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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次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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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运动服,站在网球场,不二感觉今天来了人明显的少了些许,但还是有七八成的人留了下来。
丸井环顾着四周,吹着泡泡糖,见净是一些嘻嘻哈哈的面孔,便歪着头道:“他们这些家伙,一副轻松的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柳生一边压腿一边说:“总是会有这种自信的人呢。训练是什么感觉,不让他们自己试一试,是不会知道的。”脱掉了西装,换上了运动服,柳生的身材结实而匀称,看起来精神焕发,但是一副眼镜还是给他很多斯文气息。
仁王坐着蹲跳起运动,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钉在柳生身上,说道:“比比,我们一会一起打球,好不好?”
柳生刚想答应,一抬头却正对上仁王那两道迫不及待的目光,知道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扑过来、吊在自己身上。柳生不动声色地垂下头,镜片反了反光,说:“那得看那个早川教练怎么安排,又不是我说了算。”停了停,又补上一句:“要是训练的时候你敢突然过来挂在我背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仁王笑嘻嘻地说:“被你看穿了,比比。”
柳生白了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你太重了,不得不防。我还想要我的脊梁骨呢。”
原来,去年初三的在全国大赛后,柳生和仁王两个人都无法再掩饰自己的爱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对方表了白,然后以光速组成情侣,共浴爱河。此事轰动一时,在立海网球部传为佳话(其实是变成巨大的绯闻和话题),让其他几位正选羡慕不已。部长幸村更是令人意外地对此持成全祝福态度,外加嗟叹连连,让大家十分摸不着头脑;副部长真田则是表情肃杀,一脸铁青。当大家问幸村为什么叹气,幸村回答说,因为自己最近对爱情心灰意懒,忍不住也想找个女朋友摆脱单身,真田闻言脸色变得更青。
“喂!我说,不要在我们这些单身的人面前秀恩爱,你们两个!”丸井在一旁不满地喊道。
柳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仁王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面前的人,而柳生也隔着他那副反光眼镜在放电,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善哉,善哉。”又见幸村在一旁偷瞄他们,真田则阴沉着脸装作没有看见。真田无奈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副部长了,不能随便惩罚这两个肆无忌惮的人。
“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好好玩一玩。”仁王曾经偷偷跟柳这么说过。
桑原则在一旁自怨自艾道:“神啊,你什么时候赐给我一个女朋友……”顿时引来旁边丸井幸村等几个人的哄笑声。
大家嘻嘻哈哈,等待着早川下令开始训练。
不久,早川就准时宣布训练正式开始了。副部长石井照例从老生队伍里走了出来,招呼新生跟着他。老生们在原地活动着手腕脚腕,等待着庞大的新生队伍离开球场,然后由队长带领,绕着网球场跑圈。
新生的第一项训练内容,就如同昨天大家在表上看见过的那样,是在400米地跑道上慢跑4圈。新生跟着石井走出了网球场,来到立海大高中的跑道。红色塑胶跑道上,有一些田径队员正在训练。他们看到网球部来使用场地,便习惯性的让到一旁,让学校的冠军社团的队员们先跑。
如果是站在看台上,400米的标准场看起来不是很大,可是真的站在场地边上,却让很多人有一种永远都跑不完一圈的感觉,何况规定的内容是跑4圈。于是,立刻有很多国中没有什么体育基础的新生变得愁眉苦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但也有人上蹿下跳,跃跃欲试,一副亢奋过头的样子。真田和柳他们则是神态自若,因为以前在立海大初中部每天的跑步数量加起来,虽然达不到1600米这个数字,但也奠定了相当的体力基础。
如果我们都跑不下来,那没有人能跑下来。立海的正选们每个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均是整装待发,信心满满。
