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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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哈利队里有个跟踪任务要晚归，他中午就让小海德薇捎回了一张纸条告知斯内普。多亏了哈利的监督，斯内普已经养成了规律的饮食习惯。
太阳落山不久，斯内普如同以往地走出实验室。他走到餐厅，发现平时本该摆上晚餐的餐桌上仍然整洁干净，厨房里也是空无一人，才想起今天中午收到的哈利的字条。
他轻微的皱了皱眉，这意味着他要自己解决晚饭问题了。哈利不在，意外的让他感到这间屋子有些空旷。意识到这一点，刚才还在漫不经心地准备着晚餐的斯内普开始仔细回想刚才试验的细节，企图忽略他心中升起的感觉——那种他将其称之为荒谬的感觉。
尽管得益于多年的工作经验，普通的切片工作斯内普根本不需要注意手上的动作。但，由于他这种刻意的分心，一旁放在火上的锅子在不知不觉中温度已经生得极高，斯内普却浑然未觉，仍然往里面倒了油，再把刚切好仍带着水的蘑菇倒了进去。意外发生了，已经烧至高温的油，碰到没有沥干水的蘑菇立刻“呲啦——”一声油星四溅。
多亏了斯内普对于长袖袍子的偏爱，大部分的油星落在了他的衣服上。但他的手指上还是免不了被溅到一些油星，就在他疼得反射性缩手时，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然后他就感觉到手指被放入了一个湿润温暖的地方。
巨大的油爆声盖过了房里的其它声音，使他根本没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他立刻转过身，就看到哈利正捧着他的手，将那只被油星溅到的手指含在口中，还能感觉到哈利的舌头正一下一下的舔着他被烫伤的位置，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看的伤处因为烫伤而变得特别敏感。
斯内普感觉到他的心脏大概漏掉了一、两拍，他迅速从哈利口中抽出自己的手指，并且果断无视了那条从哈利口中牵出的让人分心的银线，把手放到水喉下，让水流冲刷的感觉代替哈利的舌头留在他手指上的触感。
“黄金男孩该不会以为自己的唾液，也和自己的冒险经历一样神奇吧？即使你不知道我有烫伤魔药，但是，我相信即使是在麻瓜世界，烫伤后冷敷也是一般常识。波特先生？”背对着哈利，斯内普借着冰凉的水流平复刚才由于哈利的突然出现引起的慌乱。他微微皱眉，是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吗？竟然被人走到背后了还没有查觉。如果是在以前，出现这样的疏忽就足以让自己丢掉性命。
就在斯内普还在反思自己的疏忽并努力戴回那张冷冰冰的面具时，哈利接手了他的工作，用锅铲翻搅着锅里的蘑菇。
“我只是看到你受伤，一着急就忘了。”哈利的语调里带着一些转瞬即逝的委屈，随即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打算煮什么？西弗勒斯。”
前双面间谍当然不会遗漏哈利语调中的变化，只是厨房中的气氛让他担心没办法再继续专注于他今天的研究项目，于是他只是抛下一句：“你决定。”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回到房间，手指上的瘙痒让他忍不住摩挲，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斯内普立即招来了烫伤魔药。绿色的膏药一触到皮肤就传来一阵舒适的冰凉感觉。手指上烫起的小水泡很快就被抹平，连一点红痕都没有留下。活动了一下手指，灵活性也没有问题。深呼吸几次，斯内普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表情，回到工作台前，注视着烧瓶中翻滚着的半成品。他关掉火，用吸管从烧瓶中取出了几滴蓝色的液体。
站在厨房的哈利在斯内普走后，发了一会呆。尽管脸上看不出，但是刚才斯内普的眼神里除了愤怒和刻薄还掺杂了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哈利总觉得也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过。
锅子中的蘑菇被黄油煎出的香味唤回了哈利的注意，他甩甩头，打算先把手头的工作完成。看着锅里煎得焦黄的蘑菇，哈利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把蘑菇片盛出来，并迅速的煮好黄油酱，他决定晚餐做奶油蘑菇汤。
