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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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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只有忠心听命的下属,从无肝胆相照的知己……自幼,我生在豪门大阀就看惯了政治斗争的黑暗和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长大了,我又为了千万子民、为了自己的生存,我不得不诛兄杀弟,逼父退位!;如今,我虽然拥有这繁华似锦的太平盛世、虽然我是被宇内尊为天可汗……我却是连一个说话得人都没有!--其实,这一切我早就预料到了,但是还是好苦、好苦……我是这天下的帝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却连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留不住在自己身边,我--我这是什么皇帝!!!”
……
是谁?这是谁在说话?如此哀伤、如此痛苦……好难过啊!身上像是火在烧一样……我……病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吻我……象蝴蝶似的……我的心里快要炸掉了……这是什么感觉……
……
朦胧中,徐子陵只感到自己时而象是在云端上飞,时而象是在海里游狂风暴雨、微风抚面……竟是接踵而来!在梦境里他被强烈的快感和痛苦逼的近乎发狂,时常出现精神上的空白!然而就在这极度的痛苦和快乐达到极限时,子陵的心灵里象是被轰开了一扇门,昔日的点点滴滴象万花筒般在他眼前浮现……寇仲、师妃暄、石青璇、侯希白、李世民……等人的脸在他面前一一浮现,又一一消失,忽而,他的脑海里象是无限的扩展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他竟然清晰的看到了传自广成子的《长生决》书内的那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的七幅人形图变做七座巨大的石碑耸立在他脑海的空间里!子陵当时看得百思不得其解,但在眼前的情境下,忽地豁然大悟。他现在万般疲劳,全因执著内外之别、你我之分,因有身躯,始有疲累;因有心意,始有苦痛。多年来禅悟的功夫,蓦地变成具体的经验在目下的处境,加上长生决的启示,他运用早已领悟到的当肉身至疲至倦时,唯一的方法,就是由有身变无身,而达至这境界的法门,就是把「心」这堵定内外的围墙拿走,让人这「太极」重归于宇宙的「太极」,既无人身,何来困境?要把心拿开,先要守心,当守至心的尽极,物穷则变,始能进军无心的境界。子陵刹那间抛开一切凡念,将精神贯注灵台之间,总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尽去诸般相。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苦痛欢乐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亦是魔教中苦行的法门,修功者自残体肢,直至意志完全驾驭□□之上,以精神战胜物质。不过子陵受长生决的启发,纯以守心的功夫达至无心的境际,精神超越□□的苦痛,又不知比之高上了多少筹。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对子陵来说,再没有逝者如斯,不舍画夜的时间流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子陵的整个灵神化作无数上升的小点,向上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更高的层次和空间处。他睁开心灵的慧眼,看到一个奇异美妙的景象:冷冽的风象刀子一样在耳边呼啸而过,却一点也没有寒意,衣带翻飞的自己骑着龙飞翔在九天之上,四周的云海反涌着,簇拥着自己向着前方金色的太阳而去,渐渐的他看到无数星星,以他对天文的博学也只认出其中的一小半星座,对于更多的星座竟是闻所未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知天明天暗交替了3个轮回。望着窗外的天光大亮,李世民不舍的自子陵身上爬起身来放开怀中半昏迷、半熟睡的镝仙玉人儿。站在榻前的李世民整理着自己的衣物,眷恋的眼光在子陵身上巡视,两天来他睡着的时候有一半是昏迷,醒着的时候也有一半是昏迷,那洁白如凝脂的雪白肌肤上早已布满青紫痕迹,全身上下无处不充满了欢爱过后的气息,床上凌乱的被褥更是使之前的□□一览无遗!
