意到了Avrica，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但是注意力始终是在六道骸的身上了。他的右掌腾腾地冒出紫色光芒，浮萍拐上也沾染了紫炎因而显得愈发坚硬。此刻的Avrica已是缩小身子躲到骸的身旁，浑身颤抖。
　　“这女孩是谁？快走开。”云雀声音淡淡，似乎是来寻仇。
　　“雾、雾守大人……”Avrica几乎是带着哭腔。
　　“库呼呼呼，她可不能走，她是我亲爱的部下。”骸右手搭在Avrica头上，“我可是很疼爱她的，她被吓到了我会很为难的哟。”骸似笑非笑道。
　　“……嗯？”云雀挑衅地看了看Avrica和骸，然后不由分说冲上前来。“我从不管你是否为难。”浮萍拐撞上骸的三叉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缩在骸右臂弯的Avrica则是惊讶且不安地屏住气息。
　　连续好几下攻击都被骸巧妙接下，只是骸始终是有个顾虑……那不如——
　　-呯！！-好险！
　　骸的三叉戟挡住了攻向Avrica的一击，然后他伸手抓住云雀衣襟：“我说过了吧，吓到她，我可是会很为难的。”这下声音终于压低，Avrica能感到周身气压瞬间低了下来，心想决不能惹火这个男人才好。
　　“哼，看来你很在意她嘛，”云雀甩开骸的手，“能告诉我——”他冲到骸的面前，浮萍拐击向骸的左脸，“——她到底怎么回事么？”
　　骸挡下他这一击，周身散发出深蓝色火炎：“库呼呼呼……当然不能了。”说罢他将三叉戟重重敲击地面，登时地面冲出数道火柱；而此刻骸的右眼中数字也已变作了“一”。
　　“哼，你以为我会被这点把戏迷惑吗？”云雀周身也散开紫色的火炎，熊熊燃烧着。
　　“要我说几次，幻术不是把戏！”骸率先冲上前，右眼中的数字变作“四”，他决定采取格斗道的技巧。
　　“嚯？那幻术是什么呢？在我看来，”云雀也冲上前，右手举出浮萍拐，拐上熊熊燃烧着紫色火炎。“那可就是有如马戏表演一般的把戏哦。”
　　骸用力挡住云雀的一击，三叉戟和浮萍拐都剧烈地震动起，他俩不相上下。“幻术是用来保护珍贵之物的招数。若你硬要认为那是把戏，休怪我不客气。”骸压低了嗓门说。
　　“那你就别客气了吧。”云雀冷笑一声。
　　皱了皱眉，骸一口气挥出去四五下叉，速度之快几乎难以用肉眼看清。乒乒乓乓的打击声毫无节奏感，这种错乱让Avrica有些心悸。骸保持微笑，只是他眉头稍微皱了皱。他知道自己和这个人实力不相上下，如今在这种地方打起来，恐怕……眼前浮现起reborn可恶的笑脸，冷汗不禁粘湿了鬓角。该死的，可不能胡闹了。
　　“别打了！”Avrica好容易才大喊出来。当然，骸特意避过她，没有让她看到那些地狱道的场景，但她仍然能看见现实中的骸和云雀在打斗着。眼看两人不分上下，骸是步步退让，云雀却毫不给面子反而处处找法子欲扑上前来。骸还顾及到Avrica，更加是无法专心抵抗云雀了。眼见着云雀浮萍拐直直向着骸的脸颊击去，骸却为了避开Avrica而羊入虎口，不能再袖手旁观的Avrica冲上前，用点燃了死气之炎的双臂挡住了云雀的武器。
　　“哇哦。”
　　“……”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云雀饶有兴致地低头看Avrica。
　　“啊……雾守大人！你没事吧？”Avrica冲到骸的面前，仔细看骸的脸。看到Avrica的劝架，骸显然也吃惊不小，尽量摆出温柔的表情看向Avrica，回答道：“嗯，我没事。”
　　她战战兢兢的问道：“请问您……是谁？”
　　“云雀恭弥。”
　　“……啊！原来是云守。”就是之前reborn说的那个讨厌群聚的守护者……可是眼前这一帮飞机头是怎么回事！他们不也是在和云雀群聚吗！
　　“哼，”骸却突然开口了，“还想继续吗？云雀恭弥。”邪邪的笑容。
　　原以为云雀会回以一副满不在乎的面孔并继续宣战，哪料那厮却是紧紧盯着Avrica，面上挂满了“我感兴趣”的笑容，末了才吐出数字：“我认输。”
　　——啊列？骸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他看向Avrica，那孩子一脸的惊惧。
　　“雾守大人，”Avrica跑过来，“咱们别吃了，回去吧。”
　　“嗯，我也没了心情。”骸收起三叉戟，挠挠头，又望了眼云雀，那厮已经准备走人了。
　　“六道骸，今天我认输是因为你有个有胆量的帮手。明天我们一对一，可别耍赖哦。”说罢，云雀扯扯嘴角带上草壁等人离开。