不二脸上依然是和煦的微笑,他也一点都不担心。跑圈在青学是必做项目。以前训练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围着将近100米地网球场跑上20圈。这都是托那个人的福呢。
看着练习短跑的,跳远的,还有练标枪的学生们都从场地里移了出来,石井向大家下令,示意可以开始跑了。唯一的规定是不许停住。如果实在坚持不住的就慢慢跑。但是第一不许停,第二不许走路。
于是石井在队伍最前方跑了起来。新生们跟在他的后面。
虽然是慢跑,但石井却跑得出人意料的快。一圈过后,所有人都紧紧地跟着他;两圈过后,队伍拉得比较长了,更有几个人明显的掉了队;到了第三圈结束,有一大半人已经被拉在石井身后很远,和他相距长达半圈了。这时候,大家看见早川教练出现在场地上,握着一个秒表,对那些掐着腰明显是岔了气的队员们吼道:“不准停下来!”第四圈过后,紧紧跟在石井身后的,只有包括不二他们八人在内的十几个队员了。
终于眼看着要接近终点,还有最后不到10米。终于要结束了,柳他们心里想着,看着早川就站在终点线旁边。这时大家都很有些气喘了,一下子跑1600米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终于到了终点线,不二他们刚刚想停下脚步好好休息一下,却发现石井依然向前跑去,没有停住。早川对他们叫道:“不要停下来!4圈那是给没有基础的人跑的,你们这些能跟下来的人是跑6圈。给我接着跑。”
没有任何质疑和反抗的余地,一行人只得接着跟随着石井(仿佛永动机器人)继续向前跑去,并一路和已经被甩了一圈的人擦肩而过。现在跟在他后面的每个人都是口干舌燥,气喘吁吁,尽着自己的全力奔跑着。
可是丸井和幸村却率先支持不住了,脚步缓了下来。丸井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幸村则是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虚汗,嘴唇也没有颜色。早川看过幸村的比赛,知道他是初中部的部长,身体不大好。他叫住幸村,让他停了下来,拿了瓶矿泉水给他,说:“你有些脱水,可以喝一点,但别喝多了。”
真田没有发现幸村已经掉队。直到绕回场地快要结束第五圈时,他才突然发现幸村身披外套,满头都是汗,手里拿了瓶水,和早川站在一起,已经结束了跑步。真田很担心幸村,还以为是他自己跑不动了被迫停下来的,心想在剧烈的跑动之后,幸村是不是感觉身体不适了。
这时,队伍渐渐靠近终点线,眼看要开始第六圈。终于,一行人经过早川和幸村身边。
真田偷偷地瞄了幸村一眼,只见他脸色白皙,微颦着柳眉,颇有楚楚之至。而幸村担心着真田的体力,也正好在偷偷地看着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人均是心扑通一跳,都读出了对方眼神中的关心神色。
幸村脸上略略红润了一下,但没有什么异状。真田就不一样了。经过刚刚那个对视,真田彻底神游天外,不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圈是怎么跑下来的,只知道刚才对视的那个瞬间就好像触电一般,大脑瞬间短路了,然后心一直疯狂地跳动,跳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二也跟不上了,和另外几个新生也一起掉了队,落在后面,与早川他们那些跑在前面的人相距20米左右。仁王和柳生都不是体力型选手,但柳生却一直没有掉队,仁王就紧紧地跟在他后面。仁王累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路,他都是盯着柳生的小腿肚子跑下来的。
疲劳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仁王只是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要一直追随着比吕士的脚步。如果在他前面的不是柳生而是别人,仁王早就掉队了。
其实柳生已经跑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只不过绅士是不能掉队的,柳生的身体就一直机械的重复着挥臂,向前迈腿的动作而已。他脑袋发晕,因为早就开始用嘴巴呼吸,现在仿佛从口腔到食道一个水分子都没有了。
柳也已经到了极限。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其实立海的队员们也偶尔一起出去跑3000米,但是都是慢慢跑的。而石井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从第一圈直到最后一圈,他都保持着一个速度,直到最后一刻,脚步都丝毫没有慢下来。
跑完了六圈,石井慢慢地在场地上小步慢跑着,舒展着身体。而真田,柳,仁王和柳生,甚至一向对体力引以为豪的桑原,都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和早川站在一起,幸村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好队友,不知道如何是好。