难以承受李世民强烈如狂风暴雨般索需,耗尽全部体力昏迷过去的子陵,脸色苍白至无一丝血色,仿如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又像是要随时消逝空气中的样儿,一遍遍以手指描绘过他在昏迷中犹自因身体的痛苦皱着的眉头、微微泛黑的眼袋、高挺俊秀的鼻梁、被啃咬的体无完肤如充血般的娇艳红唇……帝王那莫测的狭长龙目充满着噬心的痛苦:手中这俊秀无匹的容貌,足使天下女子为之神魂颠倒,但这占据自己整个心魂的人儿之美,又岂只在区区皮相?如同镝仙人儿般不染纤尘的气质,一如天地般宽广容纳海川的心胸气度,更不用說那令天下智者也为之叹服钦佩的智慧與冷靜。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一張铺天盖地的大网,将我紧紧缚住,无法掙脫亦不愿挣脱!每一次见到他、每一次接近他就会越觉得他的美更加高洁,渐渐的令我情不自禁的起了贪念,希望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每一次见面,都回更加清楚的察觉自己越发的管不住自己的心,因为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成为他特别的人这件事,使自己嫉妒那占据了自己渴望的地位的人!当初围击寇仲又岂是仅仅为了大唐的安危?!这禁忌的情愫,一如毒素溶入血液、深植心田,当我察觉是已经无力抗拒,到如今,更是无心抗拒。苦涩的笑了,充满着自嘲和讽刺。好狡猾的自己!如果不是仗着子陵忧心天下鳞民百姓的祸福安危、如果不是知道以子陵的心性断然不会因自己一人的荣辱危及国家、天下……自己这堂堂的大唐之皇真的有勇气伸出这双手去碰触这洁白无暇的玉人儿吗?!可是……从此以后,再也……再也回不了从前了,自从自己对这洁白无暇的仙子动了凡人的贪念时,一切就再也回不了从前了!是自己亲手毁了彼此的关系,是自己亲手将自己推出了他的心里……这粘污了纯洁仙子的罪有多大呢?这逆了人伦五常的罪……再次伸出的手在即将接触到熟睡人儿白玉般的脸颊时停了下来,微微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握紧,紧的要掐进肉里似的!世民扪心自问,这双手还有资格去碰他吗?这双污了他清白的手……
“子陵,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恨我,也永远不会见我……但是,我还是希望看在我会竭尽全力使自己成为一个让万民幸福的好皇帝的分上,在我死前,你--能来看我一次吗?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只是求你这一事……”
在李世民离开后不久,又一个人来到了小谷,此人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两鬓带点花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他的目光却于寒如冰雪中含着春天般的柔光,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又似洋溢着慈爱与温柔,负在背后的双手象子陵一样的晶莹通透,像蕴含着无穷的魔力又似蕴涵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玄幻光泽。凝注往水月湖清澈的湖面上,深深叹息一声,冷酷的眼神忽然生出变化,露出缅怀回忆感慨的神情,语气出奇的平静,似在自这自语的道:“我还是来了!”,乍见屋外的对联,来人慈祥的笑了“这是希白的手笔,只看笔锋走向就知他进步不小!”心念一动,来人复又皱起了眉头,敏锐的查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以子陵的修为不可能我来到屋外还未察觉,除非他不在家。但是屋中发出的呼吸声……这声音气息悠长但是又似是……不好!难道子陵受伤了!是谁伤了他?难道……他疾步向前,面前的门竟然无风自开,径自寻呼吸声来到卧室,瞬间恍如雷击般的僵立住,灼灼的目光紧紧的锁住眼前的仿如玉雕的人儿:他就那样静静的睡在那里,仿佛千万年来就一直沉睡着的仙子。又仿似天界最高处静静盛开的紫莲!
旋即那双稳若泰山的手有生以来第一次颤抖起来,难以歇制的全身一震!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多年清修几乎为眼前看到的景象而付诸流水!宇宙般浩瀚难测的深邃眼眸中不复来时的平静,爆起凌厉的光芒充满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气,头顶的发无风自起衬着他阴冷的表情恍如来自地狱的魔王!杀气像火山溶岩般爆发,沛然有莫可抗御之势。直欲则人而食!