　　而Avrica则是一股脑儿热度冲上脑袋，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电子小提琴，嚷着要让骸带自己去技术部门询问。不知在打何算盘的骸笑笑，应了下来。
　　在镶有“Vongola技术部门”字样的大门前，骸和Avrica停下脚步。骸敲了敲门，里头响起一个细细的男人声音：“请进~”——光是听声音就知道一定很胖吧。Avrica这么想着。
　　打开门，果然，在一堆武器、工具以及破铜烂铁中间坐着一个胖胖圆圆的男人。他就是强尼二？
　　“啊啦，是六道骸大人吗？”那男人回过头来，欣喜的望着骸。“哦，原来是六道骸啊？”身边又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也是技术顾问？到底谁是强尼二？
　　那高个子男人看见Avrica，举起右手表示友好，说：“哦，你好，陌生的小姐。”
　　骸笑了笑：“这是Avrica，新晋的雾属干部。”他转向胖男人：“强尼二，听说她的电子小提琴在你这里修整？”
　　“电子……啊，是了！是有一把破烂而且劣质的小提琴在这儿，reborn先生曾要求我修理。”说完胖胖的强尼二转身去一堆破铜烂铁中间捣腾着。
　　Avrica一听瞬间就怒了：“喂，什么叫‘破烂而且劣质’啊！破烂，那还不是被你们这帮黑手党整的？说起质量，一直以来我都拉的相当顺手啊！”Avrica脾气真心不太好，这几日来都是强忍着，那是因为周身都是些厉害的家伙。而现下一个胖子也敢这样欺负她，再不反抗实在太不像话。而强尼二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
　　“啊啊~找到了！！要是触犯到您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小姐。不过它确实是劣质的，想来价格应该也比较……啊啊！您这是要干什么小姐！”强尼二话说到一半，便被Avrica举着的一把AK-47吓到了。“镇静下来，Avrica。”骸阻止Avrica说。
　　“你住不住嘴？”Avrica嘴里带着哭腔却十分凶狠地对强尼二道。那是Jeneese送给她的最珍贵的财物，这个胖子他凭什么侮辱它！
　　“对……对不起啊小姐……我、我会把它改造得更加完美的！”强尼二各种汗水都流个不止。
　　“我不需要完美！”Avrica闪烁着泪光大吼，“我要它原来的样子！”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请您放下枪，放下、放下……”看Avrica在骸的劝导下慢慢放下枪，强尼二用袖管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斯帕纳则是看着强尼二的滑稽举动，不慌不忙地嚼棒棒糖。
　　好容易放下枪的Avrica走向强尼二，从他沾满汗渍和机油的手中夺回小提琴，仔细地抚摸、查看，随即心痛地将提琴拥入怀里。
　　骸上前将双手搭在Avrica的肩膀，向强尼二道：“什么时候能修好？”
　　“这、这个……”强尼二又擦了一把汗，“我可是很忙的……Avrica小姐的的小提琴又不是战斗用工具，在这种武器、工具频繁损坏的状况下，怎么也得排到最后了。”
　　“为什么有那么多武器被损坏呢？”Avrica不满地问道。
　　“您难道不知道吗？虽说现在的Vongola正在一点点的恢复权势，但是之前激战导致的损失却是不小，并且现在也仍存在对Vongola居心叵测的家族，之前攻击群众的Tradimento残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为了解决骚动，自然需要争斗，那便免不了武器的损伤。”
　　“唔……”Avrica收起下巴，咬住下唇。
　　“看来，你的小提琴要修好还不知什么时候了。”骸无奈地说，“在那之前，做点别的事吧？”
　　“还能做什么？训练么？”Avrica没好气的说。
　　“库呼呼呼……”骸意义不明地笑着，“还有更有趣的事哦。”这一切便像是策划好了一般，事情的优势真真偏向了骸。

　　夜更深了。月已不见了踪影，乌云渐渐聚拢过来，现在的森林里一片漆黑。
　　Avrica被骸带去森林的深处，她的心脏加快了跳速，而森林里格外安静，咚咚的心跳声分外明显。Avrica想压制住这丢脸的声音，无奈她的意志克服不了恐惧——她不知道骸把自己带来这里要做什么。有时“不知道”的感觉比知道了还要令人感到恐怖。今天早晨发生的事以及与骸相处时的寒冷感，让Avrica手臂上冒起了鸡皮疙瘩。