早川走过去,用脚碰了碰他们的大腿,说:“都给我起来。跑完步能突然停下么,你们还是运动员么?都给我去走路。”
听到这铁一般的命令,柳他们拿出吃奶的力气,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在场地上走着。仁王和柳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他们已经都说不出话来了,但只要一个眼色,两个人就能互相理解彼此的想法。
“我要累死了,比比。”
“我也是,坚持一下。”
等大家回到网球场,老生们已经在练习单打了。石井归了队,加入了他们。
立海大高中的网球部训练,真不是盖的。
每个人都这么想着,敬畏之心油然而生,跟随网球部一起闯天下的渴望,又增加了几分。
早川说:“你们跑步耽误了太长时间。这才刚刚完成第一项内容,竟然就已经6点多了。明天不会给你们跑完步休息的时间。现在以最快速度喝点水,然后开始去蛙跳吧。”
柳不知道今天的训练是怎么结束的。他只记得,因为早川说过,完成了训练才能走,谁先做完谁先走,所以每个人都没命地训练着,想要赶快做完。
桑原第一个完成了训练。他本想等丸井一起走,但丸井做的实在是太慢了。桑原目测丸井半个小时之内难以结束训练,只得先行离开了。
柳第二个完成了训练,他本想和幸村还有真田一起回家,但是真田为了等幸村,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两个人都没有进行完,柳又累又饿,不想再等下去。
真是的,精市那家伙还整天抱怨弦一郎不关心自己。柳忿忿地想着,隐隐觉得在这三个人的小集体中,自己有些孤单。如果真田不关心幸村,那就没有人更关心他了。犹豫了一下,柳又望了望不二,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和不二一起走。可是不二也没有完成训练,于是柳无奈只能自己先离开了学校。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四十。站在电车站等车,柳看着表,惊讶着时间过得好快。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过家。此时此刻,柳只想赶快冲个澡然后睡觉休息,但是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完成。还有学习的功课要做,还有新收集的数据没整理,还有很多新课没有预习……
柳叹了口气,看着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城市,一天就这样忙忙碌碌过去了,还留着一堆没完成的任务。柳不由得心里烦躁,没想到高中的生活竟然一开始就这么紧张。但是路还很长,一切才刚刚开始,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而且,自己别无选择,必须一直奋斗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明年赤也来了自己才能有能力帮助他,保护他……
脑海里一出现这个念头,柳突然感觉浑身都来了精神,好像刚刚被充了电,又有了使不完的力量。
赤也,你学习不好,你丢三落四,你莽莽撞撞,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有我柳莲二在,我会尽一切能力护你周全,做支持你的力量,做你累了停靠的港湾。
完成了训练后,不二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了。在训练的过程中,眼看着立海大的人一个接一个都走光了。在自己不远处,丸井嘴里含着三四个口香糖,玩命似地跑动着,进度也比自己领先。
不二从来没有觉得网球训练会有这么艰难。以前就是有再辛苦的训练,只要看着手冢的背影,就觉得充满了力量。但是现在,他的精神来源不在。不二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身体也使不上劲。
但是,让劳累感侵袭的身体,也是一种排除杂念的减压方式吧。不二浑身酸痛,他脑海里想着手冢离去时的背影和说过的话,咬着牙进行着最后的20分钟慢跑。他想比较一下,心痛和身体痛,哪一个更让人苦恼。
晚上快八点,不二终于到了家。没精打采地开了门,却意外的发现,一位棕发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客厅里,正是自己的姐姐不二由美子。
“周助,你终于回来了!”由美子看见是他,立刻站起身来,满脸喜色。“我担心死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手机也不接。”
不二又惊又喜,姐姐会出现在这真是个奇迹。他笑笑说:“我没事,今天网球部训练了,拖的时间比较长。你怎么来了?”