使他回复平静的是床上那株来自天界绝美睡莲的呻吟声。
“子陵,你醒了?!”轻手轻脚的将子陵盖的薄被往上拉了一拉,那人唇际浮现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关切的看着子陵。缓缓张开眼帘露出他那双可看透世间一切的清澈眼眸的子陵,讶异的看向正俯视自己的来客,俊秀无匹的俊容露出不敢相信复又不愿相信的神色,惊骇道:“邪王!”
来人竟是魔门第一高手‘邪王’石之轩!
“是我石某人,子陵。”石之轩那似凝结了万年不化寒冰的眼中射出充满深刻感情的罕有神色,柔声道:“你需要休养,睡吧!我会看着的。”
闭上双眼,子陵无力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自嘲意味浓厚的笑容“你……”凝望着面前俊秀却苍白的脸,石之轩犀利的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凌厉神色,一直被压抑的杀机似破闸而出的潮水般汹涌骇人!令人毫不怀疑他心中尽是欲将那人搓骨扬灰的强烈杀意!面上露出诡异的令人心惊胆寒的冷笑,一字一字的道:“是谁!”
子陵无力的摇了摇头,不答一言的陷入了睡眠的深渊。看着眼前心力交瘁的脆弱人儿,生平第一次,他石之轩忍下了自己的杀意,为的是不愿惊醒眼前人儿的睡眠。
月上树梢,星满苍穹。在石之轩的帮助下,睡了整整一天,却是连直起腰走路都吃力的徐子陵来到水月湖边。坐在湖畔的一方巨石上,望向月色中的湖水,聆听着花苞绽放的声音,目光却似透过眼前的一切看向遥远的彼方,心安神静,却是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原本站在子陵身后三步远的‘邪王’石之轩向前迈了一步,顺着子陵的视线看着湖面上飘落的花瓣,眼中尽是复杂难明的神色。谓然叹道:“子陵可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的情形吗?”
徐子陵神色不动,深邃的俊目蒙上凄迷之色,令人心酸,淡淡的道:“十年前,太极殿。我怎会不记得?”
邪王点了点头,道:“正是在太极殿的见面那晚奠定了今日的大唐盛世!韶光易逝,岁月如梭,一去不复返,转眼间10年了--子陵这些年来隐居不出,到是很难找。”
“邪王找我徐子陵何事?”深邃迷茫的眼睛里十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正是那一晚他和寇仲等人将李世民推上了皇帝的宝座,也使中土避免了又一次五胡乱华之祸。可是……
“子陵当日若知有今日,可还会扶他李世民登基吗?!”石之轩的一句淡淡的话虽风淡云轻,但在子陵耳中却如石破天惊!
子陵迷茫的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象划破乌云的闪电,表面上却仍是那副木无表情的样子,道:“邪王在说什么?李世民做的很好啊!他领导下的大唐盛世……”
石之轩望着迷人的星空,柔声叹道:“子陵何需再瞒我石某人?难道以为能瞒的过我吗?你要我把痕迹一一说给你听吗?”
子陵全身轻颤,俊容微变道:“我--不懂!邪王……”
石之轩转移身体面对子陵的侧脸,双目射出罕见的咄咄逼人的神色,一字一字缓慢却坚定的道:“你是为了李世民不会变成30年前的石某人、也是为了不让他变成又一个炀帝!更是为了试探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师妃暄!”言罢,看着子陵血色全无的脸,石之轩若无其事的道:“我有说错吗?子陵。”
石之轩每说一个字,徐子陵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当他说完后垂首俯视着湖面点点落花的子陵已收摄心神,淡淡道:“世人皆言我与寇仲是心意相通的兄弟,却不知原来邪王竟是我徐子陵的知己。”
此言不谛是已承认了石之轩所言。
石之轩摇头笑道:“石某人或许是世间最了解子陵的知己,子陵则必是天下最了解唐王李世民的人!”子陵与石之轩相视而笑,笑的淡然。