　　到了一个稍微有些光亮的场所，骸终于停下了脚步。此时阴霾已久的天空终于开始唰唰地下起绵雨。四周腾升起茫茫白雾，让一切变得些许虚幻起来。不知骸到底在动着什么脑筋，Avrica想问却不敢问，想逃也不敢逃，只好使劲搓着手臂，不想让骸注意到自己内心的恐惧。
　　“库呼呼呼，你害怕了？”骸嘲笑道。
　　“才、才没有呢！”Avrica还在嘴硬，但颤抖的声音早就出卖她了——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害怕骸，还有这深秋季节的深夜的雨，也将她的恐惧增添了几分。想起中午骸所说的所谓“调/教”……Avrica心头一凉：该不会现在就是要“调/教”我吧？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呢？这荒山野岭的，喊救命都无济于事！除了训练以外的“有趣的事”……Avrica越想越觉得恐怖，她瑟瑟地发起抖。
　　一股深蓝色的烟雾弥漫在骸的右手掌中，雾气逐渐凝聚成了一把三叉戟。
　　难道他是要杀了我吗！是对早上误闯他地盘的报复吗？但眼前人只顾狐/媚地笑着，完全猜不透他的内心。 Avrica想逃，可惜恐惧让她动弹不得。
　　“雾、雾雾雾守大人，有、有话好好说啊，别动粗啊……您知道我不是您对手的……”濡湿了的衣衫更添几许寒意。
　　“库呼呼呼……”骸鬼魅地笑。雨水打湿了他的刘海，额前的发丝柔顺地贴在脸上，血色的右眼在夜色里显得更为诡异；而深蓝的左眼更是深邃如同大海，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眼神，更不能参透他的心思。
　　只数秒的静止，突然那三叉戟直直向Avrica戳来！Avrica用力击打自己大腿，这才克服恐惧一个闪身躲开了攻击。
　　这、这是要干什么！？
　　“让我来激发你的潜力吧，Avrica。”骸笑着说。能让云雀第一眼就察觉异样并用实力说服他认输，这女孩决不简单。
　　“不、不要……啊！”三叉戟又一次没给Avrica任何喘息的机会，毫不犹豫劈过来。虽然躲开了正面攻击，但Avrica的左脸依然被它划伤，流下的血液被雨水毫不留情的冲走，简直像对她的无能进行讽刺。
　　“可恶……”Avrica蹲在地上，抹了抹脸庞，将散乱的头发别在耳根后。
　　最好她能在困境中使用潜在的雾属性——这才是骸的目的。这丫头的雾属性波动竟然和自己相同，这简直是奇迹……不，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行了，只能点燃火炎了。Avrica握起左拳，中指上的戒指开始燃起熊熊火炎。蓝色的火炎在雨中不可思议地燃烧，丝毫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雨下得愈加猛烈，雷声阵阵传入耳中。
　　可是，我根本还没有掌握住这死气火炎的使用方式，而且雾守大人又是那么地强大，就这样盲目应战……真的可以吗？不不，这种时候不能犹豫了。要自信起来，Avrica！
　　就在Avrica进行思想斗争时，骸正注视着她的蓝色火炎微笑。还没有发现自己潜在的属性么……库呼呼，那么今晚你会很难熬哟。
　　骸手臂一挥，三叉戟不由分说再次向Avrica劈来，伴随着响雷，让Avrica一时因为这恐怖气氛而僵滞了动作。但她的手臂下意识的挡住了三叉戟，幸好蓝色火焰严严实实包裹着她的手臂，她才能抵挡得住这有力的一击。
　　骸简直要用“震惊”一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这丫头的雨之炎是有多强大，才能够把我这一击都硬生生地挡下——虽然自己其实是留了点余地给她，没有使出对抗敌人的力道，但是这一击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将对方一击打晕还是绰绰有余的。骸不可思议地看着Avrica，她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紧紧绷住。
　　“……哼，果然你不是‘普通人’。”
　　“什……”Avrica痛苦地抵住三叉戟，她浑身的力道几乎都用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哎！”Avrica终于将三叉戟挡了回去。她托住膝盖，大口地喘气。
