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Love，Unspoken（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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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风还带着一点冬末凛冽的气息，夕阳透过厚重的云层将没什么暖意的余晖洒向大地。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也纷纷解散回家，喧嚣了一整天的学校此刻看上去分外寂静。
山本放下球棒的时候诺大的操场上已经没有旁人了，从口袋里掏出手表看了看，黑色短发的少年一边惊讶已经这么晚了一边疑惑地自语，说起来片刻前不是还有同学和他打招呼吗。
被汗水浸得湿透的运动衫被风一吹不免有些寒意，山本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棒球和手套，向着更衣室的方向快步走去。绕过教学大楼的时候习惯性的抬眼看了看三楼的方向，紧闭的窗户和熄灭的灯光似乎都在表明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
“也是呢，都这个时间了。”山本少年颇有点沮丧地抓了抓头发，难得今天狱寺有事先走，还以为一定可以等到和他一起回家，结果竟然因为练习的太专注而忘记了时间。
就这么边在心中埋怨自己边转过拐角，然后无预期地，一抹瘦小的身影撞入视线中。
泽田纲吉微低着脑袋靠在墙壁上，单手拎着书包，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晃动着。傍晚的风拂动起他褐色的额发，那张总是挂着笑容的脸庞此刻看上去不由地便有点落寞。
可是他顾不上这些，心头猝不及防地溢满了太多惊喜，山本快跑两步，没等那孩子抬头已经抢先一步搭上他瘦小的肩膀，然后亲昵地问：“阿纲，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刚刚补习完，路过更衣室的时候听到棒球社的同学说你还在练习，就想……就想等你一起回家，哈哈。”纲吉似乎被他的动作小小地惊吓到，表情一时间有点紧张。
“那太好了，”山本咧嘴笑起来，黑色的眸子明亮而耀眼：“因为我也正想去找阿纲呢！”
迅速换好衣服，两个人向着校门外慢慢走去，熟悉的街道，习惯了三人并肩的热闹日常，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纲吉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个，山本——”
“阿纲——”
各自沉默了半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的两个人一时间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阿纲。”
“嗯…好吧，”纲吉仰起脸，望着对方比自己高挑很多的俊朗面容，说：“春季大赛就快开始了吧，虽然期末考试一结束我们就等于毕业了，可是很多同学都在期待你为学校赢得三连冠呢。”
“这个啊，”山本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不过立刻就恢复了惯常的样子，他说：“为了比赛大家最近都很努力，不过我并不打算参加春季大赛。”
“为什么？！”纲吉惊讶地张大眼睛。
“竟然问我为什么，”山本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不是阿纲说，等考试一结束，就立刻要和小鬼去意大利的吗。”
“可是，即使这样，也没必要……”纲吉踟蹰着不知道该怎样把话说下去，一直以来他都清楚棒球之于山本的意义，或者说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你明明，你明明这么努力地在练习……就算不去意大利也没关系，至少要等参加完春季大赛。”
“不是和阿纲一起的话就没意义了吧，”山本微笑着打断他，“等退部的申请下来后，我就不再打棒球了。虽然说放弃是有点困难，不过棒球和剑，我能够握在手里的始终只有一个。”
“你真的——”纲吉慌了神，也许是山本的表情太过淡然，以至于他无法和记忆中那个受伤而决绝的背影混合在一起，那些在心底犹豫了很久的想要劝他不要去意大利的话，忽然变得再也无法说出口。
天空中积蓄着雨水的云层终于在这个傍晚变成大雨噼啪落下，街上的行人四散着跑去避雨。片刻之后，空旷的长街上只剩下两个少年相对站立的身影。
“当然是真的，我从两年前就已经这么决定了。”山本握紧右手，彭格列的指环一直被他好好的戴在中指上，“我是你的守护者，如果不拿起剑的话，怎么能够保护你？”
“可是……”纲吉慌乱地想要说些什么，总觉得如果不岔开话题事情就要向着什么不可避免的方向发展了。然而山本握住他的双肩，眼神认真得让他无从闪躲。
“我喜欢你，阿纲，”他说，“超喜欢的。”
满世界的大雨在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告白来得太过突然，纲吉几乎是本能地逃开。身后的少年还是执拗地问：“阿纲，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然后时光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走过了十年。
时至今日回想起当初那个胆小到几乎夺路而逃的自己，纲吉还是会觉得脸红。一直假装不知道，一直在逃避，直到蓦然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没时间再去做什么了。
抬起手臂回抱住他，纲吉微微闭起眼睛，纤长的睫羽将满眼的哀伤全部遮起：“山本，等我回来。”
两天后。
泽田纲吉独自踏入密鲁菲奥雷总部的大楼。
在那间张开了特殊结界的办公室里，一切就如他亲手写下的剧本那般上演着。
子弹射入胸口的瞬间，血色蔓延如同大朵大朵的花在他洁白的西装上盛开。
白兰走过来，俯下身，姿态温柔地将他揽在怀中，凑近了说：“纲吉君和彭格列的诸位一直以来都很想知道吧，到底我的能力是什么。”
“是平行世界哦，”他望着怀中那人痛苦的面庞，颇有些意兴阑珊地自问自答：“不论是成为彭格列首领的纲吉君，或者只是普通人的，不论是很厉害的纲吉君，还是依旧没有用的，不论哪一个世界里的纲吉君，我全都杀掉了。”
纲吉微微阖起眼睛，意识和血液一同汩汩流淌着。他用最后的一点思绪回想着，如果自己不是彭格列的继承人，如果不是第十代首领，那么Reborn不会来日本，狱寺君也不会来，云雀学长不会注意到自己，骸也不会把目标放在他身上。没有指环战，没有未来篇，自己依然只是那个普通而废柴的孩子，每天为了见到京子女神的笑容而去学校，然后在他被同学们嫌弃的时候只有山本肯伸出双手，让他加入到自己的队伍。
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可是只有山本，无论哪一个平行世界里，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只有山本，在最初便无条件的接纳了他。
“等我回来，我就给你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Love，Unspoken（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