每个人都有内心的阴暗面,与人内心的理智所代表的光明面作搏斗。尽管大部分的人都有着自制力来克制这份欲念,但是有的人无法克制就会作出出格的事来,一般人可能会作出在一时冲动下摔破精巧贵重的古董之类的事,而权利大如天的皇帝如果失去了这份自制力就不会这般简单了。炀帝杨广本是文才过人,满腹经纶的优秀皇子,应该可以成为承前启后的一代名君,但就是没有可以制肘他的力量使他内心深处的欲念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终于成为了荒淫无道的亡国之君。李世民实是一代天纵之才,登基才短短4年时光就成为塞内外所尊崇的‘天可汗’可说是前无古人!在他的带领下大唐子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皇朝!但无论是文涛武略均胜人一筹的他也毕竟是一个人。虽然他的英明神武令所有的臣子都忘记了这一点,但是这世间还是有人了解这一点、懂得他的心。可叹,这世间最了解他的人也是这世间离他最远的存在。正是这无法逾越的距离令他李世民几乎发狂,在近乎绝望的情形下作出了自毁长城的憾事,亲手将与那世间最了解他的人之间的连线截断了。
石之轩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子陵:一如记忆中的相似,那修长如玉手指、白晰俊美无匹的脸庞,总在印象中散出一丝丝朦胧雾气,就象天上的神仙一样,带着一股子飘渺的仙气。
“看来子陵的道心大有进益啊!已达到了道胎的境界!令石某人不得不为之叹服。”石之轩谓然长叹道,他此言所指的是换了另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情必然无法保持平静,心绪大乱,进而影响道心,甚至会导致通圆的道心出现不该有的破绽,以致无法登上天道之路、上窥生命的奥义。只有他徐子陵对于世间一切名利毫不放在心上,连生死荣辱都无法动摇他的道心。
徐子陵的目光随着一瓣飘落的花移动,声音却是无比的宁和,如佛音纶语发人深醒,直指人心:“‘一切皆过去,一切缘法。过去种种不外人生经历,而非人生负担。起者有因,灭者有因,是是非非,起於心中灭於心中’过去种种不外人生经历,而非人生负担。起者有因,灭者有因,是是非非,起於心中灭於心中”
石之轩哑然笑道:“‘执着者虚空不空,反之无不虚空。若我们能放下执着,还有何事可挣?’子陵想说的是这个吧?”
子陵仰首上望,欣赏繁星满天的壮丽夜空,感受大自然宁和的气氛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却又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刹那间,他知道是石之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凭着他道心的敏感,立时一凛道:“原来邪王竟然在修习贵门的‘道心种魔大法’!怪不得可以找到我的小谷来。”
望着花雨纷飞中的子陵此时那说不尽的从容淡定,儒雅风流,就在此刻他清楚的感受到子陵内心那宁静青逸的天地,在那里,一点尘世的欲望和困扰也没有,凡世的事,只象流水般滑过他心灵的陌上,不留痕迹。石之轩眼中射出无比锐利的神色,盯着他道:“不错,石某人所修习的道心种魔大法中魔种已成,所以发觉竟有人也修成了道胎,后来更察觉出子陵的气息,才知子陵的所在地。当然这也是因为子陵没有防我之心所至。”
徐子陵嘴角还是首次露出一个动人之极的笑容,显示出他绝世的风采,令石之轩一时都有些失神:“道胎、魔种。恭喜了,‘邪王’。自贵门‘邪帝’向雨田以后‘邪王’是第一个修习此法的人,且成就斐然。不愧是魔门第一人!”
道心与魔种均是先天修炼过程中的方法。先天修炼是一条漫漫长路,石之轩与徐子陵均已达到了路的中间,只要再跨出数步,就会回到天地万物由其而来那最原本的力量里,有太极归于无极……凡是达到了最近一点的人都能感应到那点之外所存在的某一种神秘力量,故对世间之事不屑一顾!然而,要对其他的事不屑一顾,实是知易行难,只要是人便有感情,由此可知要跨出那一步实谈何容易。古往今来无数有大智慧的人穷毕生之力殚思竭虑苦研如何跨越那天人之间的鸿沟,最后归纳出的两种极端不同但又殊途同归的方法就是代表正的‘道心’与代表邪的‘魔种’。
石之轩仰天叹道:“师妃暄为了维护大唐盛世,使国泰民安,不惜将子陵的所在泄露给李世民,此举危险万分,更制子陵与万劫不复之地,就像当年她师傅梵清慧请出宁道奇与‘天刀’宋缺决战一般,够狠心。只是,她比她师傅做的更绝不留余地。李世民也不是‘散人’宁道奇,他根本不会对子陵放手!因为他对子陵朝思暮想数十年,好不容易到手有怎会轻轻放过?若非子陵道心坚定至此且机缘巧合石某人恰巧赶到,只怕子陵会大病一场甚至一病不起,更会毁了子陵的道心,使子陵永无上窥先天至境的机会!她实在是好忍心!”