由美子看着他一脸倦容却强打着精神,心疼地说:“你累坏了吧,我做了晚饭。”一边把香喷喷的饭菜端到桌子上,一边说:“我今天下班早,就开车来看看你。进来一看,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已经给你买了足够的食物了。”
不二走过去,打开冰箱,见里面放着牛奶,面包,蛋糕,鸡蛋,水果,香肠等新鲜的食物,还有很多已经做好的手工寿司。不二又累又饿,想到姐姐下了班大老远的赶来,为自己买菜做饭,还等自己到这么晚,不由得心中感动,几乎要留下泪来。他心里充满了幸福感,低着头掩饰着,一边吃饭,一边赞姐姐的手艺好。
由美子爱怜地看着他,说:“这孩子,平时光去照顾别人,却还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立海大高中是不好混的,即使是新生,每天也都疯狂地忙碌着,忙着学习,训练,交友。转眼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网球部的训练量只增不减,一提起早川教练,都是人人脸上变色。
只有桑原一个人表示自己似乎可以适应这个训练量了。而其他人依然是周身疲劳感未消,要不是以前在立海初中部被魔鬼训练过,估计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仁王是真的累得要命。一开始因为不甘落后,他也装作精神抖擞的样子。可天天海量的训练下来,他也没体力再表演下去,很快就疲态尽显了。仁王平时挑食挑的厉害,只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导致每天摄入卡路里严重不足。再加上辛苦的社团训练,一周下来,仁王像是去了半条命。
对此大家纷纷表示同情,而真田则郑重表态,严禁仁王再cos自己。因为丸井桑原他们都反映,这两天曾在走廊上看到过像残兵败将般、走路摇摇晃晃的真田弦一郎,愁眉苦脸地在他们班门口飘过。
其实仁王算是好样的,再累也一直坚持着,毕竟曾经是立海大初中的正选,算是网球部新生里的优质人才。不像其他很多刚刚加入的新生,直接无缘无故神秘失踪了。事实上,在正式开始训练的第二天,就有很多人开始请假,或是不请假就直接缺席。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全身都又酸又痛,稍微一运动就痛苦万分。
“他们平时太缺乏运动了,”真田不客气地评价道,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嘴里填着屯骨拉面。此时此刻,立海的七个正选们霸占着一排桌子,在食堂里用餐。立海大的食堂很大,食物种类齐全,数量充足,但是因为人多,想要坐下来好好吃顿饭还是必须要早去占座,然后赶快排队设法抢到好吃的饭菜。
幸村用筷子从自己的便当盒里夹起一块烤鳗鱼,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谈着自己这个星期的心得:“我觉得早川教练这么做是很科学的,你们想想看,如果没有良好的体力,我们的技术就不能百分百地发挥出来。石井前辈每天用那么短的时间完成那么大运动量,还说自己做得不够——文太,你怎么了?”
丸井早已经吃完了自己从家里带的自制便当。他对幸村的鳗鱼套饭垂涎三尺,已经用眼睛偷瞄了很多次了。但无奈幸村是老大,自己又碍于面子,不敢直说,只能趁着幸村不注意偷偷看两眼那便当的成色,但还是被眼尖的幸村发现了。
“老大,你让每天真田给你占座打饭,实在是太便利了!有他每天早早地来食堂,给你又占位又排队买饭,什么好东西你都能吃得到……”丸井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真田一愣,装作没有听见,只顾闷着头吃面,把脸埋在蒸汽里。
幸村笑笑,说:“可是文太已经有自己带的便当了啊。”
丸井嘟囔着:“不要,明天开始我要吃两份,自己带的也吃,学校里的也吃。”又对桑原说:“杰克,从明天开始你也帮我占位加排队吧?”
桑原已经有几分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了,但还是汗颜道:“为什么是我?”
丸井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不可以吗?”
桑原无奈,只得答应了。从此以后,每天上午第四节课下课铃一响,飞快地冲出高一教学楼奔向食堂的队伍又多了一人。
柳看着丸井和桑原,忍不住微笑起来。心想如果是赤也想吃自己的便当,自己就算是饿着肚子也会把整份都给他吧。如果他让自己天天来占位——不,他不会的,如果是赤也的话,说不定临下课就开始看着手表倒计时,然后准确地在打下课铃的一瞬间冲出教室,以光速奔向食堂,占两个位置打好饭,然后等自己出现在食堂门口时,高声叫着柳前辈并向自己招手,让自己坐过去……
柳感觉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每天忙碌而充实着。学习上课,打球训练,课间同真田和幸村凑在一起谈论“雄心壮志”,中午和立海的其他六个人凑在一起吃饭聊天,一切就仿佛和国中一样没有变化。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总是不完整的,因为唯独少了切原。这感觉,就像是心里某个地方少了一小块,正期待着那个重要的人亲自来填补。
快点来吧,赤也,我们都在等着你。
快点来吧,我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