　　“库呼呼呼，真不容易啊。不过……你还是快快做好觉悟吧！”骸又将三叉戟劈向Avrica，并将这次的力道稍稍增加了些，为的是能让Avrica彻底陷入绝境，然后激发出她那不思议的雾属性。
　　“……呀啊！！”Avrica上一招已经几乎用尽力气，这一次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骸打向了一旁，摔倒在地。这一次伤得可不轻，疼痛难忍的Avrica艰难地捂住左肩，右臂不断不自觉颤抖着——肌肉痉挛，这是力气用尽的标志。
　　“嚯？这样就不行了？”骸挑了挑眉毛，一脸鄙视地等待她站起来——算是给她个机会吧，毕竟也不能真把她打死了，以后她还有用处呢。
　　Avrica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碧绿的眸子牢牢盯着骸。那如泣如诉的眼神仿佛在责问他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嗯？”骸不解地看向Avrica的眼。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他突然愣住了：那眼神简直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一次不仅是像初遇时那样相像，更是完全重叠，简直是同一个人放射出的光芒。黑夜中，这眼神格外光亮，仿佛能刺穿骸心中的迷雾。
　　见骸愣在那里，Avrica喘了口气，咳出一口鲜血。
　　“呼……你的觉悟呢？”骸见Avrica的火炎渐渐有熄灭的趋势。“你活下去的觉悟仅此而已是吗？”
　　“呃……不……”Avrica虚弱地吐出几个字来。她摇摇晃晃要站起来，虽无奈体力已经不支，但是她指环上的火炎却开始壮大。火炎渐渐包裹住她的上身，突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她从地面支撑起来。
　　“嚯？”骸稀奇地眼看着Avrica奇迹般站起来，脑海中浮出种种猜测。
　　“不止……不止如此而已哟……”Avrica摇晃着慢慢站稳。她还要活着，她还要复仇，她还要玩摇滚，她还要……很多很多！
　　见她站稳，骸顺势攻上来。是了，就这样看你的火炎什么时候转变成雾属性的炎。
　　Avrica也没有逃。不能再躲避，否则就丧失了自尊。那么即使拼上性命也……也要保住荣耀！她终于抬头，以让骸难以置信的力道挡下了他的攻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现在活着，那就有希望逃离骸，逃离这片森林，逃离黑手党，有希望为Jeneese复仇！
　　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刚挡住骸的攻击的Avrica，她的雨之炎不断壮大，直至融进那狂烈的雨中！壮大到足以包住Avrica全身的火炎瞬间凝结成雨丝状的火苗渗入这倾盆大雨中，降落在整个森林里。但正因如此，Avrica的死气火炎不断溢出且完全控制不住，但Avrica的觉悟并没有这么大，只是刚才的防御让她的雨之炎暴走了，于是Avrica渐渐被抽除精力，慢慢进入虚脱状态。
　　而雨之炎雨仍不断扫落，白白浪费掉的雨之炎流入土壤中，整个森林的植物全部燃烧起来，在黑暗的夜里点燃熊熊的蓝色火焰。那景色异常壮观。
　　在总部的各位被火炎燃烧的噼啪声惊醒，纷纷看向窗外森林的方向。原本熟睡中的reborn和可乐尼洛也惊醒。
　　“reborn，这个是……”可乐尼洛趴在窗台惊讶地道。
　　“恩，没错，是雨之炎引起的。可是——”
　　可乐尼洛接下去：“是谁能拥有如此强大纯粹的雨之炎呢……啊！难道……”他俩均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人。
　　“……哼，应该是她没错了。”reborn颔首，迅速换装，“可乐尼洛，我们去看看情况。”Reborn和可乐尼洛飞奔向森林，狱寺等守护者则是留在总部保护泽田纲吉。不知情况到底是怎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山本担忧的看着窗外：“太不可思议了，如此强大而纯粹的雨之炎！整个西西里的雨水，此时恐怕已经全部变成雨之炎雨了哪……”