子陵听着他的话不言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如佛祖拈花微笑,不露痕迹,直指本心。
石之轩本是智慧通天的一代人杰,心念电转下,从容笑道:“可是,徐子陵毕竟是徐子陵,经此一事不但化危机为转机,借此机会解除心瘴,修为更上一层楼!反是师妃暄难逃心魔纠缠,多年道基就算是不毁于一旦也必将大损。再也难以上窥天道!不知师妃暄得知此事会做何感想?可叹的是,子陵你明知危险却还是留在小谷等待着,其实你是为了试探师妃暄对你的心意。经此一事,你对于世情再无留恋,天下兴衰与你再无关系,你与师妃暄之间的感情纠葛也就此断尽!石某人真是幸运,竟能目睹佛门正道最杰出的两人的斗智与互耍心机。没想到令慈静航斋败北的不是我魔门,竟是她沙门护法。”
“世间恐怕也只有邪王可以看的这般透彻。”子陵接住落在自己面前的一瓣落花,转头向着石之轩微笑,夜风的吹拂中,两人的衣襟翻飞飘扬,潇洒不群的互视,平和如水的视线却似可看进对方的心灵深处。
“如果另一个人知道了也会明白的,但是若他知道了则誓必会掀起滔天巨浪,搅的天下不得安宁。”石之轩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似是立下了看好戏的心思。
子陵摇头叹息,淡淡的道:“邪王是不会告诉寇仲的,因为邪王不想寇仲回到中原来。”
石之轩一愣,不易觉察的困惑从他眸中一闪而过,露出思索的神色道:“子陵何出此言?”
子陵的心神已全部溶入水月湖的世界里,半响,似是自美景的陶醉中抽出了部分心神,淡然自若道:“涫涫小姐找到了她要得那样东西了吧?”
石之轩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的古怪神情,忽而,浅浅笑了起来,漆黑的眸中一无所有,道:“子陵厉害!”
石之轩所言并非是单纯的夸子陵,而是子陵所言直指他魔门的一件大事.从子陵的话中可以看出子陵已经知道起码也是猜到了.
石之轩疑惑的道:“若是别人,定不会令我生出看不透的感觉。但是对于子陵我不得不承认我看不透子陵在想什么。子陵能否告我为何不警告李世民?”
“现今天下已定,贵门也不会笨的去动摇国本,只会竭尽全力使国家富强。再怎么斗争,都是皇室内部的斗争。只要百姓过的安居乐业,谁坐在金銮殿上当皇帝并不重要。”未说出口的是李世民对他做出了那种行为,再怎么心胸宽广得人也不会认为自己有义务告诉他这点吧?且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李世民是百兽之王,文可定国,武能定邦,广招贤臣,虚心纳谏,可以统御群臣,坐稳江山,开创贞观盛世使天下贤人名士俯首,但不代表他的儿子有这份本事!应付不了突发事件、政变与阴谋的,根本就没有做皇帝的资格。至于朝廷里的文武百官和诸多李唐皇族们日子好不好过,那是成王败寇的定理,与他徐子陵无关。
徐子陵眺望迷人的星空,眼中射出深邃难测的神色,不知透过这个空间看到了什么,从容笑道:“邪王请自去歇息,我还要看一会子夜空。”说罢,即将全部心神溶入浩瀚神秘的动人星空中,对于身后的邪门第一人再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