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云端的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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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蔓戴着遮挡着大半个脸的出现在飞机场。刚下飞机的几个衣着整齐的男子便迎了上来。
“小姐。”低声唤道，顺手接过她落在手里的黑色皮箱。
“久等了。这次，我沉睡了多久？”声线冰冷却精准，带着微弱的ABC口音。
“3个月。”一男子挂上耳机，端正地朝她鞠了躬。“小姐，欢迎回来。”
墨镜下的眼睛微微颤了颤，没有回音，只是大步向安检走去。
她知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待她回去。
心里想到那男人完美得侧面，眼睛里滑出一丝无奈，却被掩藏的很好。
顾寒，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靠在飞机上休息，机翼剧烈的颤动飞起的那一刻。
心里仿佛有谁哭泣的声音。
齐蔓仍然戴着那副墨镜，长长的睫毛倏地盖住了眼睛。“对不起。”
她低声说，却不知道跟谁说。
“林翔，你第一次跟我讲蔓儿的情况的时候，我差点没把你从这儿扔下去。”顾寒握着黑咖啡临着巨大的落地窗站着，修长的身子蓦然出现一丝苍凉。
“是啊。”林翔只是站在他身后几步的地方，“我到现在都害怕。我这可又搬高了，这可是30几层。”
顾寒轻笑，笑声微弱的几乎听不到。“我是知道的，齐家送来的，本是两姐妹，到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一个。而没有任何人能知道，活下来的这个是谁。”
“于是第一天你捡她回来，她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只是倒在床上一个劲儿的睡，过了一个星期，她突然纯真无比天真可爱的奔到你面前扯着衣角要冰激凌，并且对你从穷人区救出她毫无印象。”林翔接下去。
“人死了，灵魂却以这种姿态在另一个人体内保存着。这种鬼结论，我还真信了。”顾寒举着咖啡凑近唇。
“只是应激反应罢了。”林翔浅笑，“我倒是疑惑，顾凌死的时候，怎么没活到你体内？”
顾寒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的能冻死人。林翔赶紧活动了活动四肢，“呵呵呵，我开玩笑的。”干笑道。
顾寒轻哼声，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也是他唯一能摘下面具，并且提起那些往事并不想杀人的认了吧。
那么，姐，你好吗？
你的灵魂，如果没有找到寄体，是不是就这么飘散在风中了呢？
那你，恨不恨夏伦陈呢。
你不会的吧，你是那么善良，善良到死去的时候都记得把自己藏好不让孩子看到。
“寒。”几个小时后，已然站在顾寒面前的女孩儿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头发长了，照旧遮着半只眼睛，纯黑的瞳仁显得沉静无比。
“回来了。”顾寒轻笑，仍然坐在沙发上，仿佛是她上学了回家一般正常。
“嗯。”得到了他的响应，齐蔓微微应了声，拉着箱子往里走，却在路过茶几的时候瞬间顿住。伸手捞起放在台灯旁边倒向一边的胃药瓶子，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抬眼看他的时候眉头已然皱起，古井般的眼睛里竟蓦地勾起凌厉的讯问之色。
“蔓儿。你好凶。”男子斜靠在沙发上勾着唇角冲她笑。竟站起来身来轻轻走到她身边，修长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小心没人要。”
齐蔓飞速打掉他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反手握住，不出意外地摸到一片冰凉汗湿。“是不是又去酒吧了？”
“没有。”顾寒连忙应道，一向冷酷的眼睛竟弯着，随手捞起齐蔓的一缕掉落的长发把玩着。“我戒了。”
纯黑的眼睛一闪而过满意之色，齐蔓的手缩了缩，换了个牵着他的姿势，“快进去休息，我洗了澡就过去。”
见男人并没反对之意，刚想拉起箱子，就又被顾寒牵住了手。
“蔓儿，这次，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顾寒的声音很沉静，琥珀色的眼睛在浓浓的夜色下竟是如猫儿般通透的。
通透。
齐蔓凝望着顾寒的琥珀色瞳仁。他没有戴面具，柔顺的头发随着夜风微微飘起。眉眼惊艳如那晚男子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
一幕幕，他的神情在脑海中飘过，却抓不住。
像一个无关的配角在观看一场悲剧的电影。
齐蔓突然移开眼睛，怎么就没发现，这男人，长得真祸水。而且祸水的，与他外甥那么相似。也对，他比他其实大不了多少不是么。
看着齐蔓突然躲闪的神色，顾寒觉得心内某处一紧。
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开始复苏了吗？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她离开的时间都要长，长到他经常恍惚地想，她不会回来了。她会安静地以另一个身份在另一个国度安然地与另一个人相知相识相爱，结婚生子，相携终老。而这些，都是不会有他参与的幸福。
每每想到这里，总有一种痛，萦绕在身体里，伴随着心痛一遍遍撞击着他。
小时她肥嫩的小手被握在他手里，她不言不语，却靠着他，信赖十足的样子的神情每每晃过他的眼睛。
齐蔓觉得自己的手被紧握了一下，下一秒贴到一个冰冷抽动的东西上。
看着男人的脸在夜幕下衬得异常苍白，齐蔓忙回过神来，另一只手扶上他的手臂，小心护着他坐到沙发上，听旁边隐忍却急促的呼吸声。
缓缓的顺时针揉了很久才终于觉得靠着她的身子终于从紧绷放松了，齐蔓松了口气，抬手擦掉他额上的汗珠，“怎么突然痉挛了？”平静的不波动的声音，却微微藏着关心。
“没事。咖啡喝多了吧。”顾寒只是笑，伸手握着齐蔓的手。“蔓儿，我不是好人。”
“我也不是。”齐蔓头也没抬，手上又恢复了规律的揉按动作。
“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5个字他说不出口。
“闭嘴。小心我喂你哑药。”齐蔓将旁边的温水递至他早已失了血色的唇畔，随后盯着他的脸突然轻声说，“寒，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别怕。”
我不知道他们的爱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看不到云端的天使。
自从我被丢弃那一刻，我始终离地狱比较近。
而你，是我地狱里的唯一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云端的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