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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 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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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逸交代白瓷别出去,白瓷很听话。可这世上,有听话的,就有不听话的,白瓷不出去,不代表没人进来。
白瓷昏头涨脑地醒过来,发现居然不是在熟悉的房间里。她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身下的颠簸让她明白过来,她是在马车上。
白瓷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她被绑架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被绑架的意义,她只是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被李清逸带回王府也并不受宠,守着自己的三分天地,看着李清逸和他各房夫人的脸色过日子,而她,居然被绑架了。
白瓷试着动了动胳膊,很紧,她靠着车厢的一角,慢慢平静下来。
白瓷有一个优点,无论发生什么,她惊讶,她紧张,可她不害怕。在她看来,害怕是最无能的一种情绪。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白瓷开始想,以自己的身份,自然是不会招惹谁专门来绑架她的,而绑架她的人又如此高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从王府的深宅大院弄了出来,来路肯定不一般。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这是冲着李清逸来的。
可是,既然是冲着李清逸,那么绑架王妃才是最合算的,毕竟王妃身份高贵,又是正妻,砝码必然会高一些。绑架她一个没名没分的人,这招数可真是奇怪。
白瓷正在努力分析,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掀开帘子,忽然袭来的光线让白瓷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她看出去,车厢外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子,正含笑看着她。白瓷的第一念头居然是:他很好看。
正看着白瓷的男子确实很好看,头发高高束起,插着一只白玉簪子,一双眼睛似正似邪,细长多情,笑的时候真是柔情蜜意。
就像此刻,明明他绑架了白瓷,却像是接心爱的人回家似的,站在车厢外含情脉脉地对着白瓷笑,“夫人醒了?”
白瓷也笑,礼尚往来的规矩总是懂的。
他看着白瓷,“夫人胆子很大啊。”
“公子胆子更大。”白瓷看着他的眼睛。
他忽然跳上车,白瓷看着他,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既然绑了她来,那么她就是有利用价值的,还没利用完,自己就是安全的。
他给白瓷松了绑,“别怕,请夫人来小住几天而已。”
白瓷动动手腕,“请?小住?几天?”声音带着讥讽。
他半蹲在白瓷身旁,忽然笑了,低声道,“这样啊。”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空间太小,白瓷冷声道,“公子不打算请我下车?”
“怎么会?那不委屈了夫人?顺便说一下,我叫唐宁宴,不用公子公子的叫。”
白瓷看他一眼,自己下车。
唐宁宴在后面笑,“不告诉唐某人夫人你的芳名吗?”
“你不知道?”白瓷冷哼。
唐宁宴大笑,笑完了,总结,“好玩。”
白瓷恨恨想,玩你个头。
唐宁宴倒是给白瓷安排了个好去处,白瓷一见眼前的院子就愣了一下,真是白云深处有人家,眼前依山傍水,郁林丛丛,一方红顶白墙的院落点缀其中,说不出的静逸。
唐宁宴站在白瓷身后,很得意,“怎么样?不委屈夫人吧?”
白瓷看他一眼,“倒是委屈公子了,这么好的地方给我住。”
唐宁宴靠近白瓷,低声在白瓷耳边道,“再好的房子给夫人住也不委屈。”
白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旁边站了一步。
唐宁宴风度翩翩地冲白瓷一笑,风度翩翩地一抬手,“夫人请。”
白瓷跟在唐宁宴身后进了院子,眼前的阵势倒让她没有想到。面前整整齐齐站着两排人,齐声道,“见过夫人!”
唐宁宴看着白瓷笑道,“都是伺候夫人的,还满意?”
白瓷只觉得这个场面非常好笑。自己在睿王府只有两个丫鬟,被绑架了居然提升了待遇。
白瓷问唐宁宴,“你确定你这是绑架?”
唐宁宴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夫人说什么呢?绑架?我明明说了是请夫人来小住几天。”
白瓷在心内翻了无数个白眼,终于调整好面部表情,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唐宁宴福了一福,“那就打扰了。”
“有美人相伴,怎么能说是打扰。”唐宁宴笑得很真诚。
白瓷忽然问,“有饭吗?”
唐宁宴显然没从调情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啊”了一声,才笑道,“夫人饿了?”
“被公子请出来这么久,当然饿了。”
唐宁宴的表情颇有点失望,“啊,我原来以为夫人会闹闹绝食来威胁我。”
“民以食为天,跟天作对不太明智。”
“夫人说的是,那么请吧。”
白瓷在唐宁宴这里享受的待遇明显高于在王府,这让白瓷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心情。她看着桌上各色食品,决定还是先撑住天。
唐宁宴坐在桌边,却并没有动筷子,半靠着椅子看着白瓷。
白瓷吃了一半,觉得这目光实在太刺眼,放下碗,看回去。
唐宁宴摇摇手里的扇子,“饭菜不合口?还是夫人没胃口?”
“唐公子你回避一下我会比较有胃口。”
“夫人啊,”唐宁宴侧身靠向白瓷,谆谆教导,“我才是主人,你是客人,要客随主便。”
“唐公子的待客之道真是霸道。”
“嗯,我这个人也很霸道。”唐宁宴点头。
白瓷站起身,“好吧,不吃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唐宁宴轻笑,“只要在这个院子里,夫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白瓷忽然想起李清逸的那句“你自己的院子,爱怎么弄怎么弄”,到底,自己不过是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不知道李清逸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会是什么表情。白瓷努力想了想,和李清逸还太陌生,她想不出来。她默默苦笑一下,或许,自己很快就没有利用价值了,那时候,怕是就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白瓷一踏出房门身后就有人跟上来,“夫人。”
白瓷回身,两个丫鬟低着头站在她身后,“做什么?”
“带夫人回房休息。”
“好。”白瓷一向不拒绝对自己有好处的好意。
可是,唐宁宴这明显不是好意的做法,却着实让白瓷有些困惑。
接连几天,唐宁宴都混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人出去,也没有外人进来,丝毫看不出他要和李清逸谈判的迹象。
唐宁宴每天都要和白瓷一起吃早饭,午饭,晚饭,吃过早饭还要喝茶,吃过午饭还要赏花,吃过晚饭还要散步。白瓷真是十分头痛,她很希望他赶快和李清逸谈判,至于谈成功还是谈失败,她不在乎。成功了她被李清逸带走,失败了她被杀人灭口,无非是生,或者死,给她个痛快的了结。
可是唐宁宴显然很乐在其中,白瓷恶毒地想他大概是没老婆没情人没朋友,孤独太久了,于是天天缠着她。
白瓷烦躁地喝口茶,唐宁宴凑过来,“夫人有心事?”
白瓷现在很烦他,他莫名其妙把自己绑来,又什么都不做,让她做人质都做的不安心。
“什么心事说来听听。”唐宁宴喝一口茶,十分八卦。
白瓷不想理他,假装没听到。
“怎么,夫人的心事有些难以启齿?”
白瓷叹口气,“不是难以启齿,只是不想对你启齿。”
“这样啊,”唐宁宴点点头,“那我猜一下好了。夫人在想睿王爷?”
白瓷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她说不上想他,只是除了他,她也确实没什么好想的。
“可惜啊,”唐宁宴慢慢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荡开一抹笑容,“你想着睿王,睿王可没有想着你啊。”
唐宁宴顿了顿,看向白瓷,“睿王,正忙着跟赵北郡主和亲呢。”
白瓷一愣,唐宁宴玩味地看着白瓷,声音很温柔,“怎么办,我觉得我这笔买卖,做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