　　“Avrica！停下来！不要再释放雨之炎了！”骸扔下三叉戟，摇晃着Avrica陷入半昏迷的身体。那身体柔弱不堪一击，皮肤开始变得冰凉，在雨水的冲击下，显得愈发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Avrica的身子开始下沉，终于腿部完全失去支撑力，扑通倒地。
　　这样下去会死……虽然Avrica剩余的意识明白状况，但是仍旧控制不住地释放着雨之炎。体温骤然下降，视力亦开始模糊。她现在根本看不清眼前的骸的表情。
　　骸脱下外套包住Avrica，用力想要摘下她的雨之指环，但是无奈浸湿了的手指卡住了指环，旺盛的雨之炎更是侵蚀着骸的手指，骸的手套已经破烂不堪。“可恶，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没有手套遮蔽的手指隐隐作痛，所谓十指连心便是说的如此吧。
　　骸端详起Avrica的右手，这手比之前更加苍白无力。这是拉小提琴的手吗？骸咂嘴。但是又不能砍下中指，否则她会生不如死。回想起来，她的觉悟不就是“活下去”吗，现在是控制不住这觉悟是吗……眼下得让她暂时失去这觉悟才行。
　　“Avrica……听得见吗，Avrica。”骸轻声在Avrica耳边呼唤道。
　　“……唔，你……你是谁？”
　　“我是雾守六道骸。”
　　“你……为什么要杀我？”Avrica渐渐又开始做那个梦，梦里那男人看不清面容，依旧是那把刀指向自己，背脊发凉。
　　搞不清状况的骸只好顺着话题：“……杀了你又怎样？活着根本没有意思，因为人类是可悲的。与其像你现在这样卑微的活着，还不如堕落，然后轮回。”她会听得进吗？
　　“不……你还是爱我的……”像梦中一般进行质疑，是啊，现在的自己就是梦里那个女人，眼前的就是那个男人，我要质疑他，为何如此残忍？
　　……谁爱你啊，天啊这死丫头。腹诽瞬间结束，无奈下骸只能继续道：“爱你？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反正你活着也没有意义……呃！”话说到一半，骸竟如震雷般头痛耳鸣，这伤心至极的感觉是为何？
　　“谁说的！我要活着的！”Avrica因愤怒而稍微睁大了些眼睛，碧绿的眼珠像是翡翠，清澈的眼神对上骸血色的右眼。骸强忍住头疼，艰难地道：“你……你给我去死吧！”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仿若海啸般一波又一波的画面连续闪现，速度之快甚至让骸难以捕捉。Avrica的暴走终止了，渐渐清醒的Avrica心中仍充满愤怒与绝望，然而眼前的却是——
　　“雾、雾守大人！您……”面色苍白的骸无力地撑住地面，嘴角被咬破，流下丝丝血液。Avrica见状便扑向骸，“您没事吧？”抬起头，骸吃力地替Avrica理顺头发：“……Avrica真乖。”随即体力不支而扑通倒地。
　　雨开始变小，蓝色的火炎慢慢失去了光彩。Reborn和可乐尼洛赶到现场的时候，只是见到披着骸外套伤痕累累的Avrica抱着晕厥的骸瑟瑟发抖，面色苍白，显得楚楚可怜。
　　见火炎熄灭，reborn立刻上前摘下了Avrica的雨之指环：再燃起来可不是小事啊。
　　“……哼。”reborn站在一边，基本明白了是谁惹出的好事。
　　“没事吧？喂。”可乐尼洛跳到Avrica的肩膀上，担忧地问。
　　“师傅……”脆弱的脸庞上又添了几道新的创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加无力，嘴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啧，定是骸这家伙……喂！”可乐尼洛欲加以责备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对着一个晕厥之人大加责骂，便只好腹诽着眼前年纪一大把却冲动妄为的雾守。
　　“总之善后的事情交给你了，可乐尼洛。至于责罚，不如等伤员救治结束再说。”一旁的reborn劝道。Avrica晃着站起，随后赶至现场的手下们扛起骸，这场“闹剧”便草草收场了。结果，骸的目的没达到罢了，还拖上自己也受了内伤。
　　回到房间，Avrica肩负起照顾这没轻重的雾守的职责。明明是他将我害得浑身伤，却因为同居着而只好默默忍受煎熬。他究竟想对我做什么啊？Avrica扔下外套，替骸揠好被角。累了累了，Avrica倒在床沿。
　　——算了，睡一觉吧……这个夜晚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