熟练的把晚餐准备好，哈利来到斯内普的房门前，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忐忑。他敲了三下门，过了一会，门应声开了。斯内普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只是稍作停顿就从哈利身旁错身而过，好像哈利只是摆在他门边的装饰品似的。他径直走进饭厅，落座，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和以往一样，动作优雅精确，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哈利跟着他，也来到餐厅。看到斯内普一言不发的就开始吃晚餐，哈利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的吃着他的晚餐。餐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哈利连用勺子喝汤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哈利在心里暗暗担心，斯内普是不是还在为刚才他的冒失举动而生气。但是斯内普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泄露一点信息。
自从那一次晚餐后，表面上平静的两人却形同陌路，虽然仍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对话。
哈利无数次尝试和斯内普对话，但都得不到半点回应，斯内普脸上的表情就像完美的陶瓷一般没有一点瑕疵，他就像完全看不到哈利的存在一般，独自生活着，对于餐桌上准备好的饭菜也如同他还在霍格沃兹任教时一样如常享用。
哈利的心却从最开始和能斯内普同居的兴奋中冷却下来。一开始斯内普的妥协让他以为他们之间是有希望进一步发展的。但是连续一周斯内普对他的无视让他的心越来越空，不只是因为和斯内普同居而填满的喜悦，连同半年前一起工作时曾经得到的认同一起，一点一点的，如同指尖的漏沙一般不断消失，无论如何用力紧握，还是抓不住，阻止不了。
在魔法部的时候他只能把自己埋首于工作中，不断清空大脑中关于斯内普的影像。而一旦回到“家”……哈利不知道斯内普是否允许他把这里称之为家。斯内普的每一次无视，哈利只能用转身来掩饰心口传出的阵阵疼痛。这些他都还可以忍受，最痛苦的是晚上。每当他躺在床上，让黑夜包裹自己，心里的空落就会如同教堂钟楼上的钟被敲响一般把那一阵阵的疼痛扩大，让它传遍全身。哈利只能如同出生婴儿一般的卷缩在床上，尽量把自己缩小，好像这样就能减少那些疼痛似的。嘴里像要催眠自己一般的反复念着：“他在，他还在，不要紧，他还在……”
这样的生活越是持续，对哈利的煎熬就越甚。这天晚上哈利又一次问自己，这样下去有意义吗？因为诅咒硬是赖在那个人身边，却被当成空气一般的无视。现在的处境甚至还不如学生时代的自己，至少那时候的斯内普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会保护他。哈利忍不住嘲笑自己，竟然沦落到要和小时候的自己吃醋的地步。
一开始回忆还在霍格沃兹的学生时代，斯内普脸色苍白的倒在尖叫棚屋地板上的景象就突然撞进他的脑海中，甩了甩头，把那个让他无法呼吸的画面赶出脑海。他需要静一静，接着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空无一人的蜘蛛尾巷，那个书一直堆到天花板的房间，静谧，冷清，没有一丝他的原主人的气息。那是他最后一次去那个房间……哈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掌心传来的疼痛提醒他那只是过去的记忆，现在斯内普还好好的，就在楼下，他的房间里。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斯内普利落的转身，带起黑袍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没有一丝迟疑。场景在不断变化，但是斯内普离开的身影每一次都消失得一样的干净利落。哈利的心跳逐渐加快，他开始怀疑，这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吗？凝神细听，整间屋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
他真的还在吗？！
在他被斯内普离开的那天带来的疼痛笼罩前，他已经跳下床，甚至来不及穿鞋，就跑下了楼。到了斯内普的房门前他却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所有格兰芬多引以为豪的勇气都消失了，他不敢打开面前的房门。只是一扇普通的橡木门，后面却藏着他全部的希望。他不敢打开，生怕万一……万一后面只是一间空屋……
现实却没有给哈利继续假设的机会，那扇橡木门在哈利面前被打开了。一瞬间，哈利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一些零星的片段从脑海中闪过，但是转瞬即逝他根本来不及抓住。
斯内普穿着睡衣，瞪着这个在他门前发呆的前救世主，却在看到他眼睛下面让人无法忽略的青黑和充满血丝的眼睛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在看到他满头的冷汗时，眉头间的褶皱又更深了。
“波特队长是晚上做噩梦了要找人安慰吗？很可惜我这里只有一瓶助眠药剂可以提供给你。”
几乎是立刻的，哈利在听到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斯内普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回过神来。他立刻抓住斯内普要召唤魔药的手，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第八章
